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也聽到了,這換血的事情如此凶險,萬萬不能行之啊。就算不為了自己著想,也要替王妃著想,萬一王妃不能適應換血,出現什麽意外怎麽辦?”
白蘭焦急的看著喬天爍,她此時心裡在想,為什麽燕茗瀾只是瞎了而不是死了?
如果那天她死了該有多好,這樣的話就沒人跟自己爭王爺了。
可是想象永遠都是想象,抵不過現實的殘酷。
喬天爍此時卻並不想理會白蘭,因為他一心隻想救燕茗瀾。
只是血型相配這件事難住了他,要怎麽才能讓茗瀾不排斥自己的血液呢?
“王爺且放寬心,如今老臣已經研究出,可以提前給病人驗血的方法,只要血型一致,換血以後病人存活的幾率會大大提升。”
就在白蘭心裡詛咒燕茗瀾怎麽不快些死的時候,張太醫又說了一句讓她險些吐血的話。
張太醫的話,讓大家都有一種想揍這老頭的衝動。
尤其是白蘭,恨不能將張太醫碎屍萬段。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那估計此時張太醫的身體已經被洞穿好幾個窟窿了。
“奴婢不同意,如果王爺真的要這麽做,那就從奴婢的屍體上踏過去!”
白蘭說的異常決絕,喬天爍看著她倔強的小臉眯了眯雙眼。
“來人,將白蘭帶下去好好看管,她若是想死,就讓她死。”
這個白蘭,從一開始就不停詛咒著燕茗瀾,真是讓他煩透了。
冷冰冰的下完這道命令,喬天爍頭也不回的走了,任白蘭嘶吼著被侍衛帶遠。
既然有方法救燕茗瀾,喬天爍立刻力排眾議,命令張太醫去著手準備需要換血的器具。
在此期間,喬天爍將這件事告訴了尉遲敬睿。
“你真的要這麽做?”
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何燕茗瀾會選擇喬天爍而不是他們這些人了。
單憑喬天爍此時的決心,就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再加上那天為了讓燕茗瀾吃藥,他在自己左胸扎的那一刀,鮮血流了一地,尉遲敬睿是徹底的被他折服了。
喬天爍點了點頭,除了這個方法,他想不到還有其他的辦法。
其實尉遲敬睿也提出過,不如直接去找極北國人給燕茗瀾解蠱,只是這個方法被喬天爍否決了,他怕蘭薩暗中再做手腳,到時候更加麻煩。
等了有一刻鍾,張太醫帶著東西走了過來,隨後尉遲敬睿拍了拍喬天爍的肩膀,幾人走了進去。
看著喬天爍走進帳篷,尉遲敬睿吐出一口氣,能輸給這樣的人,也不冤了。
隨後轉身吩咐手下好好守住四周,自己則是親自守在門口,以防萬一。
進了帳篷,張太醫先是點了一小根香在燕茗瀾鼻息間晃了晃。
看著喬天爍不解的看著自己,連忙解釋說這個只是讓王妃睡一覺,這樣,一會兒換血的時候就能減輕一些痛楚。
隨後他又讓綠兒準備了一碗清水,又著人在燕茗瀾床榻的旁邊搭了一個高一些的床榻。
清水取來以後張太醫分別取了兩人一滴鮮血,沒想到倆人鮮血正好相融,這讓張太醫很高興。
同時喬天爍心裡也松了口氣,他還真怕自己的血型與燕茗瀾不一樣,這樣他就沒法救自己的王妃了。
既然血型一樣,那就開始準備換血了。
張太醫讓喬天爍躺在那張高一些的床榻上,隨後從藥匣裡取出一根兩頭有針的細長軟管。
經過張太醫的介紹,喬天爍得知,原來這軟管是海裡一種叫做馥吻鯨的血管。
這馥吻鯨全身是寶,不管是血還是肉,都能治病的。
等一切準備工作做好後,張太醫便開始給喬天爍跟燕茗瀾換血了。
看著躺在不遠處睡的恬靜的燕茗瀾,喬天爍伸手將她的小手圈在掌心,笑了。
為了這個女人,哪怕是付出生命,只要她能活下來,一切就都值得。
此時白蘭被關在自己的帳篷裡不得出去,氣的她將帳篷裡的擺設通通都摔了。
那個女人憑什麽能得王爺的寵愛?她都不是東璃國人,根本就配不上王爺!
