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四周都埋伏著弓弩手。”沐風說話間已是握緊腰間的佩劍道,“王爺,咱們眼下該如何行事?”
沐風因著臨行前流雲郡主曾三令五申要她一定要服從上官寒月的命令,她這才不敢擅自行動,而是事事都要先問過上官寒月的意思。
坐在馬車中的上官寒月則是握緊了手中的扇柄道:“沉住氣,靜觀其變。”
沐風在聽說過了上官寒月曾於火場中不顧一切的救下寧芷莟後,便心知上官寒月應該是屬意於寧芷莟的,既然屬意於寧芷莟,自也是會盡力去護著寧芷莟身邊的素心的。
“王爺,如今那些人的弓弩已是對準了素心。”沐風看著四周埋伏著的弓箭手道,“只怕一會萬箭齊發,素心姑娘定是難逃一死的。”
“四周皆是圍滿了弓弩手,想必是一早便設伏好了的。”上官寒月解釋道,“若是真想取了素心性命,素心方才甫一出現在大門前時那些人便已是動手了,又何必要等到現在了。”
“王爺的意思是那些人並不想取素心的性命。”沐風領悟到了上官寒月的意思道,“而是隻想活捉了素心罷了。”
“至少在這一時三刻間那些人是不會對素心痛下殺手的。”上官寒月吩咐著車外的影衛道,“眾人聽令,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妄動。”
上官寒月心中了然如今埋伏在王府外的殺手,定然是以白氏的人馬為首的,接下來依次便是上官九霄與麗嬪的人馬,再者便是不會輕易出手的皇貴妃與左相府老夫人的人馬。
這這些人當中最想殺死素心的自是要數白氏派來的人了,可白氏卻是有軟肋被捏在了寧芷莟手中的。
如今帝都之中左相府中出了妖孽之事已是傳得人盡皆知了,再加上右相府孫妙傾的風言風語,寧挽華已是徹底淪為了人們茶余飯後不念手足之情的毒婦了。
“麗嬪娘娘與安郡王殿下可有口信傳來?”守在不遠處屋頂上的影衛問著身邊的人道,“如今素心已是暴露在了咱們的弓弩之下,取她性命不過是易如反掌之事。”
“快看後面……”另一名影衛忙提醒著要射殺素心的影衛道,“怕是咱們手中的箭還未射穿素心的身體,咱們自己便先被身後的弓弩手射成篩子了。”
“何人竟敢壞了安郡王殿下與麗嬪娘娘的事。”方才那拉滿弓弦的影衛如今已是松開了手中的弓弦。
“想那寧二小姐是何等的人物,她身邊的人又豈是我們這樣的人招惹得起的。”另一名影衛壓低了嗓音提醒著急於立功的影衛道,“那素心根本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誰碰誰倒霉,否則怎麽不見安郡王殿下身邊的昀衝親自過來。”
恆親王府門前挾持著管事的素心一出府門便看到了埋伏在四周高處的弓弩手,她當即便猜出了那些人如今大概隻想活捉了她,或者不過是想將她困在此處而已。
紫韻城刑部大牢。
“夫人,影衛們已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將寧二小姐身邊的素心困在了恆親王府的大門前。”有影衛向著白氏跪稟道。
白氏跟著問道:“恆親王殿下可有為了那個賤婢強出頭?”
