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了客棧,孟郊塵從自己懷裡掏出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瀟灑地丟在桌子上。
“看來這不管是什麽時候,多帶些銀兩總是沒有錯的。”他得意洋洋地說。
幾十斤生肉,若是還想買新鮮一點的,那價錢也不是鬧著玩的。
“既然你這麽大方,就用你的了。”廖鑾瞥了一眼那桌子上的錢袋,說道。
孟郊塵聽完,倒是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自己這不是,自己把自己給坑了嗎?
“無所謂,我可不差錢。”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便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道。
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廖鑾。
“也是,現在你在烏鎮,借著白老的身份,聯合那錢莊的老板,可是屯了不少的錢吧?”
廖鑾說著,抬起頭,看著桌子旁的孟郊塵。
“對啊!”林醉柳經這一提醒,也是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孟郊塵的動作極為奇怪,想來當初帶著他去北環宮裡,也是因為這事,沒曾想到了現在,這事兒倒是被擱置了。
“什麽時候的事兒了,還記得。”孟郊塵不屑地說著。
其實那時候,孟郊塵心裡是有一個計劃的,一個報復先皇的計劃。
只可惜這麽多變數,隻得暫時擱置了,況且在他了解到一些真相後,有些東西,便不想再去追究了。
只怕是追究的深了,到頭來受傷的,還是自己。
“那個時候,吞了不少的官銀吧?”廖鑾繼續問著。
“王爺這是打算現在接著辦案?”孟郊塵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廖鑾這話倒是沒錯,自己那個時候確實聯合錢莊的老板私吞下很多官銀,不過也沒有大肆揮霍,很大一部分都拿去賣了草藥。
至於這背後的原因,孟郊塵如今已經是不想再提了……
“這個時候談論這個沒有多大意義,那便勞煩你,上街去買些生肉了。”廖鑾看的出來孟郊塵的不自在,便不再往下問了。
但也僅僅限於現在,廖鑾心裡想的還是總有一天,要把那烏鎮的事情查清楚。
孟郊塵沒有說話,從方才廖鑾提到烏鎮一事後,他的臉色瞬間就不太好了。
他一言不發地拿起方才丟在桌子上的錢袋,果斷地出去了。
“你也跟著去吧。”林醉柳伏在木惋惜的耳邊輕聲說道。
孟郊塵看起來,心情不太好,還是讓惋惜跟著,她心裡也放心一點。
木惋惜點點頭,一溜煙兒就跟了出去。
“那時候的事情,為何這個時候還要追究啊。”林醉柳看著孟郊塵的反應,有些不滿方才廖鑾的做法。
“柳兒憋忘了,這烏鎮,可是在北環裡頭。”廖鑾緩緩說道。
此言一出,林醉柳便有些明白了。
孟郊塵既然不願意做回北環皇子,可是又費盡心思易容成白老,回到北環,囤積官銀,想必,其中也是大有文章在的。
“此事……以後再深究吧。”她開口。
廖鑾輕笑:“本王也是這樣想的。”
不一會兒。
“買回來了!”到底是出去了一趟回來,孟郊塵心情看起來愉快了不少。
他和木惋惜手裡,各自提著兩大兜生肉。
“好腥……”天生就對氣味十分敏感的林醉柳一瞬間便聞到了那生肉獨有的腥味。
好在她本身也不排斥這味道,只是忽然聞到,便說了出來。
再者是這肉的腥味,極其濃烈……
“這是剛宰殺的豬羊吧?”林醉柳又細細聞了幾下,試探性地問到。
孟郊塵一臉訝異,點了點頭。
“阿柳,你怕不是長了個狗鼻子吧,這之前在南疆,能聞出來些藥草也就罷了,怎麽這肉是幾時宰殺的牲畜身上的,也能聞的出來。”
“不過是用的久了,習慣了,若是你想學,再拜我為師也可以,我教你啊。”林醉柳翻了個白眼。
孟郊塵看著林醉柳的樣子,倒是不屑於繼續和她貧嘴了,把自己手上和木惋惜手上的袋子都取下來,一個挨著一個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子上。
“還帶著些生血,不錯。”廖鑾看著袋子裡面明顯的血漬,竟是淺淺地誇讚了一句。
“那時,這頭小豬,可是我們剛到那,屠夫剛殺好的一隻,那屠夫還在擦著帶血的刀呢。”木惋惜甚是自豪地說著。
畢竟,這此前見得場面都是廖鑾在各種找裡頭懟自己,鮮少看見廖鑾誇人。
“雪獅獸很是危險。”看著這數量和質量皆為上乘的生肉,邊上的倉青卻是絲毫高興不起來。
廖鑾聽得這句話,眸子一沉。
他瞬間便明白了倉青這話外之音是什麽意思。
“說的沒錯,自古給動物喂食生肉,便會助長他們嗜血、瘋虐的性子。”廖鑾說著,鮮少地流露出一臉擔憂的神色。廖鑾接過話,繼續說道。
倉青在一邊,點著頭。
“即便是那街巷的小狗,若是一直以生肉喂食,假以時日,也可以變成一條見人就撕咬的惡犬!”他開口。
“那有什麽,這古話說的好,明知山有虎,偏向……”
孟郊塵卻是毫不在乎,畢竟在挽君閣的時候,那個人都說了,準備好足量的生肉,就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那就不去明知山!”林醉柳冷不丁打斷了他們的話,沒頭買腦地接了一句。
小時候被舅舅家裡的那條狗,追了三條街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想起來都讓她後怕。
方才聽了他們的分析,讓她認識到了,這雪獅獸,是比那大狼狗更加恐怖的存在!
