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毅這邊仔細安排，生怕大夫人那邊又出了么蛾子。張幼桃這邊也沒有閑著。

  “你和我說的事，我已經仔細去打探了。”

  季玉這邊喘著粗氣，顯然已經筋疲力盡。

  她繪聲繪色，將三當家，二當家，大夫人，大當家之間的八卦描述了一便。

  聽她那意思，這就是個三弟愛上嫂子，嫂嫂愛上二弟的倫理錯愛故事。

  “你知道嘛，我也覺得這個故事非常震撼。”季玉默默地拉著張幼桃的手說，“看樣子，我們真的能通過大夫人回去。”

  還好這女人沒忘記回去的目的。

  瞧她那樣子，真有一副在虎狼之穴中做戰地記者的潛質。

  “你這故事一看就編的離譜，”張幼桃深信老三和馮毅之間爭權奪位，就如同那梁山好漢一般，不也為了一個位次不可交椅嗎？老三肯定不樂意繼續當個萬能老三，誰樂意在馮毅那家夥手下辦事？

  “你說，馮毅都這麽有野心，繼續當個萬能老二，他願意嗎？”

  “願意，二當家有什麽不好的。”季玉不理解。

  張幼桃恨鐵不成鋼，痛心疾首地說：“就是有野心才不樂意當二當家，要是能當大當家，那該多好。這幾天我也去調查了，三當家那就是個標準的保皇派，甘心情願在大當家麾下，因此這兩人才發生爭執。”

  “至於大夫人，那都是次要的。”

  “你想想看，要是二當家不想取代，幹嘛非要學著專門去搶女人上山。”張幼桃看著季玉總算開竅，繼續說。

  “可那不是土匪的習慣嗎？”季玉顯然在這條路上走入了死胡同。

  “好了，不與你多說了，上次讓你打聽地怎麽樣了。”張幼桃自覺目標太大 於是拜托季玉去打聽山寨裡面人員的布置和安排。

  “我打聽到了，”季玉一臉得意，說，“三當家擅長使一首九節鞭，話說是有萬夫莫擋之勇，那叫揮鞭如龍，變幻莫測，話說整個江湖上能夠接的下來他百八十招的，也沒有幾個。至於二當家，據說擅長用一把白玉寶劍，那把劍聽說還是斬白蛇得到的好東西，不過平日裡沒人看他用過。但據說二當家有個相好的女人，說他還擅長用一手暗器。三當家就不近女色，沒有問出來多少消息。”

  聽著這說書一般的句子，張幼桃徹底服氣。

  山上這幫土匪自然是自吹自擂，你幹嘛非要學著人家的話在這裡吹捧。話說你不是抖如篩糠，發誓不與除非同流合汙，怎麽突然就變卦了？

  “行了，你做的很好，”張幼桃打斷了某人的負複述，頂著拉攏一切盟友的心思，開口問：“那山寨裡面的人手布置你打聽的怎樣了？尤其是大夫人那邊。”

  “大夫人那邊我專門去打聽了。”季玉娓娓道來。

  按理說，這個山寨10年8年都不會來多少人，畢竟又有幾個人真心願意落草為寇。做土匪的自然也不放心其他人。出門采購安排的都是得力人員，她們兩個弱女子想要從中混出去，還只能從大夫人那裡下手。

  大夫人剛生下孩子不久，雖然需要很多人手，尤其是要派專人來照顧小少爺。加上張幼桃的到來，肯定會有人手空虛的情況。眼下馮毅和三當家不對付，當然在大夫人身上最容易做文章。

  馮毅給大夫人找了一個乳娘，可這位乳娘相當不入大夫人的眼。只不過，大夫人眼下身子虛，不方便親自出手，也就將就。這時間一來二去，兩個人之間總能有些齟齬。

  “假如這個時候那乳娘病了，大夫人肯定不樂意，到時候新換了乳娘，我們自然就有了機會。”張幼桃深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可我瞧著那乳娘身體好著呢。”季玉卻覺得有些不妥。

  “哪怕她沒病，只要我願意他就有病。”張幼桃想通了，她又不是非要當大夫，有時候用些手段，不算是違背了行醫的宗旨。

  “可那是乳娘哎，萬一要是一個不慎傷到了孩子，我們豈不是罪過？稚子無辜呀。”季玉顫動了上嘴唇許久，憋出來這麽幾句。

  “難不成，你要繼續待在這裡嗎？”張幼桃不明白季玉此刻為何心慈手軟？她平時看起來不是挺剛烈的嗎？
  “我自然不想待在這裡，可搶我們來的是那些土匪，跟一個小孩子有什麽關系。我們做事再怎麽不擇手段，你也不能拿著一個孩子動手呀。那畢竟是個小奶娃。”

