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知道小姐心裡頭苦,可如今小姐並不是一個人的,二小姐與奴婢都願意護著小姐的。”荷香眼見著寧墨茹已是痛哭出聲,忙不迭地便為她遞上了娟帕道,“小姐不妨將心裡頭的苦告訴給二小姐,奴婢相信二小姐是能夠為小姐您做主的。”
寧墨茹這會子酣暢淋漓地痛哭了一場,發泄了長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情緒,整個人便已是覺得輕松了許多。
“墨茹,抱歉,方才是我出手太重了些。”寧芷莟跟著已是為寧墨茹擦拭著臉頰上的淚痕道,“墨茹,方才我打你是為了能夠讓你清醒過來,是為了提醒著你,千萬不要做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多謝二姐姐提醒,墨茹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會犯糊塗了。”寧墨茹也不知道她為何能在一瞬之間便想通了,或許是因為“親者痛,仇者快”那句話,或許是因為憑白連累了明颯以及上官鳳鳴,這才會生出了悔愧之意的,但其實她心裡也是說不上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可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她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氣與鬥志。
“你能想通就好。”寧芷莟跟著又問道,“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我不是囑咐過你,盡量少出門走動的。”
“二姐姐,不知現下明颯姑娘與七皇子的傷勢如何了?”寧墨茹卻是沒有回答寧芷莟的問題,而是問起了明颯與上官鳳鳴的傷勢道,“明颯姑娘與七皇子到底是被我連累的,若是不能親耳聽到他們安好的消息,墨茹總是不能安心的。”
“我現在還無法向你保證他們已是脫離了危險。”寧芷莟跟著已是看向了寧墨茹,口中一字一句皆是篤定的意味,“可我卻是可以向你保證,下個月初三你定是能夠在大長公主府見到他們二人的。”
寧墨茹如今的身份乃是安國公府的嫡媳,下個月初三她自然也是要隨了安國公一起過府給大長公主賀壽的。至於上官鳳鳴身為皇子,過府給大長公主拜壽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明颯雖是沒有顯赫的身份,但也是可以以武師的身份跟著上官雲歆入了大長公主府的,這一回上官雲歆為了寧芷莟算是徹底得罪了寧挽華,憑著寧挽華睚眥必報的性子,哪怕是不敢取了上官雲歆性命,定也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有著武功高強的明颯護衛在上官雲歆身邊,寧芷莟多少也可以安心些。
“我今日本是聽了二姐姐的吩咐留在房中安胎的。”寧墨茹跟著已是講起了今日險些被樹枝子砸中的經過道,“若不是在院子裡那棵老槐樹的樹根處發現了這個,我還真想不到白氏竟會惡毒至此的。”
荷香跟著已是從寧墨茹的手中接過了那張符紙,轉而遞給了寧芷莟道:“那時我家小姐與三小姐一齊摔在了地上,這才在老槐樹的樹根處拾到了這張符紙的。”
寧芷莟在看到那張符紙的一瞬間腦子裡已是閃過了一抹念頭,緊跟著又翻過那張符紙證明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果然是鎮魂符了。”寧芷莟地唇角跟著已是彎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白氏的狠毒又豈止這些,可這回卻……”
寧墨茹眼瞧著寧芷莟說了半截的話,跟著已是問道:“可這回卻是什麽?莫非是二姐姐看出了這符紙有什麽不妥之處,還是這符紙裡面另藏了什麽玄機?”
“姨娘得父親寵愛了那麽多年,白氏早已是恨得牙根癢癢的。”寧芷莟跟著已是握緊拳頭,將手中的符紙化為了齏粉,“我若及時攔著你,你便是想拿著這個去告發了白氏?”
“姨娘生前是與白氏爭過寵,可她如今已是被白氏逼上了絕路!”寧墨茹只要一想到白氏的惡毒便止不住的顫抖著身子道,“白氏那個毒婦何至於這樣狠毒,竟是想要將姨娘永遠困在幽冥之路上,讓她不得輪回轉世,那個毒婦實在是太惡毒了!”
“我方才便與你說過,白氏的狠毒遠不止這些。”寧芷莟說話間已是坐到了寧墨茹的身邊,將自己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道,“當年我的母親一頭撞死在左相府門前,隻留下了年幼的我,你該知道這兩年若不是我處處小心提防著她,只怕如今我早已不在這人世了。”
寧芷莟說這些話時口氣竟是淡漠的如同在說旁人一般,寧墨茹如今與寧芷莟大有惺惺相惜之感,跟著已是握住了她的手,話語中透著心疼之意道:“二姐姐,難道你不恨嗎?”
“自然是恨的,而且還是食肉寢皮之恨!”寧芷莟並沒有掩飾心中的恨意,跟著又道,“但恨一個人從來都不是掛在嘴邊說說便能夠解恨的,恨是要沉在心裡的,若真是恨一個人便要更加的珍愛自己,只有努力保全了自己,將來才會有手刃仇人的機會。”
“二姐姐,墨茹實在慚愧!”
“墨茹,有句話說起來已是老生常談了,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寧芷莟跟著已是握住了寧墨茹的肩膀道,“墨茹,從今天開始你一定要記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
“墨茹記下了。”寧墨茹朝著寧芷莟重重點頭道,“墨茹今後定會將這句話牢記在心裡,而不是掛在嘴邊的。”
寧芷莟眼見著安撫住了寧墨茹,這才敢悄悄地松下了心中的一口氣,跟著已是站起了身來道:“我不宜在這裡久留,留久了恐會引起了旁人的懷疑。”
“奴婢送二小姐出去。”荷香正要去開門時卻是被寧芷莟阻止了道,“我是悄悄進來的,並沒有人瞧見我進來屋子裡來,這會子自然也是要悄悄出去的。”
未七眼見著郭貴已是快要失了繼續等下去的耐心了,正在這時卻是瞧見寧芷莟自屋內悄悄地走了出來。
“郭管事,想來我家小姐很快便會過來了。”未七故意與郭貴說話引開了他的注意力,寧芷莟便趁機從牆頭一躍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