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實非是在下膽小怕事,而是如今形勢比人強,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咱們也得同這位姑娘一起葬生在這冷宮之中了。”芸珠說話間已是出手放倒了兩名黑衣殺手,卻又有更多的黑衣殺手向著他攻了過去。
“公主,再不走便走不了了。”芸珠說話間已是拔劍砍倒了兩名殺手,向著上官雲歆靠過來道,“或許是那位姑娘得罪了什麽人,這波人的目的明顯就是為了取她性命的。”
上官雲歆聽到芸珠那句要取明颯性命,心下已是聳然一驚,此番明颯進宮並沒有幾個人知曉,之所以受傷也不過是被素心所牽連了,如今寧挽華的心思應該是都用在了對付寧芷莟之上的,何故還要特意遣人來對明颯痛下殺手?
“你要走本公主也不攔著你,但是本公主是絕對不會丟下朋友的獨自偷生的。”上官雲歆與明颯雖是身份懸殊,卻也是真心將她當作是自己的知己的,真計較起來,寧芷莟雖說與上官雲歆交好,卻也是有所隱瞞的,但明颯對待上官雲歆卻是做到了坦誠相待的,再加上追月軒中一起切磋武功的日子,上官雲歆待明颯的感情怕已是比那些原本血脈相連的手足還要親厚一些,此刻自然也是不願扔下明颯獨自逃生的。
芸珠見上官雲歆執意不肯離開,正待獨自逃生時便看到風馳率著幾名影衛與黑衣殺手纏鬥在了一處。
風馳所率領的影衛雖說各個皆是高手,但畢竟對方人數眾多,風馳與他的手下很快便已是掛了彩。
芸珠見著有人來支援上官雲歆,雖說也是杯水車薪,但到底也是暫時阻擋了那群殺手的攻勢,保得了明颯一時的周全。
“公主,趁著那些殺手被人拖住了,咱們還是趕緊離開。”芸珠已是落在了上官雲歆身旁,提醒著如今已是將昏迷的明颯抱在懷中的上官雲歆道,“公主,那些人撐不了多久了,再不走真的就來不及了。”
“你帶著明颯先走,我設法拖住那些人。”上官雲歆說著已是將腰間的玉佩取下來交到了芸珠的手上,“你是素心手底下的人,本公主是信得過的,若是此番你能救得明颯脫險,本公主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芸珠此刻早已換下了宮女的衣裳,換上了本來的男兒裝,上官雲歆自然是要誤會他是素心手下的影衛的。
上官雲歆乃是啟帝最寵愛的公主,堂堂公主許下的人情,芸珠自然是掂量得出這番承諾的分量的。
“在下定不負公主殿下所托,一定會帶著這位姑娘帶逃到安全的地方的。”芸珠將上官雲歆的玉佩收入袖中後便將明颯從地上抱了起來。
“快走,本公主會想辦法拖住那些人的。”上官雲歆推了芸珠一把道,“保住了明颯,本公主自也是會信守承諾的。”
芸珠順著上官雲歆的力道飛身而出,有殺手想要將她攔截下來,卻被上官雲歆以不要命地打法擋了回去,她已是跟著明颯學了一年多的武功,自然是可以靠著那點功夫以不要命的打法攔下那些不敢上了她的黑衣殺手的。
黑衣殺手顧忌著上官雲歆的身份,自是不敢痛下殺手的,便將矛頭指向了攔住他們去路的風馳。
風馳武功雖高卻是雙拳難敵四手,很快便已是掛了彩,手臂與後背接連被砍了兩刀。
“小心後面!”上官雲歆眼見著黑衣殺手趁著風馳受傷,步伐踉蹌之際已是舉刀向著他砍了過去。
“公主殿下……”風馳眼看著上官雲歆飛身撲過來替自己擋下了那致命一刀,反手將人抱在懷中時,已是將後背完完全全露給了黑衣殺手。
“住手!”正在黑衣殺手舉刀要對著風馳痛下殺手時,趕來的上官鳳鳴已是拉滿弓弦一箭射在了黑衣殺手的手臂之上。
“鳳鳴哥哥……”上官雲歆眼看著趕來相救的上官鳳鳴,因著心中一直提著的一口氣陡然松懈了下去,又加之手臂上被利刃砍傷的劇痛,很快便已是暈死了過去。
暈厥過去的上官雲歆被送回了追月軒,醒來之時便已是從帕雲那裡得知了假扮素心的寧宛然被啟帝傳召的消息。
上官雲歆的手臂被利刃所傷,泊泊流出的鮮血已是浸染了衣衫,卻又因為不想引起風波而不敢召了禦醫前往追月軒看診,只能是帕雲就著素心平日留在追月軒的藥膏為之簡單包扎了一番。
帕雲害怕上官雲歆會因為不願傳喚禦醫而耽誤了傷情,可上官雲歆卻是堅持不肯傳喚禦醫的,甚至為了能夠掩蓋住不停滲血的傷口,而穿了件平日不怎麽喜歡的明豔衣裳。
“帕雲,咱們進去吧。”上官雲歆在踏入流光殿時不禁回頭看了眼青傾殿的方向,心中自然是盼著上官寒月能夠想到救寧宛然的辦法的。
帝都六尺巷雅居。
正在風馳生死一線時上官鳳鳴及時出手射落了黑衣殺手手中的鋼刀,將上官雲歆送回了追月軒後,上官鳳鳴又帶著明颯返回了六尺巷的雅居。
“七皇子殿下,幸得明颯姑娘及時服下了護心丹,加之又有人為之渡了內力護住了心脈。”上官鳳鳴身邊的心腹拱手又道,“明颯姑娘如今傷了元氣,想要恢復怕是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休養了。”心腹看著上官鳳鳴微蹙著的眉宇,複又乖覺地補充道:“明颯姑娘當真是福大命大的,雖說傷得頗中,但到底也是沒有性命之憂了,如今需要靜養便能恢復如初了。”
上官鳳鳴接著又問道:“那兩位公子了,可有性命之憂?”
