“沈大哥,柳甜甜,她還好吧?”
沈千秋印象中的黑姑娘謝小花擋在他面前,臉上帶著嬌羞,卻忍住要逃離的衝動,輕聲問道。
“嗯。”
沈千秋是知道謝小花用了柳甜甜製作出來的水光露的,以前那麽黑的姑娘皮膚竟然這麽快就變得白皙了,他為柳甜甜的產品的效果驚訝,對謝小花本人卻沒有什麽好感。
驚訝也只是一瞬,隨意應了一聲,沈千秋徑直越過了謝小花。
眼中出現了一絲黯然,謝小花壓住了心中的難受,記起了自己的來意。
“沈大哥,我是想告訴你,如果柳甜甜需要我們的幫助的話,我和我的家人都回去給她作證的,她是個好人!”
本來要離開的沈千秋頓住了,回頭看了一眼謝小花。
如果他沒有記錯,謝小花和柳甜甜的關系本來並不好。
謝小花說完之後有些難受,沒有等沈千秋說完直接就離開了。
沈千秋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下離開的謝小花,眼中閃過了一絲溫暖。
柳甜甜為了村子裡的人進了牢房,好歹村子裡的人沒有放棄她。
以前謝小花那麽討厭柳甜甜的人都能說出這句話,沈千秋還是有些感動。
壓下了心中不該有的想法,沈千秋很快到了白裡正的院子外面,碰上了恰好要出門的白裡正。
“沈千秋?”
“白裡正,我有事想找您。”
白裡正愣了一下,不過還是立馬走回了院子裡。
“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你盡管告訴我,我一定盡全力去做!”
“甜甜現在還在牢房中,知縣大人今晚就到了,我想請您在知縣面前的,帶著全村人為甜甜說說話,行嗎?”
沈千秋的目光很堅定,白裡正卻是毫不猶豫的答應過了。
“柳甜甜是為了我們所有人才會被誣陷,我和村子裡的人一定都幫忙,不過……”
“白裡正,有什麽為難的地方,您盡管說就行。”
沈千秋愣了一下,從來沒想過白裡正會拒絕這個可能。
“我們能幫得上忙,也要知縣大人願意聽我們說,這麽多人,我們該怎麽去見知縣大人?”
他臉上帶著幾分為難,裡正都算不上是九品芝麻官,連縣太爺在他面前都是大人物,正七品的知縣,他更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
“你放心,知縣一定會來村子裡的,到時候你們能為甜甜說說話,就可以了。”
沈千秋給白裡正做了保證,白裡正答應之後,才走出了院子。
白裡正看著沈千秋離開的背影,眼中出現了一絲慎重。
如果真的像是沈千秋說的,知縣一定能來杏花村,那沈千秋這個人,真的只是一個獵戶那麽簡單嗎?
……
太陽又一次普照大地,今天是柳甜甜被抓進去的第三天。
一大早,沈千秋就進屋子叫醒了金湛。
“金公子,能否麻煩你幫我引見知縣大人?”
即便是詢問,語氣也足夠冷硬。
可憐金湛本來就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沈千秋還沒個好臉色,只是語氣比以前稍微軟和了一點,讓他有些發愣。
“金公子?”
皺了皺眉頭,沈千秋的目光帶著十足的侵略性。
“沈兄,你這可不像是求人的態度。”
金湛快速起身拿起一旁的衣服套在身上,才慢悠悠的說道。
沈千秋面上頓時聚集起了烏雲,他素日裡不是這樣一個沒有禮貌的人,可惜在面對金湛的時候,他完全忍不住心中的暴躁。
“算了,看在甜甜的份兒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到時候讓甜甜多幫我做些東西就是了。”
金湛瞥了一眼沈千秋攥緊的拳頭,暗罵一聲脾氣真臭,才搖起了手中的扇子,一副沈千秋佔了大便宜的樣子。
金湛也就是逗一下沈千秋而已,他沒有問沈千秋怎麽知道知縣來了,直接就借用他的名義給知縣發了拜帖。
汴州城首富公子的分量還是夠的,很快知縣就讓人來帶金湛進去。
“沈兄,既然是甜甜的事情,想必你也要比我上心的多,我就不進去了,你自己去吧。”
“謝了。”
沈千秋沒有任何推辭,留下兩個字就直接走進去了。
金湛看著乾脆利落走進去的沈千秋,眼中滑過了一絲暗芒。
“你就是汴州首富的公子?”
進來的年輕人身上帶著難言的貴氣,知縣頓時收起了心中的打量,不經意間就把眼前的人帶入了同等地位。
“金公子是在下好友,事態緊急,才借用金公子名義來見大人,望大人恕罪!”
