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如今素心姑娘便是被困在了青傾殿中。”影衛看了眼面前丈於高的宮牆,朝著寧宛然抱拳歉然道,“若想過去,如今怕只能是委屈了五小姐了。”
看著丈於高的宮牆,寧宛然當即便已是領悟了影衛的意思,若是想順利進去,便只能是被陌生的男子攬住翻牆而入了。
“事急從權,咱們還是快些進去吧。”寧宛然平日裡是個多看一眼陌生男子都會臉紅的性子,如今卻是為著救人,不得不豁出了一張臉面去了。
影衛見著寧宛然已是欣然應下,便也不再猶豫,而是伸手攬住了寧宛然的腰際,足尖一點間便已是越過了牆頭,轉眼便已是穩穩地落在了青傾殿的院落之中。
院內的上官清峑與素心在寧宛然剛來到青傾殿的牆根之下時,便已是聽到了一牆之隔宮牆外的動靜,俱都是分別握緊了手中的銀針與長劍,將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了宮牆之上。
“是五小姐。”素心直到看著影衛與寧宛然落在了院子裡,這才敢松懈下心中一直提著的一口氣,緊接著已是疾步上前拉住了寧宛然的手道,“此番為難五小姐了。”
“平日裡都是二姐姐與素心費心為我籌謀的,今日宛然願意為了二姐姐與素心略盡綿薄之力。”寧宛然紅著臉,一番話說得極輕,卻是透著股執拗之意的。
“素心替小姐謝過五小姐了。”素心是真心感謝寧宛然冒著危險仗義相助的,的說話間已是向她福身道,“還請五小姐受素心一拜。”
“素心,幫助你與二姐姐脫困,是宛然心甘情願的。”寧宛然忙一把扶起素心道,“我看外滿皆被大姐姐派來的人圍了起來,一會要出去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影衛見著寧宛然提到了外面的情況,於是拱手向著上官清峑道:“公子,外面的人不知怎得,現如今已是將青傾殿外嚴密的圍了起來,像是不許任何人再隨意離開了。”
“方才外面的人分明隻想將我一個人留在青傾殿的。”素心不明白為何外面的守衛忽然要將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人全部都留在院內。
“公子,外面已是被團團圍住,您與素心姑娘怕是不好離開了。”影衛想起院外的陣仗,有些不確定上官清峑是否可以帶著素心安全突圍出去。
“公子,不如你先離開,素心自會想辦法脫身的。”素心最不想連累的便是上官清峑,眼見著如今已是無路可退,便在心中盤算著將他們全部支走。
“本公子是絕不會丟下你獨自離開的。”上官清峑說話間已是一把扣住了素心的手腕道,“風馳,你先帶著五小姐出去,稍後我自會帶著人出去的。”
“他們的目的不過是要抓住素心威脅二姐姐。”寧宛然說話間已是抬起一張覆上了素心 人皮 面具的臉道,“如今我便是素心,只要我出去,他們便不會再繼續圍著青傾殿了。”
素心原本的計劃的確是想要寧宛然易容成自己的模樣,留在青傾殿內拖住外面的影衛的,如今卻是被突生的變故打亂了她的全盤的計劃。
“不可,五小姐現在出去,定會被大小姐押解著前往刑部大牢逼迫小姐就范的。”素心自然是不願意讓寧宛然代替自己犯險的。
“素心,現下救二姐姐才是最要緊的。”寧宛然雖說性子柔弱了些,腦子卻是十分好使的,已是勸服著素心道,“現下外面已是被影衛團團圍住,一旦外面的人失了耐心衝將進來,咱們都會被俘,不如我出去引開他們,素心你也好趁機逃出去想法子救二姐姐。”
“素心姑娘,若是外面的人真的失了耐心,難保不會衝將進來的。”風馳也跟著勸道,“與其到時候被迫受俘,不如趁著現在逃出去。”
“公子,求你帶著五小姐出去。”素心說著已是想要掙脫開上官清峑的束縛,她是絕對不會讓寧宛然代替自己出去受死的。
“你一旦出去,這盤棋便是走入了死局。”上官清峑自然是不會松開素心的,從不動怒的他甚至朝著素心吼道,“就算你願意一死絕了他們陷害她的心思,但你這樣一命換一命,你覺得她會歡喜嗎?她難道不會余生都活在對你的愧疚之中嗎?”
