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下人們都沒有停下動作,金元寶直接看向了金湛。
“你這個孽子到底要做什麽,你不是已經滾出金家了嘛?一次次來我們金家幹什麽,你還有沒有臉!”
來鬧事的人不僅僅是有金湛,可金湛既然是金家的曾經的少主,還是他的兒子,他的所有怒氣自然而然就到了金湛的身上。
金湛深吸了一口氣,死死盯著眼前的人,許久才勾唇露出了一絲冷笑。
“我是已經被趕出了金家了沒有錯,我也跟金家沒有關系了。我這樣一次次的來,可沒有一次是金家敞開大門迎接我的,我來這裡有什麽錯嘛?”
對一個人沒有了任何期待的時候,對他說的任何話都不會有什麽反應。
金湛自從離開的那一刻就覺得金家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了,當然也是包括了金元寶這個當爹的。
金元寶一次次的在眾人面前出聲罵他,他也不會給金元寶任何臉面。
只要有沈千秋在,金家就算是氣死都不敢攔住他金湛的人。
心中早就有了明悟,因此他說完這句話,直接一把撥過了金元寶的身子,快速往前走去,拿起了金元寶特別喜歡的另一件古董,眼看就要往地上砸去。
金元寶哪裡能忍受得了這個,立馬就出聲製止:“你給我住手!”
能做出來這種動作,金湛肯定就不能被金元寶喝止。
即便是聽到了對方的話,他也沒有任何停頓,反倒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立馬往地上砸了一下。
這一下砸下去,隨著清脆的一聲響,金家和金湛的關系,是徹徹底底的沒有了。
“你……你!”
金元寶的臉色十分難看,金湛卻是回頭冷淡的看了對方一眼。
“我今天來是和金家的人商量事情的,我的要求你們既然都做不到,我們也就沒有什麽好說得了!”
說完之後,他走到了沈千秋的身邊,對著沈千秋彎下了腰:“少爺,這裡沒有找到小嬋!”
他這是做給金家的人看的,各為其主,自然也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沈千秋知道金湛的意思,點了點頭,面色冷淡:“剛才金蝶已經承認了小嬋就在金府,即便是不在這裡,也是在金府的某一個角落,大家仔細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隨著他的這句話說完,已經砸了金家正廳的人立馬都往外走去,按照他說的話去找柳小嬋了。
就剛才這些人對金家正廳一點都不手軟的亂砸,金家的人哪裡能容忍他們出去,立馬就讓侍衛堵住了要出去的人。
金湛帶來的人也並不多,這裡畢竟是金家的大本營,在金家反應過來之後,他們也是討不到什麽好處的。
即便是周圍都是金家的侍衛,已經被金家的人包圍了,沈千秋的臉上都全是漠然。
“我在這汴州城中要找一個人,還沒有什麽找不到的道理。如果你們繼續這麽阻攔下去,我倒是可以暫且收手,出去之後讓我外公來找人可好?”
明晃晃的威脅,讓周圍的金家人臉上的神色都不好看。
也許別人都不好說,可是金蝶現在是最危險的,她迫切希望做些什麽,讓金家的人不要對她太無情。
眼看這些人都被沈千秋氣到了,她直接就出聲說道:“沈千秋,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解決不了也就算了,時不時搬出來盛國公,你就不覺得丟人嗎?”
金蝶印象中的沈千秋千好萬好,即便是現在對沈千秋沒有那種想法了,她也覺得對方是一個驕傲的人,面對這樣的指責肯定是受不了的。
然而這也只是她的想法罷了,沈千秋臉上的神色頓了頓,根本就沒有理會金蝶。
“好,既然金家不願意給我人,那我們下午再會!”
他吩咐金湛帶著人離開金家,敢當著金湛的人不讓他們在這裡胡作非為,有一個盛國公的名頭在,把這些人都扣下的事情金家到底是不敢做的。
金蝶紅著眼看著沈千秋帶著人離開,柳甜甜和金湛一起跟在身後,三個人一起的氛圍竟然十分和諧。
人不作死就不會死,她已經預感到等到這些人走了她就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了,哪裡能忍得住就這麽看著沈千秋遠去。
深吸了一口氣,不顧及這裡還有這麽多人,她直接就出聲說道:“沈千秋,柳甜甜和金湛之間的該系都是不清不楚的,你自己倒是能忍受,你知道國公爺能忍受得了這種事情嗎,你就敢帶著金湛和柳甜甜到處走?”
