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很快就拿來了柳甜甜需要的米，柳甜甜也沒有猶豫，直接就從米袋裡拿了一把米，扔在了水盆裡。

  沈千秋和金湛都不明白柳甜甜在幹什麽，不過倒是也沒有阻止。

  “你們看盆子裡的米。”

  柳甜甜提醒了一句，沈千秋和金湛的目光立馬就挪到了盆子裡。

  剛才落下的米起初還好，很快白色就開始消退，周圍出現了霉點。

  突然間從盆子裡衝出來了一股刺鼻的氣味，讓兩個人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柳甜甜做肥皂的時候是用過硫磺的，當初她是自己提煉的，沈千秋也是知道的。

  這個味道對沈千秋來說並不陌生，剛才聽柳甜甜的話的時候，他腦海中只是不斷出現王小姐被毀容後的樣子就已經覺得很難受了，此刻再看著柳甜甜，他深吸了一口氣，蹲下來想要去看看米，被柳甜甜阻止了。

  “雖然這些東西達不到見血封喉的效果，不過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很容易中毒，還是少用的好。”

  沈千秋的手被摁住了，手指逐漸攥緊。

  因為扔了灶灰進去，水本來就有些渾濁。

  可繞是再渾濁，他都能看看到那些陳米上面的霉點。

  他想要伸手去拿都被柳甜甜阻止了，還有人要把這些東西吞吃下腹，他是真的沒有辦法想象，那些人會有什麽後果。

  柳甜甜感覺到手下的人不斷攥緊了手指，歎了一口氣。

  想當初要做肥皂的時候，她還以為這個世界沒有硫磺，自己去提煉植物油，找各種能代替硫磺的機會，甚至一度以為就自己知道有硫磺這種東西。

  誰能想到時隔這麽久，她竟然會得到這麽一個消息。

  不僅僅是已經有硫磺了，竟然還有人能把它運用在這種地方。

  柳甜甜自從發現了這件事之後臉色就十分難看，沈千秋和金湛更是一樣。

  “這個事兒怎麽辦？”

  金湛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進京就遇到了這種事情，不過他心中清楚，如果不知道還好，既然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肯定不能放過不管。

  沈千秋沉思了許久，吐出了一個字：“查！”

  因為柳甜甜的突然起意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沈千秋和金湛的神色都認真，心情也十分複雜。

  柳甜甜倒是並沒有太多的想法，雖然事情是她發現的，可是她本來就沒有多大心思去處理這些事兒，自然是交給沈千秋和金湛的。

  至於這兩個人到底會不會插手，在能把這些東西都買回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兩個人會怎麽選擇了。

  金湛和沈千秋都十分看重這個事情，既然柳甜甜已經告訴他們了，他們肯定不能坐以待斃。

  柳甜甜只是告訴了他們那個結果，至於接下來那兩個人準備怎麽做，她也沒準備插手。

  本來是要買去施粥的糧食的，現在施粥的糧食也不夠，她自然是要先忙這個事情。

  發現上等米的不對只是個意外而已，要施粥最多也只是要下等米就可以了，並沒有必要拿著上等米去。

  柳甜甜和小乖又一次出去買米去了，卻不知道，她這次買了這麽多上等米的事情，到底是讓人注意到了。

  二皇子府。

  盛玄軍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大好，再一次聽到自己的手下帶來壞消息。心中更是生出了一股煩悶，看向對方的目光中都帶著怒氣。

  “到底是怎麽回事？什麽叫被人發現了，我們做的那麽隱蔽，怎麽能發現？”

  他的眼中帶著怒氣，手下的人也戰戰兢兢的，不過這個事兒是他們解決不了的，到底還是來找盛玄軍了。

  最先發現這個事兒的，是柳甜甜第一次去的那個糧鋪的楊掌櫃。

  楊掌櫃拱了拱手，把當初發生的事兒都說了一遍。

  “起初那位夫人說要買我們鋪子裡所有零售的上等米，老夫覺得有些不對頭，不過試探了幾次都覺得對方應該是並不知道什麽，因此倒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後來老夫聽說那位夫人在周圍買了好多家的上等米。不管她要做什麽都不該用那麽多的米，才覺得事情有問題。”

  楊掌櫃把自己查到的都說了，在知道有人前前後後買了五萬斤的大米之後，盛玄軍也認真了起來。

  “你確定，當真是買了五萬的上等米？”

