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真的有把握能逼得素心從青傾殿出來嗎?”宋嬤嬤對於寧挽華的全盤計劃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畢竟素心不癡也不傻,心中也最是清楚,若是此刻出了青傾殿便是再難逃過寧挽華的毒手了,又怎會傻到主動跳出來自投羅網的。
“嬤嬤是懷疑我連那個賤人身邊的一個小小侍女都對付不了嗎?”寧挽華說話間已是眯著眼看向了宋嬤嬤道,“莫非那個賤人不過僥幸贏了我幾回,如今嬤嬤竟已是被她嚇破了膽了?”
宋嬤嬤自是知道寧芷莟乃是寧挽華最恨之人,眼見著寧挽華眸中浮現出的怒意,宋嬤嬤哪裡還敢再問了,忙順著寧挽華的意思道:“小姐的謀略自然是勝過二小姐千百倍的,從前不過是二小姐使詭計迷惑了小姐您罷了。”
雖說白氏臨行前再三叮囑著宋嬤嬤一定要多多規勸著寧挽華的,但寧挽華早已被白氏寵壞了,根本就是聽不進任何勸的,若不是心中畏懼著白氏,怕是連白氏都勸不住如今性格乖張的寧挽華的。
自古趨利避害本就是人的本能,雖說宋嬤嬤對白氏也是心存了畏懼的,但面對著如今心狠手辣的寧挽華,自然也是不會再繼續忠言逆耳那一套的,畢竟那逆耳的忠言,隻適合說於白氏或者皇貴妃那樣的明主聽的,卻並不適合說給寧挽華這樣剛愎自用目空一切的高傲小姐聽的。
“小姐,二小姐比泥鰍還滑三分,是個奸險狡詐的角色。”宋嬤嬤如今自是不敢逆著寧挽華的意思說話的,於是不動聲色地轉了話題道,“二小姐凶黠狡詐,九公主自幼長在紫韻城中,怕也不是個好對付的,您說埋伏在追月軒外的人能抓得到五小姐嗎?”
寧挽華見著宋嬤嬤不再苦口婆心的相勸,而是關心起她的全盤計劃來,便也逐漸收斂了一腔怒氣,語氣亦是柔和了下來道:“那個賤人就算在再如何奸險狡詐,如今也已被關在了刑部大牢之中,至於九公主,她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陪在五妹妹身邊,終歸還是要去給太后和皇上請安的。”
“大小姐的意思是想要趁著公主殿下去給太后娘娘,或者是皇上請安的間隙,將五小姐誘騙出來?”宋嬤嬤說話間已是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道,“只怕如今二小姐入了刑部大牢,五小姐又是親眼看到二小姐是如何遭人陷害的,怕是沒有那麽容易上當的。”
寧挽華最是瞧不起庶出身份的寧宛然,可宋嬤嬤卻知道五姨娘秦氏也是飽讀詩書的官家小姐,從小也是細細的教過寧宛然讀書認字的,寧宛然所說性子生得怯懦,但宋嬤嬤卻知道她定然不會是素蕊那樣完全沒有腦子,半點見識也沒有的小丫鬟,否則上次寧挽華也不會折在了寧宛然手上,平白被寧凡之下令關在了祠堂半月之久。
“直接去追月軒請五妹妹出來,她自然是不會願意的。”寧挽華看著宋嬤嬤一臉不信自己的樣子,心裡其實早已是惱了她的,卻又因為暗地裡早已有了十足的把握將寧宛然誆騙出來,這才暫且壓下了心中那口怒氣,耐著性子道:“嬤嬤隻管等著瞧好了,我派去的人定是能夠將五妹妹誘騙出追月軒的。”
宋嬤嬤眼瞧著寧挽華如此篤定自己的計劃,自也是不敢再去觸她的眉頭的,於是只是垂手靜默的站在了一旁。
寧挽華見宋嬤嬤沒再說話,便也不再去理會她了,而是朝著刑部大牢的方向道:“寧芷莟,敢和我鬥,我定要讓你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紫韻城追月軒。
“公主,這兩日咱們宮外多了些鬼鬼祟祟之人,貌似是執著掃帚在宮道上掃落葉的,實則卻是趁著沒人的時候偷聽牆角的。”帕雲疑心著那些鬼鬼祟祟之人是寧挽華派來的,便忙將情況報告給了上官雲歆。
“如今闔宮中除了寧挽華,還會有誰會巴巴的派了人來聽牆角的。”上官雲歆聽了帕雲的稟報,心中幾乎可以斷定是寧挽華沉不住氣,現下已是要對追月軒下手了。
“大姐姐已是派人守在了追月軒的宮牆之外了嗎?”正端著糕點走進來的寧宛然,恰巧聽到了上官雲歆的一番話,手下一抖,險些將盤中的桂花糕掉在了地上。
“小心別摔落了我做的桂花糕,這些可是我要托了人送給寧姐姐的桂花糕了。”上官雲歆說話間已是一把從寧宛然的手中接過了那盤桂花糕來。
“如今公主已是可以將吃食送進刑部大牢了嗎?”寧宛然前幾日才聽說寧挽華將刑部大牢守得如鐵通一般,便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的。
“那個寧挽華真是一肚子的壞水。”上官雲歆想到寧挽華便覺得來氣,下意識地便握緊了拳頭道,“如今刑部大牢是東西進得去,卻是出不來的,我想給寧姐姐送些吃食是可以的,但是裡面的寧姐姐想遞出消息來便是不可能的。”
“大姐姐是害怕二姐姐與外面互通消息,想出了自救的辦法,這才要將二姐姐遞出消息的路堵死的。”
“宛然,你平時總是不愛說話,心裡頭卻是明鏡一般透亮了。”寧宛然想得到的,上官雲歆自然也是能想到了,剩余的寧宛然想不到的,久在宮闈見慣了爾虞我詐的上官雲歆亦是能想得到的,於是補充道,“怕是東西送得進去出不來,還有其他的謀算在裡面了?”
“其他的謀算?”寧宛然一時沒能明白上官雲歆一番話語的深意。
看著一頭霧水的寧宛然,深諳其中奸詐用心的上官雲歆又解釋道:“咱們給寧姐姐送東西自然是出於一片關心之情,但旁的人給寧姐姐送東西便不知是安了什麽心了?”
寧挽華不讓寧芷莟往外遞消息是因為她內心懼著寧芷莟會想到自救的法子,允許人將東西送進去自然是想要渾水摸魚給寧芷莟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