心腹答道:“其中一位公子傷勢頗中,不過也盡是些外傷,另一位則是內力耗損過甚,只需靜養著便可,並無大礙。”
“在下多謝七皇子殿下相救之情。”芸珠已是打斷心腹的話對著上官鳳鳴抱拳揖禮道,“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辭了。”
“這位公子且慢!”上官鳳鳴忽然攔住了正要離去的芸珠。
“不知七皇子殿下還有何吩咐?”芸珠轉身間已是握緊了藏於袖中的短刀,真正是應了笑裡藏刀那句成語。
“明颯之所以能逃過一劫,多虧了這位公子為她渡了內力。”上官鳳鳴說話間已是對著芸珠揖禮拜下道,“我在這裡替明颯謝過公子救命之恩。”
芸珠實話實說道:“在下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七皇子殿下要謝也該謝過二小姐與九公主殿下的,在下著實是受不起七皇子殿下這一拜的。”
上官鳳鳴還待要說些什麽,便已是看到芸珠足尖一點,輕巧的自牆頭一躍而出。
“二哥可是去了鳳鳴山了?”上官鳳鳴轉而又看向了身邊的心腹道,“找人盯緊了宮中的流光殿,若有消息立刻來報。”
心腹自然是知道上官鳳鳴此刻牽掛著宮中的上官雲歆,於是躬身答道:“殿下放心,流光殿那邊一直派人盯著,一有消息傳出,小的立刻便會稟報給殿下的。”
流光殿中上官雲歆已是因著手上的刀傷疼得幾欲站立不穩,但幸得她如今穿著平日裡甚少會穿的大紅色,便是連一貫素淨的面容都因為失血過多而塗上了一層厚厚的脂粉。
若是放在平日很快便會有人發現上官雲歆的不對勁,單是這不同於以往的妝容便足以引起旁人的懷疑了,但怎奈如今皇后的故居青傾殿著了火,面對著盛怒的啟帝眾人皆是收斂了不少,便是平日裡說話沒個遮攔的麗嬪亦是低著頭坐在了啟帝的身旁。
皇貴妃眼瞧著啟帝鐵青的臉色,於是向著跪在下首的寧挽華遞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後已是膝行著來到了啟帝的身前,而後雙手舉過頭頂,複又拜倒在地磕頭認罪道:“皇上,臣女知罪了,還請皇上責罰臣女,臣女絕不敢有半句怨言。”
站在寧挽華身後不遠處地上官雲歆見著她這麽爽利地便認了罪,心下不禁有些疑惑,以為寧挽華又想出了什麽陰損的招數想要陷害寧芷莟。
“父皇,今日您也累了,既然大小姐都認了罪,不如便將人暫時押解在刑部大牢……”
“父皇,兒臣覺得九妹說得極是。”上官九霄說話間已是拱手向著啟帝道,“大小姐身份特殊,乃是皇貴妃娘娘的表侄女,如今又被父皇指婚給了大皇兄,看在皇貴妃與大皇兄的面子上,父皇也該寬恕大小姐的。”
其他人不知道啟帝與皇貴妃的心結,但是上官雲歆卻是知道的,當年皇后離宮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皇貴妃動用了家族的勢力迫使皇后不得不出宮修行的。
啟帝為了安撫住蕭氏一族,為了天下的穩定,表面上的確是欣然應允了,可心裡面卻是與專橫跋扈的皇貴妃生了嫌隙的,這也是為何這麽多人前啟帝雖是敬著皇貴妃的,人後卻是再未踏足過皇貴妃暢春宮的內室的,去了也不過是略微坐坐,不鹹不淡的說上幾句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