  季玉感覺自己多年受到的教育得到了挑戰。她怎麽也不願意讓張幼桃對乳娘下手，甚至不惜讓他保證，絕對不會傷害到小孩子才樂意幫忙。

  “你難免有些過分了，”季玉堅持自己，說，“我們這些做大人尚且不能自保，何必非要牽扯小孩？”

  “牽扯？”張幼桃這邊搖了搖頭，說：“那可是土匪的兒子，不要心慈手軟，除非你想待在這裡給人當壓寨夫人。你可想清楚了，就算我們不動手，馮毅和老三未必不會。到時候錯過了這個機會，後悔的可是你自己。”

  “那你總得和我說說怎麽做！”季玉死死地抓住張幼桃的手，說“不然，我可不幫你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你被搶過來就不算傷天害理了嗎？張幼桃懶得理論，只能直說。

  “其實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麽嚴重，只需要那個乳娘得了皮膚病，流膿流水的，一看就不能喂養就好了。實在不放心，我們大不了給小孩子吃點藥，裝成是乳娘用酒喂養了小孩的樣子。到時候，就算馮毅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那也是百口莫辯。 ”

  季玉聽了這個主意，懸著的心方才放下去了一半，但又有些擔心。

  她確實不放心，可被說了數次也不好再繼續開口。

  季玉心想著這句話如果能成功便好，要是真要出什麽岔子，大不了就不做了。既然張幼桃一口咬定二當家和三當家之間爭權奪勢，那什麽時候不是機會？
  眼下不是得罪張幼桃的機會。

  “那我們要去哪裡弄這些藥，據我所知，你我帶來的東西都被搜過了一遍，而且他們平日裡只需你用些針灸，生怕你下毒。”季玉說到了點子上。

  自打上次馮毅來過後，乾脆連藥箱子都不讓張幼桃使用了。嘴上說的是防范於未然，可心裡的算盤又有誰不懂！
  張幼桃有些後悔，不過此刻騎虎難下，只能是繼續進行。

  “這就不用你擔心，”張幼桃一臉無謂的說：“龍虎山雖然不是什麽名山古跡，但也是深山老林，不然土匪也不會盤踞於此，想在這裡面找到一些藥材，那還是簡單的。再說了大夫人最近需要將養，我身為大夫，想從中克扣幾門藥材，那是舉手之勞。更何況，我那藥箱子裡雖然馮毅日夜看著，卻也不是決計碰不到的東西。只要你們把前戲唱起來，我這邊怎麽都能弄到藥。”

  季玉聽了這話，更加急不可待，說：“可你不也說過二當家這個人心沉如水，絕對不是表面表現出來的那樣淺薄，我們有心挑撥，絕對是紙包不住火。到時候，竹籃打水。”

  這前怕狼後怕虎的樣子，張幼桃看不下去，厲聲說到：“季玉，我真心想帶你出去，才問你想出計策，如果你若是不願意，那就算了。我想要出去，沒有那麽麻煩。”

  ……

  兩個人磨磨蹭蹭，許久才分開。外人只聽到她們吵了很久，才結束此次話題。在他們看來，這兩個人指不定就是不歡而散。

  “老三，您這麽多年我是怎麽帶你們兄弟的，你也知道，”大夫人這邊不知何時專門拉來了三當家，說，“老二帶回來的那個女人，我想你也看到了。那人確實不漂亮，但還算是有些本事。”

  “嫂子的意思是，”老三不算笨人，領會了意思，不可思議地說，“嫂子，那就是個大夫。大夫不錯，對咱們山上來說也是一個好幫手。誰沒病沒災？您身上這病，不也是她弄好的嗎？”

  “你確實是個好大夫，可壞就壞在醫術太好了。”大夫人這邊憂心忡忡，說：“這樣一個好大夫，絕對不是什麽籍籍無名之輩，到時候要是她背後的勢力找過了，絕對是個麻煩。而且，我聽和老二一起回來的人說，這女人還會用點毒，不是什麽好事。”

  “嫂子怕她用毒？”老三秒懂大夫人的意思。

  “你這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這女人危險，放在眼皮子底下，是不好。”大夫人抬頭對上三當家那“嫂子，你想怎麽辦”的眼神，說：“要麽就把這個女人控制在手心裡，要麽就讓她徹底消失。”

  “嫂子，這麽做，二哥不會同意。這可是他親自從山下帶回來的女人。”老三說到底還是估計馮毅。

  “既然是親自帶回來的女人，那就按規矩直接拜堂成親，何必非晾在一邊？老二那一套我是完全不懂，你大哥當年是怎麽做的，想來不會錯。那女人點頭也就算了，不點頭，應該我們就不能心太手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