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染繼續一張撲克臉,沒回話,倒是錦音有些為難,隨便唱兩句歌,背個古詩的自己還可以,可是這些京都閨女,本就是來炫耀的,怕是到時候這些要求會很難,自己這兩把刷子……怕是會丟人吧!
可是自己又相當於這場花宴的主辦方,不參加…恐怕不好吧。
有些埋怨昭錦此刻為何不在,獨獨留下自己。
錦音心裡百轉千回,可是對於別人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就在這一會兒的時間,那邊的一小堆人大部分已經移步過來了。
“九公主,你就放心吧,這次的規則不會太難的,跟我們一起玩吧,老氣橫生的坐在角落裡喝什麽茶啊?”
說話是安陽郡主,拉著錦音,小聲嘀咕,可是鑰染卻聽見了。
這丫頭老氣橫生的應該說的就是自己了,鑰染有些無奈,自己十八歲的高齡,在十四五歲的他們面前可不是老氣橫秋嗎。
只是這安陽郡主不是秦國公的女兒又是哪個,剛剛她的母親還因為自己被禁了足。
“好吧,那我們就陪你們玩一局”錦音視死如歸,起身的時候順便把鑰染也拽了起來。
鑰染微微蹙眉,自己什麽時候淪落到看孩子的地步了。
到了一看,自己並不是最老的那一個。
“呦!沒想到在這樣的遊戲中竟然能遇到二位,月侍郎、孟大人,好雅興!”
不怪鑰染此刻如發現了新大陸的揶揄,實在是不明白他倆為何要湊在小女生堆裡。
孟簡之有些尷尬,本就是小麥膚色的臉頰又扶起淡淡的紅暈,而回話的是月侍郎。
月侍郎就是剛剛被陸漸離升官的月隱辰。
“他是被他妹妹硬拉過來湊數的,而我…是來找你的,順便陪他們玩玩啦”
鑰染目光一掃,果然看到了不遠處孟簡之的妹妹,奇怪,她妹妹的膚色雖算不上白皙,但比他哥要白很多,高高瘦瘦的,雖沒有絕色,看上去也很舒服。
察覺到鑰染的目光,便向鑰染點點頭。
“小妹,孟穎之”孟簡之簡單不能再簡單的介紹。
除了月隱辰與孟簡之兩位男子,還有兩位外形上十分出色的男子,凌俊與司馬祁。
還有一位算是之前見過的,則是在宴席上打量自己的凌音,就是那位擁有著二十二高齡還待字閨中的女子。
十人在錦音的安排下分成了兩隊,鑰染、孟簡之、月隱辰、錦音、孟穎之為紅隊,其余人則是藍隊。
也就是月隱辰與司馬祁。月隱辰雖然能比司馬祁大上將近十歲,但容貌姣好,身長玉立,握緊弓箭的手指骨節分明,也是好看的,不比司馬祁差。
於是在場看熱鬧的女子投向二人的目光微微帶著崇拜。在小聲嘀咕中,他們也就明白了口中的月侍郎就是新帝剛剛提拔上來從二品的戶部侍郎,月隱辰。
知道此人尚未娶妻就更加有好感了。
瞬間,討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怎麽這麽近的距離他都沒有射中”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
連棋盤都沒射中的人當然是月隱辰,自己倒是毫無羞愧,坦坦蕩蕩的要去接罰酒。
罰酒是由一個小婢女端上來的,清冽的酒香從青花瓷的酒壺中慢慢溢出,立即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小婢女把酒盤輕輕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拿起酒壺,按下上面的按鈕,清醇的果酒就從壺嘴裡流淌到酒杯中,與之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響。
月隱辰慢慢轉動酒杯,發出一聲輕歎,好酒壺!
許久,在唇角勾起一抹難以琢磨的笑意後,仰頭、喝下,一氣而成。
遊戲繼續,司馬祁射中的要求則是跳蹈。
司馬祁當然不會什麽舞蹈,即興舞了一小段劍。
瞅著眾人的目光都被中間舞劍的少年吸引去了,鑰染走到月隱辰旁邊,略顯嫌棄。
“你說你啥也不是,參加什麽遊戲啊!”
月隱辰笑道:“我來又不是為了玩勞什子遊戲,可是為了找你”
“找我什麽時候不行,非得現在?”