素心猝不及防的撞入了上官清峑含著狂怒的深邃瞳眸中,她沒有料到上官清峑竟會那般為寧芷莟著想,竟會為了寧芷莟余生的不安破天荒地動了怒氣。
“素心,我既然來了,便不打算離開了。”寧宛然平日雖是柔柔弱弱的性子,一旦下了決心卻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的。
眼看著寧宛然不肯離開,素心內心亦是萬分掙扎的,心中雖知道如今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但到底也是不能心安理得的看著寧宛然留下來待她受死的。
“他如今已是陪在了她的身邊,你該知道的,有他在,必不會任由著她出事的。”
上官清峑這番話說得隱晦,風馳與寧宛然皆是聽得一頭霧水,可清楚上官寒月待寧芷莟一片情深的素心卻是聽懂了上官清峑的這番話的。
“公子說得可是真的,不是為了讓我離開而故意誆我的?”素心心中雖是相信著上官寒月絕對是不會對寧芷莟見死不救的,卻又因為在上官清峑的眼中看不到絲毫的妒意,而起了疑心。
“若有半句虛言,便讓我不能如願……”上官清峑本是想拿他最看出的帝位起誓的,卻在話說到一半時被素心以指壓住了唇。
因著上官清峑面上覆蓋著赤金面具,故而素心的手指並未直接觸摸到他的唇,而是碰觸到了冰冷的面具之上,面具冰冷的觸感瞬間驚醒了素心,她下意識地彈開了覆在面具上的手指,跟著已是踉蹌後退了好幾步。
“素心你沒事吧?”寧宛然並不知道素心與上官清峑之間的牽絆與糾葛,隻以為她是因為心中牽掛著寧芷莟而亂了心神,這才會險些摔倒的。
“我沒事,不過是因為腳下不穩險些摔著。”方才面具上冰涼的觸感仿佛一路蜿蜒進了素心心裡,她只能極力壓下心中翻騰地思緒,故作鎮定道,“素心在這裡謝過宛然小姐了。”
素心方才聽上官清峑提起上官寒月已是派人守在了刑部大牢外,一顆懸著的心便已是落了下來,想來上官寒月也是不會任由著寧挽華對寧芷莟以及寧宛然下毒手的。
“宛然小姐,這瓶中裝著的是劇毒的孔雀粉。”素心將隨身攜帶著的一個藍瓷小瓶交到了寧宛然手中,“若有萬一,宛然小姐可以用她自保。”
寧宛然接過藍瓷小瓶的手不禁顫了顫,素心的意思她已是領會到了,若是無事最好,若是到了性命攸關性命之時便只能拿出此瓶自保了。
孔雀粉乃是取了孔雀膽提煉而成的粉末,孔雀膽乃是見血封喉的劇毒,寧宛然養在深閨,便是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如今卻是要為了自保而動了傷人性命的惡念。
“這是孔雀粉的解藥,宛然小姐還是事先服下一粒為好。”素心說話間又將從綠瓷小瓶中取出的藥丸遞給了寧宛然。
“你交代的事我都記住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寧宛吞服下孔雀粉的藥丸後便又催促道,“我能應付得來,素心你趕緊離開吧。”
寧宛然說著便已是朝著暈厥在地上的冒牌寧挽華走了過去,然後蹲下身去自袖中取出了素心方才給她的白瓷小瓶在她鼻下嗅了嗅。
“人快要醒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風馳看著躺在地上眼看著就要轉醒的寧挽華,連聲催促著道,“公子,咱們還是快些躲起來吧。”
上官清峑眼見著躺在地上睫翼微顫的寧挽華,當下已是一把攬住素心的腰際躍上了房梁之上,風馳緊隨其後也跟著躍上了房梁。
地上躺著的寧挽華終是徹底清醒了過來,一抬眼正好對上如今已是擁有素心面容的寧宛然一雙驚恐地眸子。
坐在地上的寧挽華單手一撐便已是從地上翻身而起,步步緊逼下已是使得假扮素心的寧宛然步步後退,最終亦是因為一不小心踩到裙擺跌在了地上。
冒牌寧挽華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有些發蒙,她方才明顯是被一個戴著赤金面具的高手給製服了的,怎麽昏迷醒來之後便不見了那高手的蹤影,便是連眼前的素心都是一臉驚恐的樣子,倒像是只要她一出手便能將對方輕易製服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衛長是已經抓住主子要捉拿的人了?”正在冒牌寧挽華努力回憶著方才發生的事情時,地上躺著的被素心迷暈的由影衛假扮的宮女亦是跟著都醒了過來。
“恭喜衛長,順利擒獲了那小娘子。”影衛醒來後便看到寧宛然假扮的素心跌在了地上,便以為她是被冒牌寧挽華給製服了。
“你們可記得方才發生了什麽事?”冒牌寧挽華看著身上簇新的衣裳,還有跌在地上的寧宛然假扮的素心,腦海裡關於赤金面具的記憶便又模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