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影上次也沒報上自己的姓名,就幫著馮蘭芝收拾了那幫小混混們。結果,這都不知道過去多少天了,小混混一直記在心上,想要找回場子,不過他們不知道是舒影下的手,只是看舒影人美心善,很好擺弄的樣子,所以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被舒影的人在暗地裡收拾了一通,這幫人也還是不長記性,而且在他們心中,馮蘭芝這麽一個不值一提的小東西,能讓他們費了這麽大功夫,也算是馮蘭芝的榮幸了。相對於更加金貴的舒影,這幫人想的計劃更周到,不得不說,也算是種進步了。
就在這幫人想對舒影下手的時候,舒影接到了消息——來自於小皇叔的。對方詢問她什麽時候才能回來,言語中是一貫的威脅和諄諄善誘,然而舒影想了想,皇上還在這兒呢,皇上都不回,她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后回去了又能有什麽用?
她並不清楚小皇叔那邊是什麽情況,所以為了安撫人,回信的時候,說的話也很親切,只不過意思還是能表達出來的,“如果柳乘風回,她就回。”
小皇叔接到信,臉直接黑了,早知道會有今天,當時他說什麽也得把舒影給留下來啊!現在宮裡宮外就他一個人支撐,他還在擔心事情有朝一日會敗露,結果舒影倒好,柳乘風說什麽她就說什麽。
這倆人,一個是跟著另一個人意思,另一個人也是如此,可是這就陷入了一個死胡同,舒影不回,柳乘風就不回,柳乘風不回,舒影就不回……
舒影並不清楚這邊的事情,反正已經回復過小皇叔了,相信對方也有對策,再不濟,還有溫雅柔幫忙。她提前讓溫雅柔回去了,好幫忙安撫一下暴怒的小皇叔,省得他哪一天想不開,要自立為王。
得知柳乘風偽裝成之前來京城店裡打工的模樣,舒影又想起了自己當初被耍的團團轉的時候,所以,她刻意接近這樣的柳乘風,偏偏是一副認不得對方的樣子,等著柳乘風自己露出馬腳來。
剛剛好,這也合了柳乘風的意思,他本來就想用這副面容來接近舒影,管他過程如何,自己能達成目的就行。
於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互相裝作不認識的樣子,開始了新一輪的試
探。
結果在這段關系進行到中間的時候,舒影開始給自己“加戲”了。
首先,要詢問柳乘風臉上的傷口是怎麽來的。
“你這個紗布,是不是可以去除了?”舒影露出一副擔憂的樣子,不得不說,柳乘風是不是有些太不嚴謹了,紗布戴了這麽長時間,不管是什麽病痛,都該好了,除非是因為柳乘風長得實在是過於醜陋。
“帥氣”的柳乘風實在不想破壞自己的形象,一邊打著哈哈,把這件事給躲了過去,發現舒影有想替自己撕紗布的意圖之時,渾身的冷汗都被炸了出來。
他還以為自己掩飾的挺好的呢。
但是拆了以後,就得他親自給自己化妝了,管他臉上有點兒什麽東西,能遮住自己的真實面貌就好。
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機會,在舒影下次到來的時候,柳乘風重新換了副面容,相信舒影肯定能認出來自己的——柳乘風如此自信道。
結果舒影的確認出來了,語氣卻很生疏。柳乘風仔細想來,突然意識到,自己走錯了一步棋。
當初,他披著這個皮的時候,那可是在事後無故就潛逃了的,要說舒影能對自己留下了什麽好印象?與軒轅曦成親了這件事算嗎?
柳乘風忍不住心中淚千行,面上兩茫茫。
“你,你好像有點眼熟……”舒影終於說出了柳乘風想聽到的台詞。
然而此時此刻,想通了其中關節的柳乘風卻不願意從舒影嘴巴裡聽到這種話,急忙否認,神情中還著茫然,“小姐何出此言啊?”
高、實在是高。
舒影心中讚歎,面上卻越發貼近事實,勢必要讓柳乘風感受到什麽叫做窮追不舍的緊張感,“可是,我曾經接待過一個夥計,他來我店裡工作了之後,不到幾日就跑了,你與他實在是太像了……”
舒影目光炯炯地望著柳乘風,直把柳乘風給看的毛骨悚然,心虛不已,語氣中又帶著悵然,“你確定你真的不是他?”