影衛答道:“那個素心是自己劫持了王府中的管事逃出去的,如今她被咱們的弓弩手圍困住了,卻是沒見著恆親王殿下為她出頭的。”影衛頓了頓又道:“若是恆親王殿下真在乎那個素心的生死,那素心如今該是躲在王府中的,又為何要冒險挾持了管事逃出了王府去。”
白氏唇角勾起了一抹殘冷的笑意:“將人給我圍住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傷她一根汗毛。”
影衛躬身答道:“屬下知道了。”
“派人進去給那個小賤人傳話,就說她在意的人如今已是落在了本夫人的手中,若是她不想素心那個賤婢受萬箭穿心而過之苦,她便要乖乖地承認她便是前戾太子的余孽,承認左相府的二小姐早已被戾太子的人給殺害了,她如今是熬不住酷刑才想求個痛快的。”
白氏在沒有抓到素心前被寧芷莟拿住了七寸,不得已間只能是被寧芷莟牽著鼻子走的,可如今卻是連老天爺都在幫她,那個素心竟是沉不住氣露了行跡,這才使得白氏反客為主抓住了寧芷莟的把柄。
“二小姐,白氏派人將刑部大牢給團團圍住了。”老林在查看了外面的情形後慌慌張張地向著寧芷莟道,“小的聽說雍城的秀才罷考,皇上一大早出宮去了,現下外面雖是埋伏著王爺安排的影衛,但是要護送著二小姐逃出去怕是有些難的。”
“林大哥,我焉何要逃?”老林那廂已是急得原地打轉了,寧芷莟卻是悠閑自在地品了一口茶道,“林大哥,這是昨日毓親王差人送來的雲霧茶,我覺得這茶倒是其次,只是這泡茶的水倒甚是甘冽了,喝著倒有些像是鳳鳴山的泉水了。”
“二小姐,我的祖宗啊!”老林急得不行道,“您若是喜歡鳳鳴山的泉水,改日小的找王爺要了腰牌親自去山上給二小姐您挑上一大桶來,但眼下真不是品茶的好時機了。”
寧芷莟眼見著老林為自己急得一頭大汗,忙遞了一杯茶過去寬慰著他道:“說說白氏提出的條件吧。她沒有直接下令射死素心,或是直接衝將進來將我碎屍萬段,便是我還沒有完全失去利用價值了,只要她還有求於我,我便可以喝完這盞茶再受死的。”
老林眼見著寧芷莟自己猜出了白氏的別有所圖,便將方才白氏的一番話一字不落的告訴給了寧芷莟聽。
“前戾太子的余孽。”寧芷莟淺啜一口茶道,“白氏這是想用我的血洗清寧挽華身上的髒水了。”
寧芷莟不過一轉眼珠子的功夫便已是猜出了白氏的惡毒謀算,只要她寧芷莟承認自己乃是前戾太子的余孽,承認左相府的二小姐早已被自己殺害,反正在寧芷莟十五歲前從未有外人見過她的真面目,自然是白氏如何說旁人便如何聽了。
寧芷莟看向老林一字一句道:“林大哥,去告訴外面的人,莫要癡人說夢了,我就算是死,臨了了也定是要拉著寧挽華做個墊背的。”
“二小姐,左相府的大夫人如今可是將二小姐身邊的素心姑娘困在了恆親王府中。”老林還未回了寧芷莟的話,他身邊的影衛已是沉不住氣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二小姐不妨先於左相府的大夫人周旋著,能拖一刻是一刻。”
“我若假意與她周旋,她定也是一眼便能猜到我的心思的。”寧芷莟眸中閃過一抹狡黠光芒,“既然橫豎都會暴露我不過是拖時間罷了,那直截了當自然是勝過拐彎抹角的了。”
“二小姐,小的這就出去將您方才的話一字不落的陳述給外面候著的左相夫人。”老林似乎是明白了寧芷莟話中的深意,跟著便已是躬身走了出去。
“夫人,二小姐與咱們積怨已深,若能在臨死前拉著小姐做墊背,怕是不會輕該松口的。”秋雨頓了頓又道,“奴婢總覺得那個素心冒出來的十分蹊蹺,她本是藏身在恆親王中的,怎得無巧不巧的就被皇貴妃安排在王府中的人瞧見了。”
“你懷疑素心的忽然出現是寧芷莟設計的一個陰謀?”白氏跟著已是蹙緊了眉峰道,“我自然也是懷疑過素心出現的有些蹊蹺的,但如今咱們也是被寧芷莟那個賤人引入了死局,我如今倒真希望她有法子可以翻身。”
“夫人的意思是……”
“你心裡明白就好,當心隔牆有耳。”白氏看了一眼身旁地秋雨道,“秋雨,你一向聰明伶俐,如今既已明白了我的心思,便知道以後該如何行事了。”
秋雨靠近白氏輕聲回道:“秋雨明白。”
“小的給夫人請安。”老林陪著笑臉給白氏打了個千道,“小的是這刑部大牢中的獄卒,裡頭的二小姐遣了小的出來給夫人回話。”
“起來吧。”白氏瞧著一副滑頭像的老林道,“裡面的二小姐可同意了本夫人提出的條件?”
“小的還是跪著回話吧。”老林自知他一旦轉達了方才寧芷莟的那番話必定是會激怒了白氏的,索性便單膝跪地將寧芷莟的話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回去告訴二小姐,夫人隻給她一炷香的時間,若是再讓夫人生氣。”秋雨眼見著白氏已是氣得握緊了廣袖中的雙拳,便忙替白氏回了老林的話道,“素心的一條命要與不要全在二小姐的一念之間,還望二小姐考慮清楚了再來回話。”
“小的知道了,必定一字不漏的將夫人的話帶給二小姐。”老林見白氏動了怒已是嚇得顫抖著雙腿躬身退了下去。
“夫人,您說二小姐這是何意?”寧芷莟不顧素心的死活果斷拒絕了白氏的要求,這倒真讓秋雨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