“你還別說,瞅瞅你自從回京都以來,我連你的影都沒看見”月隱辰抱怨道
鑰染想想,確實,要忙一段日子了。
不過…鑰染大概能想象到月隱辰找自己的目的,不由得心裡發出一聲惋惜。
月隱辰像是感知到了鑰染的心情,也沒有再問,一時之間,二人的聊天結束。
此時場內的比賽進行的倒是挺快。
第二組孟簡之與凌俊,二人很順利,一人作畫一人寫詩,很快就臨到第三組的鑰染和趙嫣然了。
此時鑰染因剛才和月隱辰談話內容的極度不舒適,也沒有心思去作詩或作畫了,緊接著,隨手一射,結果跟月隱辰一樣劍倒在地。趙嫣然倒是很成功。
“咦”眾人發出了可惜的感歎。
“不應該啊!我聽我爹說染公公是有些武藝的,怎麽可能在女子玩的射程裡都射不中?”看熱鬧的人群裡,有男子小聲嘀咕。
而他的聲音成功的吸引了少部分還不知道鑰染身份的深閨少女。
“什麽染公公?她不是琉璃公主嗎?”
人群中發出嘁嘁喳喳的討論,是不是的發出驚訝的聲音,類似於:
“真的呀!”“是這樣啊!”“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鑰染無奈,此時身邊再次出現了那個小婢女,熟練的拿起酒壺,熟練的按上開關按鈕,香醇的美酒從壺中緩緩的流出。
小婢女端起酒杯,緩緩的遞到鑰染的跟前,無比的規矩。
而這一次,鑰染並沒有像月隱辰那樣接過酒杯。
就這麽直直的站著,目光淡淡的盯著彎腰遞酒杯的婢女。
而這小丫頭似乎察覺到了鑰染的目光,覺得頭皮發麻,端著酒杯的手也漸漸開始發抖。
這邊這樣僵持的局面似乎引起的八方的關注,連竊竊私語的聲音都不見了,都盯著場上二人。
“文熙公主,該你了”
說話的是凌音,武安侯的嫡長女。
見鑰染並沒有把目光分向她,微微惱怒,提了提聲音:
“只是遊戲而已,大家圖個樂呵,若真是輸不起,不喝也罷了,倒不至於失了身份去為難一個小婢女”
說完,果然在場的很多人也覺得鑰染的行為有些不妥,倒是月隱辰一臉看熱鬧。
小婢女手抖得厲害,險些拿不住酒杯,鑰染眼疾手快,接過酒杯,但並沒有飲下去,而是把酒杯順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小婢女跪在地上磕頭饒命。
此時周圍頗具微詞的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錦音看先四周,目光有些凌厲,眾人也不好駁了公主的面子,管好自己的嘴巴,繼續看熱鬧。
錦音緩緩的走到鑰染身邊,輕輕的拽了一下袖子,低聲道:
“你怎麽回事?”
鑰染笑道:“無礙,這小婢女瞧著甚是可愛,小小年紀,做事沉穩深的我眼緣,本宮在南朝只有喜兒一婢女,真想把這小丫頭要來留在身邊”
聞言,小婢女不僅沒有高興,而是更加的驚慌。
“回公主,奴婢蠢笨不堪,根本不配留在公主身邊”聲音微微顫抖,咬著牙才穩住已經有些顫抖的身體。
鑰染卻加深了笑意,而這樣的笑,卻讓人毛骨悚然。
“抬起頭來”輕輕的命令
小婢女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鑰染的目光裡莫名的驚駭中帶著懇求,圓圓的臉蛋趨近於透明的慘白,仿佛眼前這絕世的女子是洪水猛獸一般。
“你是誰家的婢女?”鑰染淡淡問道
“奴婢…奴婢…”這小婢女跪在地上,魔怔般重複著這兩個字,目光卻是看向了一旁的凌音。
在場的人,要麽是混官場的,要麽是混後宅的,此時大多數都知道了此事定沒那麽簡單,少部分到現在還覺得鑰染是在為難小婢女的人,估計就是電視劇中那些活不過三集的炮灰了。
凌音眉頭緊蹙,看向鑰染的目光帶著厭惡與凌厲,“公主好大的威風,可也沒必要為難一個婢女”
“就是不想所有的罪責都讓一個小婢女來承擔,所以本宮才要問這是哪家的婢女”
“你什麽意思?”凌音不可置信,她不相信這麽快就被鑰染識破。
“所以,這是你的婢女嘍?”鑰染淡淡反問,聲音猶如鬼魅。
“是又如何?”凌音恨恨的回道,她已經恨死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她根本配不上他,何況還是一個曾經做過太監的女子。
“別鬧,快收手”凌俊似乎察覺到事情不對勁,走到他姐姐身邊,小聲帶著警告。
可他無法想到的是此時的凌音早就被妒忌與恨意衝昏了頭腦,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警告。
“喜兒,去拿一個杯子來”下命令的是鑰染。
鑰染執起喜兒剛剛送過來的杯子,另一隻手又執起那十分精致的青花瓷酒壺,按下按鈕,卻不是那婢女剛才按下的那隻鈕,但這樣的細節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但不包括凌音姐弟與小婢女。
鑰染手指修長,仿佛倒酒是一件非常優雅的事情。可是一旁的凌音卻是猶如雷劈,心裡只有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