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湛進府前給自己說了無數次要冷靜，真的面對柳甜甜，還是有些恍惚。

  柳甜甜似乎完全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沒有得到金湛的回答，還追問了一句：“金公子？”

  清冽的女聲把金湛從幻想中叫醒，金湛回過神來就發現周圍的人都在看他。

  “屬下失禮了。屬下準備三日後啟程，到汴州城是因為有一筆生意要做，大概半個月的時間就啟程回來。”

  金湛沒有再抬頭看柳甜甜，低著頭把他的安排說了一遍。

  柳甜甜也懶得去想金湛心裡想了些什麽，直接了當地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我娘和小嬋兩個人，已經在汴州城待了不少時間了。現在京城中的局勢也平穩了，我和王爺商量了一番，準備接她們二人來京城，不知道金公子可否幫我這個忙？”

  金湛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直接點頭答應。

  “屬下遵命。”

  他的態度格外尊敬，進來的這麽點時間，不管是他自己的感受也好，柳甜甜的言語也罷，把兩個人之間的鴻溝擺明了。

  現在這樣的狀態是最好的，柳甜甜看出了金湛的意思，也不由松了一口氣。

  等到金湛離開了，她坐在窗邊，想了想今天發生的事情，臉上也帶上了笑容。

  連翹去忙酒樓的事兒了，小乖還跟在柳甜甜身邊。

  小乖是對這一切最了解的人，在看到金湛進來的時候，還在擔心柳甜甜，一直都觀察柳甜甜的神色。

  旁邊一個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你看，只要是個人就肯定能感覺到。

  柳甜甜被她盯得有些茫然，回頭看了對方一眼：“小乖，怎麽了？”

  自我感覺在小心翼翼的打量，被柳甜甜抓了個正著，小乖立馬做賊心虛地挪開了眼睛。

  下一秒似乎是感覺這樣有些太明顯了，才恢復了正常，衝著柳甜甜討好地笑了笑。

  “你這是怎麽了，神神叨叨的，有啥不對你直接說就是了！”

  小乖倒是覺得不好回答，不過柳甜甜已經問出來了，就算對方對她再好，她也知道主子問話不能當做沒有聽到。

  目光閃了閃，小乖還是乖乖低頭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上次王爺跟主子因為金公子的事兒吵架了，我以為夫人和金公子要不然不見面，就算是見面了，也肯定會很尷尬，沒想到……”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說出來，柳甜甜也明白了小乖的意思。

  今天的見面可以說十分成功，如果之前不知道金湛的心思的人，完全看不出來柳甜甜和金湛之間有什麽不對。

  柳甜甜淡然一笑：“我和沈千秋算是一起走過了那麽久，在真正遇到正事的時候，我也是被犧牲的一個。金湛與我，說到底就是當初賣胭脂水粉的那點交情罷了。在權勢面前，這些感情一文不值。”

  小乖還怕金湛的態度會影響柳甜甜，曾經還因為這個威脅過金湛。

  現在從柳甜甜嘴裡得到了不同的答案，本來該是為沒有了這個麻煩而開心，卻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些不舒服。

  “夫人，你……”

  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真張嘴了，又不知道說什麽。

  小乖覺得此刻的柳甜甜雖然在她眼前，可卻下一秒就要離去一般。

  在柳甜甜溫和的目光中，她還是沒忍住問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現在王爺對夫人的感情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夫人到現在也不相信王爺嗎？”

  這個問題柳甜甜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一直都把這些想法隱藏在自己心裡沒有說出口過，卻因為問話的人是小乖，她又有了傾訴的欲望。

  “男人的話永遠都不能全聽，非要問我跟沈千秋有沒有感情，自然是有的。可你覺得，我跟他的感情，能比他要的天下更重要嗎？”

  柳甜甜一句話讓小乖愣住了在，總覺得不該這樣比較。

  柳甜甜沒給對方反駁的機會，擺明了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有些東西也許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比較，可我心中也有數，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肯定不是最重要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一天之前，守好我的心。”

  柳甜甜說完話就起身離開了，小乖皺了皺眉頭，在原地站了許久。

  她本來以為自己對柳甜甜足夠了解了，沒想到真的到了這一刻，才發現她好像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了解柳甜甜。

  柳甜甜走進了內室，一轉頭就看到外面小乖茫然的樣子，唇角的笑意一閃而逝。

  她的想法一直都沒有變過，從頭到尾，關注的都不是和沈千秋的那點感情而已。

  召喚出了小福，柳甜甜準備開始新一輪的征程。

  “小福，已經很久都沒有福報任務了。我要回到現代必須要積攢福報，你現在不發布任務，是想耍賴不送我回現代？”

