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些事不宜操之過急,不如先回府再議,或許夫人會有什麽好主意也未可知。”秋蟬見著尋素心之事僵在了那裡,這才試著勸說寧挽華道,“夫人已經打發了好幾撥人來請小姐您回府了,不如先回中再從長計議抓捕素心之事。”
白氏已經托了好幾撥人進宮帶了口信要寧挽華回府了,寧挽華卻因為便尋不到素心的蹤影,心中已是大為光火,自然是不肯隨著秋蟬回左相府的。
“母親整日都待在左相府中,又怎麽會知道宮裡頭宮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寧挽華如今遍尋不到素心已是有些煩躁,口氣亦是有些不耐煩道:“要抓到素心那個賤人就必須要留在宮裡頭,誰若再提起回府之事,我立刻便遣了人將她綁回左相府去。”
秋蟬素來是知道寧挽華的脾氣的,知她是說得出做得到的,當即便垂手站在一旁不再言語了。
“這宮裡頭總有知道青傾殿的宮人吧,去尋個年歲大的公公或者嬤嬤過來,我要問問青傾殿到底是個什麽所在?”寧挽華雖說性子乖張,卻也知道宮中不比宮外,在沒有摸清青傾殿在啟帝心中的分量時,倒也是不敢隨意亂闖的。
芸珠見著寧挽華一番話是對自己說的,嚇得連忙跪在了地上道:“若說起宮中經年的公公或者是嬤嬤,尋常的公公與嬤嬤怕也是不知道二十年前皇后所居的青傾殿的,怕是只有太后身邊的馮姑姑,或是皇上身邊的壽喜公公方才清楚個中的原委。”
知道二十年前青傾殿的宮人一個是啟帝身邊的壽喜公公,一個則是太后身邊的馮姑姑,這兩個人雖都是下人,卻是她寧挽華動不得的,寧挽華就算是再如何輕狂不懂事,也是知道那兩個人是萬萬動不得的。
“皇上果真如外界所說的那般愛重皇后娘娘嗎?”
關於啟帝愛重皇后的傳言寧挽華也聽過不少,但寧挽華卻覺得若果真愛重一個人,怎會任由著她離宮修行,又怎麽會任由著姨母折辱欺負著年少的上官寒月。
因著白氏巴結上了皇貴妃,寧挽華自小便經常跟隨著白氏入宮給皇貴妃請安,那時曾親眼看到暢春宮的小太監為難著來給皇貴妃請安的上官寒月,若是皇上真如外界傳言的那般愛重皇后,又為何會縱容著宮中的人任意欺辱著上官寒月。
“回小姐的話,皇上愛重皇后是大周臣民人盡皆知之事。”芸珠看向寧挽華的眼中已是含了幾分不解之意。
“大小姐的意思是皇上愛重皇后,果真是如外間傳言的那般,每逢十六追月之夜都會前往鳳鳴山探望皇后娘娘嗎?”正走進來的宋嬤嬤恰巧聽到了寧挽華與芸珠的一番對話,生怕寧挽華說出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這才幫著解釋了寧挽華話中的意思。
被宋嬤嬤這麽一解釋,外人聽來便以為寧挽華好奇著帝後是否如傳言那般鶼鰈情深?而不是懷疑帝後間的情分是否屬實?
寧挽華經宋嬤嬤一提醒間也察覺到自己方才的失言,於是揮了揮手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
“奴婢告退了。”芸珠行過禮後已是躬身退出了殿外,還未走出幾步便看到了雲紋身邊的彤兒。
“是姑姑派你守在這裡的嗎?”芸珠說話間已是拉著彤兒閃身躲入了一顆粗壯的大樹之後。
“是我不放心芸珠姐姐了。”彤兒有些擔心地道,“素聞左相府的大小姐性子驕矜,我是擔心她會為難了芸珠姐姐了。”
“你放心,大小姐的厲害我也有所耳聞,且小心應付著了。”芸珠是晚彤兒進宮的一批宮女,宮中之人最是勢力,見芸珠是新來的,便都將髒活累活扔給了芸珠,彤兒與芸珠投緣,又有皇貴妃庇護著,當即便為了芸珠與那群人起了爭執,自此之後她們二人便是一路扶持著走到了現在。
“大小姐可是派了什麽差事給你?”彤兒好奇地問道。
芸珠略為思忖著,覺得還是不要將彤兒扯進是非中為好,於是隱瞞了方才與寧挽華的對話,隻說是寧挽華不過是問起了皇貴妃娘娘平時喜愛那些吃食,因為芸珠從前是在膳房當差的,對於皇貴妃的口味自然是比旁人清楚些。
“差點誤了要緊事了!”彤兒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忙朝著皇貴妃的所居的主殿跑去,邊跑邊回過頭來對著芸珠道,“這會子皇貴妃娘娘午睡該起了,還等著我給她讀經書了。”
芸珠提醒著一路小跑的彤兒道:“你慢點跑,仔細摔著了。”
眼看著彤兒進了皇貴妃的宮室,芸珠正要離去時卻看到迎面走來的雲紋。
芸珠急忙向著雲紋屈膝行禮道:“芸珠見過姑姑。”
雲紋只是看了一眼芸珠,略為頷首後便繼續向前走著,芸珠卻是看懂了雲紋眼中的意思,跟在了雲紋身後不緊不慢地來到了暢春宮的一處僻靜所在。
“大小姐與你都說了些什麽?”雲紋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四周,在確定四下無人後方才問道。
芸珠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四周,之後方才壓低了嗓音道:“大小姐四處打聽著皇后從前的故居青傾殿,並且還向我打聽了帝後間的情分。”
“她果然起了疑心了。”雲紋唇角含了一抹淺淡笑意道,“到底是被她親眼看到了皇貴妃折磨年少的毓親王,心中生了疑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真的打算幫著左相府的二小姐對付大小姐了?”芸珠一改方才和善的樣子,眸光忽然變得凜冽起來,單看猶自不覺得,如今與雲紋站在一起竟是高出她一個頭的。
“你該知道白氏母女皆是容得人的性子,既然咱們已經開罪了白氏母女,倒不如暗中倒向二小姐。”
“你確定二小姐鬥得過白氏母女?”芸珠對寧挽華與寧芷莟都不甚了解,如今的局勢卻是寧芷莟被寧挽華陷害得身陷囹圄,不得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