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卻是回過頭來壓低了嗓音道:“你不要命了嗎?裡面可是小姐的臥房,又豈是閑雜人等可以隨便入內的。”
“秋分姐姐說得有理,萬一是咱們想多了,小姐定是饒不了咱們的。”小丫鬟隻得是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硯台跟在了秋分的身後走了進去。
秋分與小丫鬟小心翼翼地進入了寧挽華的臥房,卻是沒有看到宋嬤嬤的身影的。
“秋分姐姐,宋嬤嬤好像不在屋裡頭了。”小丫鬟環顧四周一眼道,“這偏院的臥房不比正院的臥房,就這麽巴掌大點的地方是藏不了人的,嬤嬤的確是不在屋裡頭了。”
“噓!”秋分朝著身邊的小丫鬟使了個眼色,而後將左手的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小丫鬟則是順著秋分的目光看向了將四周簾幔全部打了下來的床榻道:“莫非秋分姐姐是懷疑……”話說到一半小丫鬟已是忍不住心中的恐懼連連咽著口水。
“我過去看看,你在這裡等著。”秋分說話間已是握緊了手中的燭台,跟著附在了小丫鬟耳畔道,“若是一會出了什麽事,記得趕緊跑出去呼救。”
小丫鬟動了動唇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只能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秋分在叮囑了小丫鬟後便已是握緊了手中的燭台向著簾幔深處走了去,如今的她自也是害怕到了極致的,然則她心中更加明白若是寧挽華真有個什麽好歹,怕是瓊華閣中所有的丫鬟與小廝都要跟著陪葬了。
站在身後握緊了手中硯台的小丫鬟,眼看著秋分掀起了層層簾幔朝著床榻的方向而去了。
很快秋分已是穿過層層簾幔來到了寧挽華的床榻邊,現下只要伸手掀開床榻前的朧影紗便能看清床榻上的情形了。
心中雖是萬分害怕的,但秋分還是鼓起勇氣掀開了床榻前掛著的朧影紗。
“妖……妖……妖怪……”當秋分乍然間見到躺在床榻上滿頭白發,肌膚生了皺紋的寧挽華時,當場便已是嚇得掉落了手中的燭台,跟著已是踉蹌了幾步摔在了地上。
“救命啊……有刺客,快來保護大小姐,快來保護大小姐!”小丫鬟見著秋分嚇得摔在了地上,隻以為是出了什麽事,當即便已是扔掉手中的硯台,抱著頭跑了出去。
守在門口的人見著小丫鬟被嚇得丟了魂似的跑了出來,自是會以為裡面真的藏了刺客,或是出了什麽大事的,當即便已是紛紛扯著嗓子大喊道:“快來人啊……抓刺客啊!快來人啊……抓刺客啊!”
府中亂起來的同時上官鳳鳴與影衛正巧護著璧雪與寧墨茹跳下了左相府的高牆,璧雪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只見她一手拉著上官鳳鳴的衣袖,時不時還能用手中握著的匕首劃傷撲上來襲擊她的影衛。
反觀另一邊的影衛便沒有上官鳳鳴這邊這麽樂觀了,寧墨茹是半點武功也不會的,不但不能趁機傷敵,反倒是成了影衛的拖累,眼看著圍攏過來的影衛已是越來越多,一不小心間寧墨茹的手臂上已是被影衛的長劍劃出了一道血口子來。
上官鳳鳴眼見著寧墨茹受了傷,轉瞬間已是拉住璧雪的衣袖將人遠遠地甩了出去,而後又對著那邊的影衛道:“趕緊護著姑娘離開,這裡交給我了。”
“七皇子,屬下留下來斷後,您還是快些帶著姑娘離開吧。”影衛說話間已是砍倒了攻上來的兩位影衛殺手。
“你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上官鳳鳴足尖一點已是來到了影衛與寧墨茹身邊道,“我留下來斷後, 你快帶著姑娘離開!”
“屬下定會護好姑娘的。”影衛在上官鳳鳴的掩護下施展著輕功朝著璧雪離開的方向而去了。
“不能讓那兩人跑了。”影衛殺手眼見著璧雪已是快逃得沒影了,忙吩咐著身邊的夥伴道,“我拖住七皇子,你們趕快去將那兩個人追回來。”
“四小姐,抓緊我的衣袖,千萬不要松開!”上官鳳鳴話音方落便已是一個縱身上前攔住了黑衣殺手的去路。
寧墨茹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在上官鳳鳴帶著他飛起來時,她的心臟都險些要從胸腔中蹦出來了,若不是死命地咬住了唇齒,她怕真是會因為害怕而松了手了。
院內的影衛聽到了外面的打鬥聲,正要衝出去幫忙時卻又被藏身在裡面的明颯攔了下來,只見明颯揮舞著手中的短刀攔住了一應影衛們的去路。
未七是全然不會武功的,便只能是躲在矮樹叢中不敢吱聲的。
雖說明颯拖住了高牆之內的影衛,但高牆之外的上官鳳鳴卻因為身邊帶著寧墨茹那樣一個拖累,接連幾次都沒有成功地衝出影衛殺手們的包圍圈。
“七皇子,你趕緊逃吧。”寧墨茹眼見著自己拖累了上官鳳鳴,當下便已是生了想要松開上官鳳鳴衣袖的念頭,卻是被上官鳳鳴反手拉住了她的衣袖道,“鳳鳴堂堂七尺男兒,又怎會丟下四小姐獨自偷生的。”
“隊領,那小娘子倒是跑得快,一溜煙便沒了蹤影了。”影衛殺手看著一眼便能望到盡頭的窄巷道,“咱們還是快些回去,若是能抓住了四小姐,勉強也是可以將功抵過的。”
“回去。”影衛領隊見著璧雪已是逃得無影無蹤了,隻得是率著眾人原路返回了。
待到影衛殺手們走遠後,璧雪與身邊的千尋方才敢松開了遮擋在在身前的厚重錦布。
“姑娘這塊錦布這會子真是起了大作用了,在暗夜裡竟是與牆壁融為了一色,難怪雖是近在咫尺,但那些殺手卻像是瞎了一雙招子看不見咱們的。”
璧雪曾是蒲城最大舞坊的舞姬,平日裡除了練習鳳舞九天的絕技,還會跟著學習一些供人取樂的雜耍功夫,沒想到這一次竟是派上大用場了。
“姑娘,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咱們還是快些回聚賢茶樓去吧。”千尋在一旁提醒著璧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