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秋眸子冰冷，本來就對小乖十分懷疑，在這一刻更是心中一片平靜。

  “你這個借口甜甜相信，是因為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她能那麽相信你，估計也和你的媚術脫不了關系吧，你說呢？”

  沈千秋說完這句話，感覺到手底下的人身子有片刻的緊繃，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怎麽，到現在還不準備說出來真相嗎？難道你真的覺得，你隨意的一句失憶，能騙過所有人？”

  小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冰冷，沈千秋說完這句話，她直接從袖子中掏出了小刀，毫不猶豫地往沈千秋的身上刺去。

  自從抓住她的那一瞬間，沈千秋心中的警惕就一直都沒有放下來過。

  小乖的攻擊自然是被他擋住了，非但是如此，他看向小乖的目光中還帶上了慎重。

  把眼前的人拉開，從床上抽下來了紅綾幫助，沈千秋把小乖按在了凳子上，才坐在小乖的對面。

  “你懂媚術，從剛開始就對甜甜使用了媚術，對嗎？”

  沈千秋還記得柳甜甜說的話，不管是什麽事情，只要小乖要求了，她就難以拒絕。

  起初他覺得這個說法很荒謬，可小乖也是誠實，在柳甜甜要展示的時候，對著那個士兵也會用媚術。

  這種東西隻存在在極少的江湖傳說中，如果不是沈千秋看得遊記多，肯定還不知道這一點。

  但是被他給碰上了，哪怕是還從來沒有聽過現在還有媚術的存在，他也是立馬就聯想到了這裡。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說自己失憶了的小乖身上，沒有一點放松。

  他盯了好久，終於等到小乖說話。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媚術，想必也不相信我失憶了？”

  小乖的語氣恢復了正常，雖然還是很清冽，卻是沒有了屬於小孩的純真。

  她終於不裝了，沈千秋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嘲諷。

  “不可否認你的偽裝很厲害，可從剛開始看到你，我就不相信你是失憶了。”

  沈千秋的目光清冷，說不出哪裡不對，可在第一次看到眼前的人的時候，知覺就讓他不相信對方是真的失憶了。

  隨著小乖一次次的展現出來她各個方面的天賦，他就更不相信了。

  能一直都忍住沒有對小乖動手，無非就是因為對方一直都對柳甜甜很恭敬而已。

  這也是沈千秋一直都想不通的地方，他看著眼前的人，面上的神色閃了閃，目光冰冷。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非要來甜甜的身邊，是誰派你來的，你有什麽目的？”

  沈千秋覺得不至於有人會對柳甜甜動手，可小乖的出現，讓他一直以來的想法都被打破了。

  他盯著小乖，等著對方的回應。

  小乖始終都沒有說話，從剛才問了沈千秋那個問題之後，似乎就神遊天外了。

  沈千秋問了一連串，都沒有得到回應，他也不生氣。

  如果眼前真的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鬼，他自然是沒有一點耐心的。

  可小乖表現出來的各種能力，無論是高超的武功還是醫術，都讓沈千秋覺得眼前的也算是一個人物，耐性也好了不少。

  “你現在對我攤牌，是想好要離開了？”

  剛才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的小乖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立馬抬起了頭，看向了沈千秋。

  她的目光冰冷，卻又帶著幾分威脅。

  “我不會離開夫人的！”

  她是一字一句地說出來這句話的，即便是沈千秋早就知道她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單純，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隻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來了單純，再沒有任何其他的痕跡。

  總覺得事情有些詭異，哪怕小乖裝的再怎麽好，沈千秋也不可能再放任對方在柳甜甜的身邊。

  “如果讓甜甜知道，從一開始你就對她使用了媚術的話，甜甜也是不會再讓你繼續跟著的，你懂嗎？”

  沈千秋的語氣倒是比剛才柔和了幾分，他是真的從小乖的表現中感覺到了對方對柳甜甜的在意，難免就多了幾分別樣的想法。

  小乖的目光閃爍了幾分，看著眼前的人，許久之後，才深吸了一口氣。

  “你想要知道什麽你可以問，我不會離開夫人的，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夫人。”

  她松口了，沈千秋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雖然小乖這個人很神秘，可他其實也從始至終都沒有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殺意。

  如果小乖真的能跟在柳甜甜的身邊，他也能松一口氣。

  沈千秋的神色閃爍了幾分，看著小乖的目光中帶著慎重。

  “你是什麽人？”

