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乘風和舒影在暗處,正準備邁出去的腳步停住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麽一層關系。
原來張家小妾和劉秀才是情侶,但小妾貪圖榮華富貴,嫁入張家,之後就翻臉不認人,與劉秀才斷絕了關系。
而劉秀才不甘心,為了報復張家小妾,刻意討好了張小姐,想入贅進張家,讓張家小妾日日夜夜的做噩夢,還用以前的事情威脅小妾。
“這、這不對啊?張家小姐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受擺布?她什麽人沒見過,劉秀才把妹的手段就這麽強?”柳乘風震驚的是這個。
張家小妾說的不多,但是剩下的,他們也都猜到了,最不可置信的,是柳乘風推理出的一個戲碼,這個張家小妾的名諱與張小姐很像,在劉秀才一次喃喃自語中,張小姐誤以為對方與自己有情,又是養在深閨,沒有接觸過外男,劉秀才稍微使出點兒手段,就手到擒來了。
“高、實在是高。”柳乘風對劉秀才肅然起敬。
“剩下的,咱們明日再探,走。”
發現張家小妾隱隱有些瘋狂的樣子,舒影和柳乘風急忙避開了她的方向,轉到了另一邊,匆匆忙忙回家。
張家小妾胡亂嘶喊了一通,聽著耳邊的風聲,情不自禁害怕起來。
當初,為了讓劉秀才得到教訓,也為了讓自己現在的位置足夠穩固,張家小妾私下裡找了混混,給了他們好處,讓他們對付劉秀才,沒想到,最後卻被劉秀才給發現了,其中一個叫做楊靖的混混,還與劉秀才結了仇。
劉秀才怎麽死的,張家小妾一概不知,也絕口不提這件事,跟自己有什麽關系。反正至今沒有多少人知道,自己與劉秀才曾經還有過這層關系。聽到劉秀才已經死亡的消息,張家小妾還松了口氣。
只不過到了晚上就開始害怕起來,總擔心劉秀才就在黑暗中盯著自己……張家小妾在原地發了會兒瘋,忽然間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在丫鬟來找自己的時候,跟著對方跑了回去。
“快,咱們快回去。”張家小妾緊張的害怕的手直抖,剛剛她終於清醒了一點,發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有些詭異,自己聽從了劉秀才的話,來到這裡等他,可是劉秀才已經死了,那封信,又是誰寫給她的呢?
知道自己與劉秀才之間是什麽關系的,也就只有那幾個人,張家小妾立馬就懷疑到了張婉蓉的頭上,可是能夠模仿出劉秀才的筆跡,難道真的就只有張婉容一個人嗎?
張家小妾發覺這件事中值得懷疑的地方有很多。恰好,柳乘風和舒影也是這樣想的。
他們要調查的事情還有許多,單獨就通過這件事來判定張家小妾是殺害劉秀才的凶手,完全沒有證據可言。
所以他們又找到了那些小混混兒的頭上,重點詢問的便是楊靖的家人們。
“你們來做什麽?我們壓根就不清楚這邊的情況。”楊靖的家人們十分警惕,在得知柳乘風與舒影已經洗脫嫌疑之後,便開始心虛起來,但他們又覺得自己做的沒錯,所以說起話來總有一種虛張聲勢的感覺。
“我們來,不過是想問問你們,張家小姐到底是怎麽回事?”柳乘風故意給他們挖了個坑,沒有提到張家小妾,反而提到了張婉蓉,這對小混混們來說,是一個意外驚喜,他們要保守的是張家小妾的秘密,與張婉蓉無關。
於是這幫人的嘴臉立馬就變了,“張家小姐做了什麽,我們又不知道,你去問其他人吧。”
柳乘風卻是窮追不舍,話鋒一轉,“既然你們不知道張家小姐做了什麽,那我姑且來問問,張家小妾做了什麽呢?重點是……讓你們做了什麽?”
一瞬間,這些混混們意識到了柳乘風在說什麽,對方臉上寫著胸有成竹的意思,好像他們不承認也沒關系,因為柳乘風已經掌握了他們作案的證據。
一群混混們大腦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唯一的一個念頭,可能就是,壞菜了。
這兩個小年輕,為什麽要這樣說?難不成是發現了他們之前做的事情,懷疑到了他們倆的頭上?
柳乘風差點笑出聲來,這些人把心裡的活動都表現在臉上,稍微看幾眼便能知道他們現在在想些什麽。不過今日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而是為了打聽消息的,所以柳乘風很快就換了個方式,“你們知不知道什麽叫做掩耳盜鈴?”
“我真心實意的問你們張家小姐做了什麽?你們不說,現在又問起張家小妾,你們反而更加緊張起來,這其中究竟有多少貓膩,我想你們也不必對著我說,咱們直接去官府對峙,不就行了?”