  仔細想想，自從回到京城之後，福報系統似乎就沒有出現過了。

  柳甜甜之前還沒有注意，今天被小乖這麽一提醒，她才有些危機感。

  “宿主不要汙蔑系統，福報系統是需要收集善意才積累能量送宿主回現代的，一旦宿主福報值達到100%，即可立馬回到現代。”

  系統的回答可謂是很官方了，不過柳甜甜並不怎麽認可這個官方的回答罷了。

  “之前在杏花村的時候，系統一直都發布任務，我的福報值才20%多，來了京城之後做成了好幾個任務，堪堪一半都沒有。按照這個速度，有生之年我都沒有辦法積攢夠福報，怎麽可能回到現代！”

  柳甜甜不動神色地引導，總覺得狗系統有事兒瞞著她。

  “請宿主不要懷疑系統，系統任務是根據實際情況發布的，現在發布系統任務，宿主也拿不到多少福報。”

  皺了皺眉頭，柳甜甜敏銳的從系統的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

  “你的意思是，系統任務和現實世界是相結合的？”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柳甜甜覺得自己像是摸到了些什麽，又沒想清楚。

  “無可奉告。請宿主一心向善，你若盛開，清風自來。宿主只要勤做善事，一定可以積攢足夠的福報回到現代。”

  小福甚至都咬文嚼字起來了，可惜這就是他最後的堅持了。

  在這句話之後，不管柳甜甜再問什麽，系統都沒有一點反應。

  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和系統的交流，她摸了摸下巴，把自己的懷疑暫且放在了心底，準備等有機會了再實驗一下。

  ……

  幾位皇子都已經進了朝堂，幾乎是立馬就對朝廷局勢造成了影響。

  盛霸天起初還不放在心上，隨著最近六部鬧出來的事情，不得不把目光重新挪回他的這些“好兒子”身上。

  逐個打量了一番站在面前的人，手中的走著隨手就扔了下去。

  “你們倒真的都是朕的好兒子！”

  完全不知道哪裡招惹到盛霸天了，幾位皇子不由對視了一眼，很快別過了頭。

  沈千秋畢竟是從外面被認回來的，這些皇子們平日裡也有看不起沈千秋，這個時候更是不會和對方聯系。

  沈千秋也不在意，徑直跪了下去。

  “兒臣身為人子，不能為父皇分憂，讓父皇生氣至此，是兒臣的錯。”

  剩下的幾個皇子頓時愣住了，一個個成了鬥雞眼，下意識的看向沈千秋。

  本來就是連狀況都沒有搞清楚，他們還在揣測盛霸天的意思，被沈千秋這麽一說，倒像是他們不孝順一樣。

  不管心中有什麽想法，這個時候都立馬跪了下去。

  “父皇息怒。”

  盛霸天掃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冷哼了一聲。

  “也就老四像回事，除了他之外，你們真的太讓朕失望了！”

  沈千秋剛才的動作已經眾位皇子在背後扎小人了，盛霸天的話則是讓大家看向沈千秋的目光頓時更加冰冷起來。

  他本人似乎對這一切毫無感覺，眼觀鼻鼻觀心地跪著，完全無視周圍打量的目光。

  盛霸天著實生氣，誇沈千秋的同時，也沒有忘記怒罵這些皇子。

  因為沈千秋帶頭，皇子們跪的倒是乾脆，誰能想到盛霸天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樣，根本沒有讓他們起來的意思。

  都是嬌生慣養了許久的，哪裡跪過這麽久。

  個個臉色慘白，偏偏說教的人是盛霸天，還沒人敢說出來。

  等到盛霸天發泄完了怒氣，發話讓他們出去的時候，好幾個都差點站不起來。

  好容易咬著牙站起來了，都在暗自盤算著出去要讓沈千秋好看，卻被盛霸天一句話打破了幻想。

  “老四留下，朕還有事要交代。”

  剛才一起被罵都沒有讓這些皇子變臉，盛霸天的這句話，卻讓眾人立馬都回頭。

  盛霸天皺了皺眉頭：“怎麽，你們有意見？”

  眼前的這個男人可不僅僅是他們的父親，更是主宰整個天下的帝王。

  不管他們的心中有什麽想法，現在他們都不敢在面上表現出來。

  眾位皇子壓下了心中的不甘，最終走出去了。

  盛霸天留下了沈千秋一個人在禦書房裡，卻在眾位皇子都出去後，一言不發得坐回龍椅上，神色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