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生意逐漸下降,每天少說也要損失一批貨物,為了彌補損失,柳老爺出了個歪招,他在自己店鋪那裡掛上了同一塊牌匾——就是上次送到柳乘風那裡去的那一塊。
這是一塊金色的牌匾,上面大致意思是“柳家&舒家世代交好,共創繁榮”,柳老爺本來是想通過這個來騙外面過來的路人,來增加自己的店鋪生意,誰知道本地人直接戳穿了他的陰謀。
“嘁!”
柳老爺才不跟這些市井之民計較。
牌子剛掛上,有不少不明其意的人走過來摸摸看看,但就是不買東西,還一臉興致勃勃地問柳老爺,這是什麽?
“我們柳家與舒家關系十分融洽,所以特地做了這個牌匾來證明,同時也是要讓大家知道……”柳老爺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差點想來篇小作文。
聽他說話的人隻覺得這老頭子口齒不清,精神也不太正常,所以聽了幾句就急忙離開了。
柳老爺:“……”
他的陰謀終歸是沒有得逞。
就在柳老爺把自己的這些都放在明面上,準備借著柳乘風的東風大賺一發的時候,舒影那邊來消息了。
他們重新做了個牌匾,上面寫著“正品店鋪”,直白又明了,最好讓所有人都知道,肥皂是舒影家做的,而不是什麽柳家。
柳老爺再次被啪啪打臉。
聽到消息的時候,柳老爺還在做自己的春秋大夢。小廝匆匆忙忙進來,又匆匆忙忙離開,留下一個呆若木雞的柳老爺,狠狠的捶了一下手心。
“原來這就是舒家的店鋪呀,看起來與那柳家總有些區別……”
聽說了柳家倒賣私貨的事情,大部分人都當成笑話來聽,然後在買東西的時候總會避過柳家,好像柳家是個毒蛇窟一樣。
經過辨認店鋪的牌匾,大部分人都明確了自己的目標,朝著店內走進去,柳老爺定的計策沒能成功,還被人嘲笑,他臉色蒼白,嘴唇發烏,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這該死的舒影……”柳老爺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面鑽出來的,飽含了他無盡的怨念。但是技不如人輸掉了,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他現在這樣捶胸頓足也沒有用。
……
為了慶祝這幾日的促銷活動,柳乘風和舒影把店裡所有的夥計都叫上,去酒樓吃飯。他們本來想把自家酒樓包場,但是管家過來說已經有人包場了,不能言而無信,所以才作罷,去了別家酒樓。
夥計們沒想到賣個東西還有這麽好的待遇,紛紛高呼一聲,馬上就走,柳乘風新帶的三個徒弟也跟了上去,這麽一行人走在街上也是挺壯觀的。
坐在酒樓,夥計們還久久回不過神來,四處看看,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居然進了這麽一個光鮮亮麗的場所。飯菜上來之後,柳乘風率先把酒杯端了起來,看著他們無比正直地說到,“多虧了你們,我們才能在營業額上超越柳家……其實這樣說有些過於誇張了,咱們的營業額本來就在基礎上超越了他們,只不過那幫人一直都不願意相信罷了。”
剛剛說的太快,柳乘風差點把loser,都說了出來,幸好及時打住,免得有人發現端倪。
周圍的夥計們一陣噓聲。
柳乘風面不改色,把杯子裡面的酒水乾掉了一半,隨後,才慢悠悠的說道,“雖然大家的功勞有限,但我和老板娘還是為你們準備了這一餐豐盛的宴席,不說犒勞。單純是作為長久的合作夥伴,出來聚個餐,大家心裡面不要有什麽負擔,多吃點,多喝點,可以嗎?!”
氣氛活躍起來,柳乘風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他明顯有些生疏,但是卻很快樂。看著周圍的人暢快的大喝大笑,他便覺得自己有些滿足了,笑眯眯的坐下來,看著舒影,同一時間站起來又說了一段話。
“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這個老板娘什麽都沒有做,純粹是靠柳乘風養著的。”
舒影的開場白,直接就暴露了他們倆親密的關系,如果關系不好,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明顯挑釁的話語……除非有仇。
但是看柳乘風笑眯眯的看著她的樣子,怎麽可能是後者?
舒影摸了摸他的腦門兒,繼續說道,“但是你們不要聽柳乘風瞎說,你們的作用都很重要,店裡面正常的運轉,我平日都看在眼裡。我也不是靠著柳乘風養大的,你們的月例都是我發的,心裡面要有點分寸,懂吧?”