柳乘風瘋狂搖頭,想要擺脫自己的責任。
舒影又說,“那太可惜了,他走的時候,也沒有拿上掌櫃的給他發的月薪,如果能在這兒碰到他,我還想著給他補上呢。”
柳乘風:“……”
“雖說銀子不多,但是這個朋友我還是很在乎的,結果他就這樣突然消失了,我難過了很久,還讓人四處尋找他的下落。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跟他是同一人,所以才想著與你親近一些……”
說到這兒,舒影浮誇的驚呼一聲,捂住了嘴巴,臉頰紅紅的,似乎這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一樣。
柳乘風心中悔啊,失策了。如果他知道舒影之所以提起自己逃跑的事件是為了提出給予自己薪資,補全報酬的事情,柳乘風又怎麽可能否認?當初不告而別,本就事出緊急,現在又把這個馬甲給棄了,還不小心成了舒影心中的白月光。
柳乘風真想把剛剛否認的自己給抽上兩個大耳光。
他一臉沉痛,聽著對面的舒影繼續漫不經心的問了一遍,“你真的真的不是他噢?”
柳乘風語氣抑揚頓挫的回答,好掩飾自己的心酸,“不是的哦,親。我是正經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天啊,他的心在滴血。
舒影聽他這麽回答,嘴唇抿著,直直望過來,發現柳乘風正神遊天外,嘴角不自覺一勾,又迅速回恢復了悵然若失的樣子,“那就太可惜啦。”
柳乘風不信邪,怎麽回事,怎麽舒影的語氣聽起來還有點兒開心?
不過,下一秒,舒影說的話,就讓他的心境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過,你也是個不錯的人,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與你做朋友。”
說著,舒影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信紙,上面是她的推薦語,大概內容是讚美柳乘風的手藝,推舉他成為監工,也就不必整天做這些基礎工作了,只需要在關鍵時刻教教別人怎麽做,順便監工,比現在每天都早出晚歸的要輕松的多。
柳乘風精神恍惚的接過來,感覺整個人像是在雲端飄蕩,怎麽舒影提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這個東西了?就認識了幾天的人,居然就這麽信任對方了?雖說這個人就是自己……
柳乘風的眉頭狠狠的擰了起來。
好氣哦,但是這個時候還得微笑道謝。
“謝謝舒老板。”柳乘風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的表情變猙獰,甚至於,隱約透露出一絲文弱嬌羞的氣息來。
舒影跟他面對面對視幾秒鍾,雙方同時擠出一個虛假的笑來。
舒影心想:這把是我贏了。
柳乘風心想:成,今天表現不虧。
舒影翩翩離開,身形就像一隻盛放的蝴蝶,看得出來,她心情不錯,像是因為結交到了新的好朋友而高興,而那個人,就是他——柳乘風。
柳乘風難免心情複雜,因為舒影說起自己之前那個身份的時候,臉上的嬌羞不似作假,這麽說來,自己還是沾了“自己”的光?否則他又哪有這種特權直接坐到監工的位置?
舒影出來之後,發現馮蘭芝就站在門口等著自己,她驚訝上前,頗有些不好意思,“你下次要找我,直接跟門口的守衛說一聲,他就會帶你進去,這樣勞煩你在外面等了這麽久,我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馮蘭芝笑眯眯的,“不礙事,不過是多站站,就當活動身體了。我有個事兒要跟你說,來。”
舒影看她想說什麽秘密事兒,再加上天色已晚,乾脆拉著馮蘭芝去了一旁說,結果兩人邊走邊說,不一會兒就離得遠了。
馮蘭芝跟她說起來了酒樓的生意,就興奮的停不下來,舒影腦子也轉的歡。結果等到發現兩個人在大街上被人跟蹤的時候,也沒有守護的侍衛跟在身邊,舒影僅憑直覺,感覺到狀況不對就直接做了決定,拉著馮蘭芝的手,小聲道,“別回頭,我們好像被人盯上了。”
馮蘭芝沒有應對過這樣的情況,身子一抖,有些慌張,當即就想回頭,被舒影給拉住了。
她們正好走到了花街柳巷,周圍都是一大堆美人們在賣弄風騷,當務之急,是不能落單,在這種人流量聚集的地方,找個地兒躲起來,才是上道。
舒影看了看最近的一家青樓,扯著驚恐的馮蘭芝走了過去,看了看門口的守門人,二話不說,一錠銀子放到對方的手上,還拋了個媚眼兒,聲音柔柔的,“勞煩你,讓我進去瞧瞧,可以嗎。”
別說被舒影拋媚眼兒的男人,就連馮蘭芝都看直了眼。同時,發覺不對勁的跟蹤她們的一行人要衝將過來。舒影看情勢危急,不等門口的人反應過來,就立馬變了臉色,聲音又冷又猝,“不許讓後面的人進來。”說著,她又塞了錠銀子給這人,拉著馮蘭芝直接衝了進去。
天大地大,銀子最大。
門口的人當即不管二話,先把這銀子捏實了再說。
“把他們給我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