沈千秋抱了抱拳,身上的氣勢半點都沒有收斂,語氣謙卑,卻給人一種並不好惹的感覺。
果然,即便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金湛,知縣的態度也沒有半分改變。
“不知閣下來可有何事,盡管說來便是。”
知縣的疑惑在腦海中轉了一個圈兒被壓下,雖尚且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何來路,也並沒有掉以輕心。
“拙荊出於好意,不忍杏花村村民受苦,在杏花村村民的請求下,自己出錢修了水渠,誰料在裡正上報之前,竟然有人以此誣賴拙荊。現下拙荊已被壓入牢房,為了不讓天下良善之人心涼,望大人替拙荊做主!”
王仁在心中暗叫一聲好,越發不敢小看眼前的年輕人。
這件事情他在之前就聽過,心中早就有了決斷。
不過沈千秋一番話,先是點名柳甜甜做出決定是因為村民要求,法不責眾,本就不該問責。
再指出這是善舉,進而推廣到全天下人做好事的高度上,哪怕王仁知道並沒有那麽誇張,也不由被沈千秋的話繞了進去。
眼前的人神色堅毅,淡然自若地站在一縣主事的面前,沒有任何怯懦,絕非常人。
感覺到自己的氣勢都被眼前的人壓住了,王仁歎了一口氣,自是不會再與沈千秋交惡。
“此事本官早有耳聞,令夫人深明大義,實為百姓楷模,本官自然是要管,你且放心便是。”
沈千秋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趁熱打鐵,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呂氏小姐慫恿縣太爺對拙荊動手,前兩日縣太爺絆住沒有時間,想必今日定然會對拙荊動手,在下鬥膽,不知可否麻煩大人幫幫拙荊。”
王仁所知道的犯事的是一個農婦,然而自沈千秋進來,並未自稱一句草民。
他心中早有了自己的思量,此時自然也不會拒絕。
“這是自然,本官定然要隨著俠士走一趟的。”
這廂沈千秋搞定了知縣,很快王仁就帶人往牢房走去。
柳甜甜這邊,現在情況確實不妙。
果然如沈千秋想的,被柳甜甜刺了兩天的呂千金,最終還是帶縣太爺來了。
“小福小福,我該怎麽辦,我會不會死啊!”
“啊!啊!啊!”
柳甜甜在腦海中瘋狂找小福呼救,當然高冷的小福並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
外面呂千金臉上帶著獰笑,從獄卒的手中接過了鑰匙,一步步緩緩往柳甜甜的牢房中走來。
“柳甜甜,你不是能耐嗎?今天本小姐就讓你看看,你到底是怎麽死的!”
悲傷逆流成河,柳甜甜雖然很厭惡呂千金,但是生死面前無大事,她恨不得直接抱著眼前的人的腿叫爸爸。
不過想也知道,呂千金好不容易把她搞進來,就算是她跪下來叫爸爸也是對方也定然不會放過她的。
任憑柳甜甜心理活動再豐富,在殘酷的事實面前也不得不低下高昂的頭顱:繼續維持威武不屈的人設。
當然,話癆小甜甜還是不能停下叭叭叭的嘴。
“呂小姐,等了您這麽久,您終於有點小動作了,哎!你說你動作這麽慢,就算是沒有我,恐怕你也跟沈千秋扯不上關系吧?動作這麽慢,你還不如我們鄉下的小姑娘呢!”
勝券在握的呂千金好整以暇地等著柳甜甜痛哭流涕,為了營造這種氛圍,甚至都已經放慢了腳步,誰能料到柳甜甜竟然說出了這種話。
“你!”
呂千金眼中出現了怒氣,不過很快看到坐在她身後的縣太爺,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
“柳甜甜,你私自修水渠,完全沒有把縣太爺大人放在心上,你這種不尊重大人的人,應該死無葬身之地!”
“呂千金,我可沒有私自修水渠,明明是村民自己的意願,是你在裡正要上報之前找茬,在這裡糊弄縣太爺,你才是那個不尊重縣太爺的人!”
柳甜甜自然不甘心就這麽認罪,不管縣太爺和呂千金是不是一夥的,她都不會得罪縣太爺,自然是逮著呂千金一個人就可勁兒損。
不過呂千金也學乖了,現在柳甜甜就是一個將死之人,她自然不會和柳甜甜一般見識。
讓人把柳甜甜綁在刑架上,回頭征得了縣太爺的同意,她徑直走到一旁,拿起了最粗的鞭子。
“柳甜甜,你不是話多嗎?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鞭子硬,哈哈哈!”
呂千金說話間抬起了鞭子,用盡渾身力氣揮下了鞭子,柳甜甜再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心中大喊: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