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除了病之外，他的過目不忘、博聞強記也是為眾所知的。

  號稱皇家的百科全書。

  這不，皇帝遇上不知道的，便第一時間想起他來了。

  “老四，這浪城你可知是哪裡啊？”

  顧恪才要說話，嗓子便一陣發癢，忍不住低咳了幾聲，“浪城，乃是南域鶴渚州東南方向的一座小城，緊鄰金龍江，現任城主乃是謝氏旁支的一個族人。自那位謝城主上任後，每年都會舉辦一屆群芳會……”

  當他說起群芳會時，坐在對面右列第一位的貴妃娘娘，忍不住掃了他一眼，見他病懨懨地靠在近侍身上，面上並未有什麽異樣，可見他並非是刻意提起。

  顧恪娓娓道來，將浪城介紹了一遍，從人文到地理，從民俗到趣聞，涉及方方面面，可能連浪城城主本人，知道得都沒他清楚。

  不知道還以為他從小長在那裡呢。

  果然不愧其博聞強記之名。

  皇帝及一眾人等竟一時都聽住了，等到他說完才反應過來，不是，他們關心的明明是那月餅是何人所製，怎麽聽了一耳朵浪城的事兒？
  不過聽起來還蠻有趣的，等有機會了可以去那裡轉轉。

  許多人心下暗道。

  聽顧恪講了這一通，眾人腦海中對於浪城總算是有個明確的印象了。

  言歸正傳，月餅到底是誰做的？

  顧慳將調查製作月餅之人的任務接了下來。

  五公主表示：“等找到了就把她召進宮來，讓她專門給咱們做月餅吃。”

  這話一出，把眾人都逗樂了。

  太后摩挲著她的腦袋：“傻丫頭，月餅也就是吃個節氣而已，哪兒能天天吃呐。”

  顧怡嘟嘴：“皇祖母，那人能將月餅都做的這麽好吃，手藝肯定不差，到時候讓他專門來伺候您，給您做好吃的。以後我就要天天到您宮裡蹭飯了。”

  “哈哈，好，那皇祖母可就等著了。”

  這一切，恰發生在顧雪霆離開之後。

  一回府，他就大步踏進寢殿，將留影石拿出來，正要點開，土行鼠就從外面顛顛地跑進來，兩隻前爪將脖子上掛著的儲物袋拿下來，往前一遞。

  顧雪霆拿過來，摸摸它腦袋，從混沌空間裡拿出囤積的食物，讓它自己吃著，自己則打開了儲物袋，將裡頭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

  衣物、吃食、藥物……還有卿寶寫的大字！
  三歲小孩子寫的字，著實稱不上好看，也就比鬼畫符好了那麽一些，顧雪霆卻是如獲至寶，捧在手裡，隻覺得這就是天底下最最可愛的字，怎麽看怎麽喜歡。

  內心更是充滿了一股驕傲和自豪。

  他的小家夥都會寫字了，會寫的字還不少呢。

  當翻到最後一張，上面赫然是“爹爹”兩字。

  這兩個字筆畫有點多，一個字被卿寶寫成了兩個，看起來就跟分了家一樣。

  顧雪霆看著，眼眶卻是驟然發燙，幾乎能夠想象得到，小家夥趴在桌子前，小包子一樣的手，捏著毛筆一筆一劃認真寫字的情形。

  這樣一想，他的心都跟著發燙了。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夠陪在卿寶身邊，親自教導他練字，而非只收集來一些大家刻本給他。

  看完了卿寶寫的大字，顧雪霆整個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包裹著，嘴角掛著他自己都未意識到的笑，甚至有些傻氣。

  將沈意知寄來的東西都一一看過後，珍重地收進混沌空間內。

  然後，點開了留影石。

  “顧雪霆，你一定想象不到，我今天幹了些什麽。”視頻中，沈意知很沒形象地歪在桃花樹下的軟塌上，開口第一句就道。

  完了將今天發生的事都跟他講了一遍。

  這樣他即便不能參與他們娘兒倆的生活，也能了解到他們每天都發生了什麽，不至於產生距離感。

  顧雪霆全程近乎癡迷地看著留影石中的她，聽著她山泉般清澈動人的聲音流淌而出，如聆仙音。

  他本性並不喜言，平日裡說話能簡則簡，但是遇到她之後，他的話顯然多了起來，甚至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地努力多說一些，將自己的見聞都分享給她。

  若這一天過得實在貧乏，沒什麽可說的，他便將下屬搜集來的各類消息，挑選其中比較有趣的，當成趣聞軼事來說給她聽。

  作為專司收集情報的精良部門——艮衛，他們若是知道自己辛苦收集來的情報，結果卻被主子拿去討心上人的歡心，不知會作何感想。

  見沈意知對那些很感興趣，他便會有意多講一些，有時候甚至還會故意留下一點懸念，留待第二天再講，搞得沈意知像追說書一樣，每天抓心撓肝地等著他的“後事”。

  也因此，沈意知雖然一直窩在小小的李家莊，卻一點也不閉目塞聽，相反有一個消息這麽靈通的男盆友，她可謂是對天下事都有了一定了解。

  這也是她上次會拜托顧雪霆幫忙調查念念身世的原因。

  說起念念的身世，顧雪霆正要跟她說起這事。

  “念念的生父正是南域域主崔惑，其正妻出自趙氏嫡系，身邊供奉著幾個修士，其中一個叫周遊的，會一些陣法之術，手段陰邪，當年便是他布下的鎮魂陣將念念和她母親困在地底下。

  “據調查，崔惑對於李姣娘當年的遭遇並不知情，當年他想親自去接李姣娘，卻被其父，也就是當時的南域域主給調去了北域，並以李姣娘性命威脅，父子兩人暗中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雖然我不知其具體內情，不過應該是崔惑暫時妥協了，而其父不得對李姣娘動手。

  “但崔惑到底太蠢，竟然中了趙氏的計，與其有了肌膚之親。之後，趙氏將李姣娘的長子，也就是念念的兄長崔士禎抱回去，以術法和藥物遏製其生長，一年後帶著崔士禎出現在崔家人面前，經過檢測，崔士禎被證實確實是崔家的孩子。

  “崔家二老本就有意讓崔惑娶趙氏為妻，現在有了孩子，加上趙家本就勢大，崔惑到底還是被父母逼著娶了趙氏。

  “但他也提出了一個條件，要接李姣娘進崔家，納她為妾。崔家父母答應了。李姣娘被鎮壓在地底下，崔惑的人去了自然沒能找到。”

  這麽多年過去了，崔惑也沒放棄，也是因此，顧雪霆的人才能順藤摸瓜找過去，還原當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