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齊來到了崇禮門外,寧芷莟越過眾人看向了正被莫玨扶著上了馬車的上官寒月。
“寧姐姐在看什麽了?”上官雲歆順著寧芷莟的目光看向了上官寒月的馬車道,“寧姐姐若是真舍不得月哥哥,我便遣了帕雲去將月哥哥叫上一道前往左相府如何?”
“再胡說八道,小心我一針將你扎啞了。”寧芷莟眼見著眾人都在場,自然是不願意上官雲歆再繼續打趣著她的。
“公主,奴婢扶了您上車吧。”帕雲忙走過來替寧芷莟解了圍道,“公主是要乘了二小姐的馬車去往左相府,還是要與恆親王殿下共乘一車?”
“我坐寧姐姐的馬車去左相府。”上官雲歆與上官清峑素日裡便是不親近的,如今自然也是不願意與他共乘一輛馬車的。
“雲紋姑姑要去左相府給大姐姐送東西,不如上了我的馬車一道吧?也省得再等著宮裡的人駕了馬車出來了。”寧芷莟看了眼站在宮門口等著馬車的雲紋道。
雲紋向著寧芷莟福禮道:“雲紋謝過二小姐的盛情,雲紋本是該承了二小姐一番盛情的,不過是皇貴妃娘娘賞下了許多的物件了,二小姐的馬車怕是放不下了。”
“雲紋姑娘,不如乘了王爺的馬車去左相府,也省得在這裡候著宮裡頭的馬車駛出來了。”冷情跟著已是吩咐著著雲紋身後的一眾宮女道,“將皇貴妃娘娘賞賜給大小姐的東西搬到王爺的馬車上去。”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宮人們手中琳琅滿目的錦盒上時,寧芷莟卻是注意到了雲紋眼中一閃而逝的狂喜之色,緊跟著已是聯想到了什麽,卻又是不甚分明的。
“姑姑,薈月扶了姑姑上車吧。”薈月眼見著雲紋有幸可以上了上官清峑的馬車,心下自然是為她歡喜的,跟著已是麻利地將雲紋扶上了馬車。
帕雲眼瞧著蹙了一雙柳眉的上官雲歆,跟著已是問道:“公主,如今能去左相府,公主該歡喜才是,怎麽還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了?”
“那個寧挽華挨了父皇的五十大板,的確是夠我歡喜上一陣子的了。”上官雲歆放下手中的車簾,轉而看向了身邊的帕雲道,“她那樣惡毒之人挨了打自然是大快人心的,可如今眼見著皇貴妃這般抬舉著她,我心裡自然是不痛快的!”
“大小姐今日得了皇貴妃娘娘的恩賞,二小姐不是也同樣得了太后娘娘的恩賞了。”帕雲跟著開解著上官雲歆道,“太后娘娘的賞賜可是比皇貴妃的更難得的。”
“你這個木魚腦袋也有靈光的時候了!”上官雲歆與帕雲說笑了一番卻仍是沒有瞧見寧芷莟上馬車來,當下已是催促著身邊的帕雲道,“你下去瞧瞧,寧姐姐怎麽還沒上來了?”
“是,奴婢這就去瞧瞧二小姐去。”帕雲跟著已是掀開了車簾,踩著小凳下了馬車去。
“王爺,方才二小姐已是私下裡叮囑過您了。”莫玨提醒著如今正掀開了車簾一角看向了外面的上官寒月道,“您也答應了二小姐會回府好生養著身子的。”
上官寒月跟著已是放下了手中的車簾道:“莫玨,回王府。”
寧芷莟眼看著上官寒月的馬車朝著毓親王府的方向駛了去,心中亦是跟著松了一口氣的。
“二小姐,公主要我來催一催二小姐了。”帕雲跟著已是走到了寧芷莟的身前行禮道。
“我今日不乘馬車回府了。”寧芷莟看了眼不遠處翻身上了馬的上官清峑,“告訴公主,我今日想要騎馬回府。”
“二小姐……”帕雲的話還未說出口,寧芷莟便已是施展著輕功來到了上官清峑與冷情身邊道,“冷護衛,不知可否借你的寶駒一用。”
冷情跟著已是側首看向了身旁地上官清峑,在確認了上官清峑微微頷首後,方才翻身下馬將馬鞭交給了寧芷莟。
“多謝。”寧芷莟接過馬鞭後,接著一個縱身便已是騎在了馬背之上。
“姑姑,尋常的帝都閨秀出門都是乘馬車的,可二小姐卻偏偏要跟著王爺一道騎馬了。”薈月看向了此時已是騎在了馬背之上的寧芷莟道,“如此也太過不成體統了。”
“不成體統又如何!”雲紋跟著已是放下了手中的車簾道,“接下來她的風頭怕是都要蓋過左相府的大小姐去了。”
“二小姐這回倒真是應了時來運轉那句老話了。”薈月眸中跟著已是露出了豔羨之色道,“本是被大小姐害的下了大獄的階下之囚,如今搖身一變竟是得了太后娘娘的歡心了。”
“哪有什麽所謂的時來運轉。”雲紋唇角跟著已是牽起了一抹凌厲的弧度道,“想來古往今來所謂的‘時來運轉’怕是那個運字都是要著落在一個‘謀’字上的。”
“時來運轉要著落在一個‘謀’字之上。”薈月重複著方才雲紋的一番話,很快便悟出了其中的深意道,“姑姑的意思是說二小姐此番出獄都是因為謀劃得當嗎?”
雲紋挑了眉眼反問薈月道:“若不是謀劃得當,難不成還真是天上的神明顯靈護佑了二小姐嗎?”
薈月一頭霧水地看向了雲紋道:“薈月覺得二小姐此番之所以能夠死裡逃生,全是因為撞上了好運,正巧碰上了帝都裡的惡疾蔓延了開來了。”薈月跟著又道:“起先眾人都以為二小姐是因為被妖邪附身才會有著一頭白發與藍瞳的,可後來帝都之中卻是有人相繼染上了這種怪疾,便是連大小姐都不能幸免了。那時帝京因著惡疾蔓延而鬧得人心惶惶的,便是連禦醫院的禦醫都束手無策了。”
雲紋跟著已是接過了身邊薈月的話道:“連禦醫院的禦醫都束手無策,那個素心竟是敢在王爺面前押上了身家性命,說是手中有良藥能夠醫治了那白發藍瞳之惡疾了。”
薈月並不知道雲紋現下在心中亦是恨毒了素心的,跟著又道:“起先眾人自是不願意相信一個小小醫女會有那樣的本事的,卻不料素心最後竟真是醫好了眾女的惡疾了。”
“若不是有王爺肯為她作保,舉薦了她為眾貴女診脈。”雲紋面上一片平靜,廣袖中的一雙拳頭卻是緊緊地攥在了一起的,“就憑她那卑賤的身份,這輩子亦是沒有機會入得了禦醫院的門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