“噗,阿柳,看來你小時候這古文課上的課不太行啊。”孟郊塵倒是瞬間被林醉柳的話給逗樂了。
林醉柳只是噤了聲兒,不再說話,表情有些落寞。
廖鑾站了起來,兩步便跨至林醉柳旁邊。
“別害怕,有本王在。”他說道。
林醉柳沒有吭聲,雖然心安了不少,但是心底的恐懼還是真實存在的。
方才廖鑾還在猶豫,是否要不看著林醉柳的反應,廖鑾心裡卻是更加堅定了,要帶著林醉柳去雪域的想法,若是此行能夠克服她心中的恐懼,也是相當不錯的。
“我去將那肉處理一下。”他想讓林醉柳自己一個人再好好想想,便提著那些肉去客棧的院子裡了。
廖鑾這邊正在把那一整塊的肉剁成合適的小塊,倒是忽然聽見身後的側後方有人的交談聲傳來。
那是孟郊塵和木惋惜的聲音!
因為有個折角,孟郊塵跟木惋惜倒是不知道是廖鑾在這裡剁肉,隻以為是客棧的人。
有趣。
聽得兩人的談話,廖鑾倒是絲毫不覺得聒噪,反而覺得這有些話,有些好些。
不一會兒,兩人倒是說起了挽君閣。
聽著聽著,廖鑾心裡,有了個想法。
事不宜遲,他立即便放下手頭上的事兒,直接走到了孟郊塵和木惋惜面前。
兩人一驚,畢竟此時的廖鑾,衣衫凌亂,袖子也疊了上去,露出結結實實的小手臂,那手上,也因為方才乾的事,
木惋惜不由自主地,就躲在了孟郊塵後面。
“你……你這是?”看著廖鑾不說話,孟郊塵心裡也有些慌了。
“沒什麽,本王方才在處理那些肉罷了。”廖鑾終於開口。
兩個人心中也都雙雙松了一口氣。
“看來你們兩個人,對那挽君閣,很是感興趣?”廖鑾又往前走了幾步,問到。
“關你什麽事。”孟郊塵說著,丟給廖鑾一對兒白眼,似乎是還在埋怨廖鑾方才嚇唬自己和木惋惜的事情。
“感興趣,感興趣!”木惋惜倒是在一旁,激動地快要跳起來。
挽君閣是個什麽地方,在木惋惜的心裡,這可比南疆的醉紅樓,北環的紅樓要好上個千百倍!
消息靈通的多,這台子上表演的角兒們也一個個甚合木惋惜的口味兒,畢竟是易容術起家的姑娘,對這相貌上的研究頗有深度,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林醉柳對這上乘的長相,都很感興趣。
而且這挽君閣裡,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幾乎沒有什麽下三濫的粗俗之人,給人的感覺很是舒服。
孟郊塵轉過臉,一臉震驚地看著身旁很是興奮的木惋惜。
姑娘家,對那地方感什麽興趣。
“很好。”廖鑾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那你們兩位,便留在挽君閣,替本王盯著一個人。”他繼續說道,卻不是詢問商量的語氣,更像是命令。
“憑什麽!”木惋惜正要開口,想說的話已經被孟郊塵搶走了。
“她不是喜歡嗎,不開玩笑了,這挽君閣,有些問題。”廖鑾淡淡一笑,旋即就恢復了嚴肅臉。
兩人聽完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廖鑾在說什麽。
廖鑾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講了那日在挽君閣的發現,也提到了章挽公主。
“這……這章挽公主我倒是聽說過,那時候阿柳與我講了她的事情。”木惋惜細細思索。
那個時候,林醉柳只是一個勁兒地跟她說廖鑾很是委屈,可是在木惋惜心中,最委屈的,其實是林醉柳。
“我答應你。”想到這兒,木惋惜毫不猶豫地就應了下來。
廖鑾點了點頭,滿意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