柳乘風這壓根就是明碼標價的威脅,偏偏對面的一堆人不敢反駁,只能瑟縮著身體,希望能夠縮的再小一些,讓柳乘風看不見。
見狀,這個“大惡人”慢慢逼近他們,眼神中透露出猙獰,“我明白,是張家小姐,讓你們去迫害劉秀才的,可惜對方早有準備,還跟楊靖起了爭執,對不對?”
“……”
這麽恐怖的問題,沒有一個人敢回答。
良久,才有一個人肯站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劉秀才本身也有過分的地方,我們找他麻煩,又不單單是我們主動去招惹的,他自己不也嘴臭的像茅坑裡的shi一樣……”
“看起來你們雙方積怨還挺多啊。”柳乘風說道。
這麽一問,這些人又擔心柳乘風給他們挖坑,一個個的閉上了嘴巴,不想說話了。
解決了這幫混混兒之後,柳乘風和舒影緊跟著去拜訪了張家。
混混們可以稍後再解決,但是張家小妾到底和劉秀才是什麽問題,一定要在短時間內解決。
然而一進了府,他們最先碰見的不是張家小妾,而是張婉蓉。
一晚上沒有休息好,張婉蓉的臉色就蒼白得像紙一樣。見到了柳乘風和沭陽這兩個罪魁禍首,她略顯陰沉,居然第一次表現得這麽不友好,“你們來到底是做什麽的?”
這回,他們倒是沒有找什麽借口,直接問道,“請問,府上的融夫人現在在哪裡?”
聽說他們是來找張家小妾的,張婉蓉的臉色好了點兒,昨夜她被張家小妾在門口堵著,說了些有的沒的,回去之後就做了噩夢,到現在都沒緩過勁兒來,所以見到了柳乘風和舒影,也沒什麽好臉色。
“哦對了,張小姐,你與劉秀才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嗎?”臨了接了張婉蓉的指示,朝著張家小妾的方向前進的柳乘風,都快要走了,又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閑聊似的,“那你是否知道,這位融夫人與劉秀才之間的事情呢?”
一連兩個問題,都問到了張婉蓉最避諱的地方,她的神色扭曲,面目猙獰,低著頭,良久之後,才恢復了平靜。
“你問的事情,我通通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之前我以為你們是真的喜歡我父親栽種的那些花花草草,現在想來,怕不是個借口,只不過想與我打聽些消息罷了。”說著,張婉蓉嘲諷地笑了笑。
看到這麽一個柔弱的女子,露出了如此淒惶而不可置信的表情,身邊的人都有些不忍。
如果說的再過一些,他們就要對著柳乘風破口大罵了,如今只不過是怒目而視……
柳乘風臉皮比城牆還厚,自然不覺得他們說的有什麽不對,“沒錯呀,我們是為了洗脫嫌疑,才拿著花草當借口,不過現在,我們是真的很想與張府結交為朋友,畢竟兩家都已經開始合作了。你說是不是啊?張老板。”
最後一句,是對著剛走進門兒來,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的張員外解釋的。
他沒有聽到前面的內容,還以為柳乘風是在跟他商討,最近兩家簽的那份合同,於是大大咧咧的點點頭,臉上還帶著笑,明顯很滿意這樁生意的樣子。
見此,張家小姐的臉色變了變,雖說她知道,自己如果表現出對舒影和柳乘風這兩人的不滿,父親肯定會聽取自己的意見,將這兩個人趕走,畢竟他是最疼愛自己的。然而這樣一來,她就必須要向父親解釋,三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麽爭端。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張小姐不願意在周圍人面前暴露,自己心裡面在想什麽罷了。
她仍舊記得父親對劉秀才的羞辱與不屑,以及,在得知了劉秀才與融夫人之間有染之後的崩潰。
但是這些感受,通通不能讓別的人知道。
“父親,我覺得頭有些疼痛。”張婉蓉頭一歪,也不知道是哪裡修來的本事,居然立馬就表現得像是隨時可以昏厥過去的樣子。
愛女心切的張老爺自然沒有疑惑,頓時急的要找郎中過來。
張小姐一副沒有大礙的樣子,只不過神情中帶著疲憊,“我沒事,父親,讓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說完之後,她也很抱歉地望向了舒影一行人,“今日不能招待各位了,真是不好意思,不如咱們改日再聚。”
說完,她就咳嗽了兩聲,看向了張老爺。
張老爺哪裡還顧得上招待柳乘風他們,他表現得比張婉蓉要親切的多,語氣中是實打實的抱歉,“舒老板,這……”
舒影搖頭,“無妨,我們這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