  他最關注的還是這個問題，不過即便問了這麽多遍，小乖也難以給對方一個答案。

  “我不知道。”

  她的神色中帶著迷茫，說完之後都能想象到沈千秋的臉色肯定不好看，她抬頭對上了沈千秋的目光，認真地給對方解釋了一遍。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失憶過，不過是很久之前失憶過。從我再回到這個世上，我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

  小乖的這個說法倒是比以前誠懇了很多，雖然還是不信，可是沈千秋盯著對方許久，都沒有從小乖的臉上看出來任何說謊的痕跡。

  他的目光停頓了一下，盯著眼前的人：“那你的一身本領都是怎麽來的？”

  即便小乖口口聲聲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沈千秋也能確定一點，眼前的人年紀肯定不大。

  別的東西能偽裝，年紀這種東西是偽裝不了的。

  但凡是習武之人都會一點摸骨，他剛才在抓住小乖的時候也試探了一下，對方絕對不會比柳甜甜的年紀大。

  一個年紀明顯不大的孩子，身上有這麽多的秘密，想必只要是遇到的人，都會好奇。

  “青雲山下學的，學完之後我就被送出來，關於青雲山的一切，也就隻記得這一點了。”

  小乖這一次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出了真相。

  聽到了一個對大盛的所有人來說都不陌生的地名，沈千秋的臉色瞬間一變，死死盯著小乖，想要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來說謊的痕跡。

  可惜的是他失望了，小乖的臉色嚴肅，沒有一點說謊的蹤跡。

  感覺到了沈千秋的打探，抬頭看著對方的目光，她勾唇，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應該也知道我的年紀，除了青雲山，你覺得還有別的地方能出現我這種人嗎？”

  沈千秋沉默了，很認真地搖了搖頭。

  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女孩子，不管是醫術還是武功都十分高超，除了傳說中的聖山青雲山，是不會有別的地方能培養出來這種人的。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小乖的身上，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問什麽了。

  “青雲山……”

  沈千秋只是開了一個頭就不知道該怎麽問下去了，倒是小乖先笑了。

  “也不是什麽所謂的聖山，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對青雲山的記憶，可能隨意剝奪一個人的記憶的地方，肯定不是什麽正經的地方。我知道外界對青雲山推崇到了什麽地步，那些話你在我的面前就不用說了。”

  她的目光始終都很認真，沈千秋聽到了這句話，確實沉默了。

  現在他的思緒還是陷入了僵局，眼前的人說她是從青雲山出來的，沈千秋覺得自己是相信的。

  可除了這個地方，小乖還是一問三不知，對方的來路他還是不了解，自然是不能放在身邊的。

  想清楚了這一點，他還是給小乖說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別的你是不想說還是真的不知道，我也不願意逼迫你。你在國公府的時候沒有做出來任何對我們不利的事情，也不算是我們的敵人，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沈千秋的話明明很正常，可小乖卻越聽越怪異。

  沒有等沈千秋說完，她就打斷了沈千秋的話。

  “你想要幹什麽？我不會離開這裡的！”

  她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可惜沈千秋完全沒有把她的反駁放在心上。

  聽到了小乖的話，他只是輕聲笑了笑。

  “甜甜的身邊不能留她掌控不了的人，你的存在對甜甜來說是個威脅，你不能繼續跟著她。”

  小乖張嘴就要說話，卻被沈千秋打斷了。

  “我沒有跟你商量，不管你到底有多厲害，我這就是在通知你。”

  他一錘定音，說完之後直接就把小乖身上的繩子去了。

  “你走吧，既然不是敵人，我也沒有留著你的必要，你以後不要再回來了就可以。”

  明明已經被解開了繩子，可小乖就是不願意走，看向沈千秋的目光中都帶著倔強。

  “我不走，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走！”

  剛才是把對方放在平等的地位上看的，可這一刻聽到了她的語氣，沈千秋才意識到眼前的人和柳甜甜說的一樣在，真的還是個小孩子。

  他眼中的神色變得柔和了幾分，看了一眼小乖：“你必須走。”

  沈千秋的態度堅決，可小乖也不管對方說什麽都不願意走。

  盯著沈千秋許久，聽到了對方的話，她的眼神變了變，最終出聲說道：“不管你說什麽，我肯定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