轉頭看到床鋪上的枕頭,仿佛這枕頭在白蘭眼裡變成了燕茗瀾。
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找到了一把剪刀,衝上去對著枕頭就是一頓扎。
她一邊扎一邊怒斥:“我扎死你這個狐媚子,叫你勾引王爺,我扎死你,扎死你……”
如果此時有人見到白蘭的模樣,一定認不出她就是那個平日裡溫溫柔柔的女子。
此時的白蘭眼裡充滿了瘋狂的恨意,她恨燕茗瀾,恨不得親手弄死她……
換血的事情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才停止,此時喬天爍的臉色一片蒼白,就連剛毅的雙唇都失去了血色。
反觀燕茗瀾,氣色卻是越來越好,臉色紅潤,看上去健康多了。
張太醫將東西收拾好,綠兒也將屋子裡燕茗瀾放出的那一盆汙血端了出去。
除了依舊躺在床榻上的喬天爍,仿佛這裡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張太醫,這件事最好不要讓王妃知道。”
張太醫收拾東西的手頓了下,隨後點頭道:“是,老臣明白。”
同樣的話喬天爍又叮囑了綠兒跟尉遲敬睿一遍,尉遲敬睿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喬天爍這樣做無非是不想讓燕茗瀾對他心存感激,更不想讓她心裡愧疚。
畢竟,這是他自願的。
看著被侍衛扶著走遠的喬天爍,尉遲敬睿重重歎了口氣。
自己,終究是不如他。
也許是換血真的起到了作用,燕茗瀾睡醒以後就覺得自己眼前有一絲絲的光亮。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雖然遠一些還看不清,但她已經能看清楚兩米之內的東西了,這就足夠了。
這讓她高興不已,總覺得連老天爺都在眷顧自己。
“綠兒,這東璃國太醫的藥真是好用,只不過才兩天的光景,我竟又能看見東西了。”
也許是有過失明的經歷,自從燕茗瀾能看到東西以後,她總是會把自己看到的都仔細再看一遍。
“是,還是爍王爺提議換個禦醫試試的,沒想到這一試,果然有效果。”
綠兒眼神隱忍的看著坐在床上的燕茗瀾,她總覺得自己這個主子太過命苦。
這時候尉遲敬睿過來看燕茗瀾,看著她的雙眼重新恢復光彩,心裡也是一陣高興。
“身體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記得喬天爍跟自己說過,換血之人有可能會出現反噬的情況。
所以他進來問的第一個問題不是眼睛而是身體。
“多謝二皇子關心,我很好。”
燕茗瀾微笑著跟尉遲敬睿交談,眼神希翼的向他身後看了看,卻並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人,心裡不免一陣失落。
其實尉遲敬睿知道燕茗瀾在看什麽,只是並沒有說破,而是說起了其他的事。
燕茗瀾心裡終究是記掛著喬天爍,說到最後她還是將話題引到了喬天爍的身上。
“這兩天都沒見到爍王爺,不知,他在忙些什麽?”
一旁站著的綠兒聽到燕茗瀾的詢問,心都提了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尉遲敬睿說漏了嘴。
沒想到尉遲敬睿只是笑了下,道:“我剛才還看到他了,聽說東璃國那邊出了點兒事,所以一時抽不開身。他托我將這個帶給你。”
尉遲敬睿說著從袖袋裡取出一個物什遞給了燕茗瀾。
燕茗瀾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一隻用木頭雕刻的小馬。
雖然雕工不怎麽樣,但是馬兒大致的五官輪廓還是有的,只是整個身體看上去胖了些。
燕茗瀾看過以後便笑了,不用猜也知道這是出自誰手了。
沒想到這個人做糕點飯菜拿手,雕刻個小動物卻這樣笨拙。
但莫名的,燕茗瀾心裡喜歡的緊,放在手裡左右翻著,不停的端詳。
“燕大人已經好了嗎?”
這時張倩跟三皇子尉遲敬軒過來探望,燕茗瀾病了這陣子,倆人也時不時的會過來看看。
“你手裡拿的什麽呀?我瞧著,倒是像我去鄉下莊子上玩時見到過的傻驢子。”
張倩看著燕茗瀾手裡的木雕,頗為認真的說著。
沒想到這句話卻讓一旁的尉遲敬睿跟燕茗瀾同時笑出了聲,嚇得張倩連忙低聲詢問燕茗瀾,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
燕茗瀾微笑著搖了搖頭,幸好現在喬天爍不在,不然聽了張倩的話,估計他要氣的跳腳了。
與燕茗瀾有相同想法的還有尉遲敬睿,想著那人這幾天好不容易精心雕刻的馬兒就這樣變成了驢子,怎麽想怎麽好笑。
張倩被笑的有些窘迫,拉著燕茗瀾的手不依,幾個人說說笑笑,倒是熱鬧不少。
“看到燕大人身體恢復,本殿下也就放心了。”
尉遲敬軒看似滿眼真誠的看著燕茗瀾,只是這說話的語氣怎麽聽怎麽讓燕茗瀾不喜。
這大概可能跟以前兩個人的糾葛有關,尉遲敬軒做的那些事,任誰想想也都會對他喜歡不起來。
“多謝三皇子關心。”
出於禮貌,燕茗瀾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尉遲敬睿看出來燕茗瀾對尉遲敬軒的態度,於是借口有事,拉著尉遲敬軒一起走了。
燕茗瀾與尉遲敬軒之間的事張倩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拉著燕茗瀾又說了好一會兒話,這才離開。
看著手裡這個被張倩稱為驢子的馬兒,燕茗瀾不禁輕輕笑了。
她決定,等自己身體好了,就去看喬天爍,因為這幾天一直都是他來看自己,這次他忙了,那就換成自己去看他好了。
晚上吃過飯以後燕茗瀾淨手,突然看到自己小臂上有一個紅紅的點。
伸手一按,一絲痛楚立刻傳來,這讓燕茗瀾痛的抽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