周圍的夥計們各個安靜如雞,隨著舒影的手勢,眼神逐漸發生了起伏。
柳老爺家的店鋪生意縮水了三分之一,已經不能夠跟他們相互抗衡了,今天這一局可以說是慶功宴。也可以說,舒影和柳乘風承諾的好處,能讓人心變得更加牢固。
這是內部人員的聚餐,也是為了鞏固感情基礎,柳乘風提出這樣的建議,並不害怕別人佔他的便宜,而是擔心對方覺得他沒有便宜可佔。
大家都喝的東倒西歪,柳乘風叫來早就守在外面,定時等候的羅管家,麻煩對方把這些人都送回家去,免得家裡人擔心。
等到把所有人都安排完畢,羅管家反倒問起來,柳乘風和舒影的去處。
“派幾個人跟著我們,我跟夫人在街上走走轉轉。”
柳乘風忽然覺得夜風吹著很舒服,舒影也沒喝酒,早就叫人備著醒酒湯,派來跟著的人提著,她扶著柳乘風一步一步慢慢的走。
“頭還疼嗎?”舒影不知道喝酒是什麽滋味,只不過看柳乘風喝的挺開心的樣子,她小心翼翼問道,“晚上看你吃的不多,要不要再去買些東西?”
身後跟著的幾個人默默吃著狗糧。
轉悠了幾圈,酒精發酵起來,柳乘風更加暈眩了,還沒走幾步,直接被人扛著抱回了家。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柳乘風倒是感覺頭也不疼,就是有些口渴。
他跌跌撞撞的坐起來,看窗外太陽照進來,舒影正在跟人說話,聲音溫柔細軟,是他喜歡聽的音調。柳乘風不禁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伸了個懶腰,叫丫鬟們進來伺候。
收拾完一切,柳乘風才想到,舒影的眼睛問題。
——是時候該去找一下喬大夫了。
研究眼藥水的原理,這種東西還應該有一定的藥材支持,畢竟柳乘風不是學醫的,不明白到底什麽對醫治眼睛有效果。
按照柳乘風的了解,眼球有角膜、虹膜、睫狀體、晶狀體、玻璃體、房水等結構,視網膜位於眼球血管膜的內面,房水由睫狀體產生,進入眼後房,經瞳孔至眼前房,又經虹膜角膜角進入鞏膜靜脈竇……
由此眼睛才能保持濕潤狀態。
就像小狗的鼻子一樣,乾燥就代表著不健康,需要看病了。現在柳乘風來找喬大夫,就是想問他應該配合什麽藥物,才能緩解眼睛的疲勞和乾澀,最好能夠讓人不舒服的症狀能夠有所緩解。
喬大夫看了他幾眼,覺得這個思路很有意思,“你哪裡想到的?我之前都沒聽人提起過。”
柳乘風於是開始跟他講眼球的結構。
他講的很入神,喬大夫也聽的很認真。至於柳乘風到底為什麽會明白這些東西,喬大夫沒有在意,他也不是會在意這種事情的人,聽到柳乘風說到“房水”,他瞪大了眼睛,“原來還有這種說法?”
柳乘風看他一臉驚奇,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誇張了,他急急忙忙把話題扯回來,“我說的那些也有記得不全面的,你不要全部都相信了啊。”萬一到時候治壞了人,肯定會導致醫療糾紛。喬大夫雖然醫術精湛,但是人有些邪邪的,柳乘風擔心他做出來拿不知情的人做實驗的事情,又提醒了一遍,得到對方保證之後才放下心。
“我夫人最近眼睛有些不舒服。這樣吧,你開個方子,給我講講藥物作用……”
柳乘風正在思考應該怎麽讓喬大夫參與進來,就發現這個年輕人露出來了然的神色,“明白,最近又要研究新東西了對吧。”
柳乘風一時失聲,這家夥,還真敏銳。
雖然他也的確是想跟人說說這件事,但是喬旻生一開口就道破了真相,他也沒辦法跟人過於客套,“是啊,我夫人說眼睛不舒服,問了症狀之後,我尋思應該大家都會有這種不舒服,所以就想做點兒什麽。”
柳乘風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你也懂的吧,媳婦兒有點不舒服,你就想開天辟地給她找靈丹妙藥的感覺……”
“我不懂。你別說了。”喬大夫很快就打斷了他,沒有絲毫猶豫,他是個單身貴族,不大樂意聽那些話,“我連病人都照顧不過來了,哪有什麽時間去照顧媳婦兒?你有些過於聒噪了,打擾我看病,什麽時候才離開?”
就知道喬旻生要炸毛,柳乘風失笑了,他一邊後退,一邊伸出手做抱歉的姿勢,還沒退幾步,就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個人,“誰?”
柳乘風一回頭,發現正是舒影。
“說好叫我來接你的。”舒影手裡拿了把傘,也沒有過多的表情,看起來格外高貴冷豔。不過,放下傘後,她衝著喬大夫客氣的一笑,問道,“你們剛剛在聊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