她的語氣中帶著惡毒,果然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沈千秋立馬就停下了步子。
金湛和柳甜甜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些許,柳甜甜想要回頭,卻是被沈千秋攔住了。
金蝶還在為自己說的話沾沾自喜,很快就感覺到身上傳來了一股大力。
沈千秋從來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對金蝶這種人更甚。
一腳就把金蝶踹到了遠方,都沒有給金家的人反應的機會,兩步走上前,看向金蝶的目光中都帶著怒火。
“你覺得說出口的話是不用負責任的嗎?還是你覺得你身後有金家和二皇子在,就沒有人敢對你動手?”
他的語氣冰冷,走到了金蝶的身邊,蹲下身子,目光中流露出了殺意。
這是第二次從沈千秋的身上感覺到殺意,之前在山洞的時候,因為心中還存著一些對沈千秋的喜歡,因此金蝶更多的是傷心。
然而這一刻,被沈千秋冰冷的目光盯著,她心中突然間生出了一股害怕,從心底深處生出來的惶恐,讓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反應。
沈千秋的目光冰冷,看著金蝶冷汗涔涔,才離開了原地。
他沒有再回頭,直接和柳甜甜等人一道走出去了金府。
不過就金蝶最後說的那一句話,已經讓大家都知道了這一次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沈千秋給了金蝶一腳就走了,金家的人可不會讓金蝶好過。
這些事情和沈千秋無關了,他已經表達出了自己的想法,金家的人還要執迷不悟上前找死,他也沒有辦法。
走出了金家大門許久,沈千秋面上的神色都很難看,想到金蝶剛才說出口的話,金湛難免有些害怕,看向沈千秋的目光中都帶著幾分擔憂。
“沈公子,你……”
他的語氣已經就變得生疏了,沈千秋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趕忙擺了擺手,臉上沒有一絲芥蒂。
“我在想接下來要給金家什麽樣的教訓,和別的事情無關。”
如果是之前,金湛也許不會多想,畢竟金家的事情怎麽樣,他不會關注。
可今天在臨走的時候金蝶的那句話,明顯就是不願意讓他好過。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能容忍別人這麽算計的人,對金蝶的感官已經低入了谷底,對現在還願意給金蝶提供庇護的金家也是一樣的。
為了自己的面子和讓沈千秋放心,他和酷愛就做出了選擇。
“這一次我們和金家已經結仇了,我對金家也算是熟悉,如果沈兄願意的話,把對付金家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這句話也算是試探了,沈千秋一抬頭就能看到他眸子中的神色。
知道金湛是一個特別小心的人,能在這個時候出聲試探倒是沒有什麽不對的。
沈千秋的臉色自然,在金湛期盼的目光中,搖了搖頭。
沒有給金湛多想的機會,他直接就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畢竟是金家的人,在別人眼中甚至金家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如果你今天對金家動手了,哪怕是有一天真的到了高位了,也是你永遠的汙點。”
沈千秋對自己人從來沒有那麽多的心思,不願意讓金湛多想,他直接就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沒有想到會聽到他這麽說,金湛的目光瞬間就變了。
他剛才說話的目的,不管是他還是沈千秋都十分清楚,可沈千秋現在能說出來這種話,確實是戳中了他的心窩子。
即便沒有再多的承諾與解釋,他心中卻是已經清楚了,沈千秋是把他真的當成了兄弟了。
低下頭遮住了臉上的神色,再一次抬頭,他的目光清明。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金家只有金元寶和我有關系,我也不會傷害他。至於金家別的人,我和他們動手也只是因為立場不同罷了,即便是有人因為這個攻訐我,我也不會生氣。”
他說的簡單,沈千秋盯著金湛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們兩個人說話倒是沒有閉著柳甜甜,把這一切都聽在了耳中,柳甜甜心中五味雜陳。
沈千秋的身份她也知道了,現在還聽到沈千秋說出來這種話,她不會天真地以為沈千秋和金湛只是在說汴州城中的這一點小事。
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當皇上的皇子也不是好皇子,沈千秋的目標是什麽,她也逐漸明確了。
心中縱使五味雜陳,她卻是很快找到了一條對自己有利的路。
她看著兩個人,突然間出聲輕笑,吸引過來了他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