  盛玄軍有些害怕，畢竟當初開始做這個事兒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會被人發現。

  楊掌櫃點了點頭，雖然那些糧店不是他們的人，可是他們到底也是熟悉的。

  有人突然間買了鋪子裡所有的上等米，如果是一家兩家也就罷了，突然間知道對方在很多家都買了，誰都知道事情有些不對。

  盛玄軍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人，倒是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怒氣。

  “知道買米的是什麽人嘛？”

  來稟告這些事情，本來是該查出來的。

  可惜楊掌櫃查了許久都沒有查出來這個事兒，現在盛玄軍聞起來，也只是跪了下來，臉上的茫然毫無遮掩。

  “屬下查了很久，可買米的人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京城中的貴婦人中完全沒有這個人，屬下才可覺得情況不對。”

  楊掌櫃深吸了一口氣，知道盛玄軍肯定很生氣，說完這句話之後只是跪在了地上，再沒有出聲。

  這個事情沒有什麽好辯駁的，是他辦事不利，但是如果真的一味關注背後那人的身份，他怕盛玄軍不知道這個消息，錯過了最好的處理時間。

  盛玄軍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楊掌櫃的目光深沉。

  “突然出現在京城的貴婦？五萬斤的米可不是個小數目，銀子的事兒暫且不說，能放下五萬斤的米，還能不讓你發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她有什麽特點？”

  盛玄軍的心神立馬就被這個事情吸引走了，如果他往京城中投放壞了的上等米的事兒被爆出來，他肯定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這個事兒影響太惡劣了，幾乎是全京城的官員都會被影響到，如果處理不好，他有可能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當初因為一時貪念已經做了這種事情，現在就算是後悔也沒有辦法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背後那個人說不出來。

  楊掌櫃稍微思索了一下，倒是說出了自己的看到的東西。

  “對方身邊跟著個小丫鬟，倒是跟小孩一樣。穿的衣服不算是什麽名貴的，整個人身上也沒有任何貴婦的氣質，不過進了鋪子之後沒有一點拘束，似乎是對這種情況很熟悉，看著倒是也不像窮苦人家的人。”

  他一說這句話，盛玄軍的心中立馬就已經有了人選。

  可不管怎麽想，盛玄軍都覺得柳甜甜不會去買米，快速把自己的想法壓了下去。

  陰沉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他深吸了一口氣：“就這些，沒有別的了？”

  楊掌櫃思索了許久，點了點頭。

  “屬下能從對方身上看到的就這些，不過她去了不少的糧鋪買米，如果二皇子還需要的話，屬下可以聯系別人問問！”

  這個事兒如果爆發出來，不僅僅是盛玄軍會被人報復，他這個盛玄軍的馬前卒會死的更慘。

  可以說楊掌櫃比盛玄軍更不希望這個事兒被揭發出來，因此在找柳甜甜這個買上等米的事情上，他算是沒有任何留手。

  盛玄軍聽到了楊掌櫃的話，面上的神色變了變，最終搖了搖頭。

  “我心中有數了，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如果讓別人知道了，我保證你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你明白了嗎？”

  他的目光冰冷，死死盯著楊掌櫃。

  楊掌櫃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被什麽猛獸盯上了一樣，呼吸都有些急促。

  不知道盛玄軍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是對方既然說了心中有數，楊掌櫃也沒有再多言。

  “屬下明白了。”

  盛玄軍點了點頭，在楊掌櫃的面前倒是一副十分冷靜的樣子。

  直到楊掌櫃離開了，他的臉色立馬變了，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來人，讓趙明來見我！”

  他渾身氣勢讓周圍的下人心中惶恐，不過還是有人應了一聲，就去找趙明了。

  二皇子府發生的這些事情，沈千秋等人都不知道。

  他們查探了許久，但凡是他們能讓人進去的地方，都發現過這種上等米，才讓沈千秋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與金湛查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之後，再一次回到府中，沈千秋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得下水來。

  柳甜甜這兩天在找下等米準備去施粥，施粥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下等米她也都買好了。

  看著沈千秋和金湛回來之後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主動詢問了一遍這個事兒。

  “是不是事情很棘手，查出來背後的人了？”

  沈千秋搖了搖頭，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許久才歎了一口氣。

  “如果查出來背後的人倒是好了，只要抓住了背後的人，肯定能找到那些買了這些米的人。可惜這兩天我和金湛去查了好久，那個糧鋪背後乾淨的可怕，好像沒有任何不對勁一樣，這才是讓人覺得心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