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如秘境,因為燕茗瀾身體不適,再加上上次大家集體中了幻境的幻覺,一時間所有人都停留在原地休息,沒有人再敢冒進。
蘭薩因為喬天爍來找她談過話,很是消停了幾天,所以燕茗瀾也好受了幾天。
綠兒端著一碗褐色的藥汁走了進來,這幾天燕茗瀾的臉色比前幾天好了許多,起碼人也能坐著說會兒話了。
“小姐,咱們喝藥了。”
綠兒將藥放在一旁,轉身扶起燕茗瀾。
燕茗瀾正喝著藥呢,喬天爍過來了。
看著她眉頭都不皺的喝下苦澀的藥汁,喬天爍一陣心疼。
在藥碗剛剛離開嘴邊的時候,喬天爍適時的將一顆蜜餞放入燕茗瀾嘴裡。
燕茗瀾看著輕皺眉頭的喬天爍,微笑著安慰他:“你別擔心,我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比前幾天好些了嗎。”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畢竟蠱毒沒解,燕茗瀾隨時有丟掉性命的危險。
喬天爍什麽都沒說,只是用力的握了握她有些蒼白的小手,心裡蔓延開一陣無力。
喬天爍心裡其實是怪自己的,怪自己沒有能力,這才讓燕茗瀾受了這等苦楚。
燕茗瀾的身體雖然好些了,但時間長了,整個人就會感覺匱乏,跟喬天爍沒說一會兒的話,整個人就那樣依靠在床頭昏睡了過去。
喬天爍輕手輕腳的扶著燕茗瀾躺好,最後在她嘴角邊落下一個輕吻,叮囑綠兒照顧好燕茗瀾,這才轉身離去。
剛走出帳篷,尉遲敬睿便從後邊跟了上來。
他在帳篷外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來時看到喬天爍在裡邊,所以就沒有進去。
想來此時的燕茗瀾最想見到的應該也是喬天爍吧。
“茗瀾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
喬天爍知道身後的人是尉遲敬睿,所以頭也沒回的說著話。
“太子跟燕洛伊那頭有什麽動靜嗎?”
喬天爍派人監視蘭薩,而尉遲敬宇跟燕洛伊這頭則是交給了尉遲敬睿。
“太子對燕洛伊越來越冷淡,但我卻感覺是燕洛伊在漸漸脫離太子的掌控。”
尉遲敬睿想了想,總結了下最近的消息。
蘭薩還是時不時的借口給燕洛伊治傷而跟她見面,或許是上次的事有些打草驚蛇了,所以兩個人一直都沒有什麽動靜。
兩個人走到一處人少的地方停住腳步,喬天爍轉頭看著遠處燕茗瀾的帳篷出神。
心裡無力感越來越重,最後無處發泄,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一旁的樹乾上。
看著搖晃著紛紛掉落的樹葉,尉遲敬睿伸手拍了拍喬天爍的肩膀,以示安慰。
就在這時,兩人看到蘭薩又去找燕洛伊了,這讓尉遲敬睿好像想到了什麽,低頭仔細搜尋這腦海裡的記憶。
“年幼時,曾聽說極北因為動亂,長公主蘭薩將她的孩子送到了翡月國燕家,你說燕洛伊是不是就是蘭薩長公主要找到的女兒了?”
這個消息讓喬天爍瞬間皺緊眉頭,如果燕洛伊是蘭薩長公主的女兒,那以她跟茗瀾之間的恩恩怨怨,定然不會放過她。
“你確定是燕洛伊嗎?”
喬天爍此時心裡更加慌亂了,他甚至想到,燕茗瀾萬一因為燕洛伊死在這裡,那他應該怎麽辦?
一想到燕茗瀾有可能死去,喬天爍整個人如墜深淵。
如果沒有燕茗瀾,那他活著還有什麽意思?萬一燕茗瀾有什麽意外,那他必定會追隨著燕茗瀾而去。
“這個不能確定,畢竟是許久以前的事了,本皇子需要確認下。”
而這個需要確認的人,尉遲敬睿很快就想到了尉遲敬宇。
說乾就乾,尉遲敬睿跟喬天爍相約兩人分頭行動,一個去查蘭薩跟她女兒的事情,另外一個則是去找尉遲敬宇求證。
尉遲敬睿來的時候尉遲敬宇正在抱著一個隨身侍婢親熱,看到他來了也不松手,依舊抱著那侍婢調笑。
“二弟怎麽有空來本太子這裡?”
尉遲敬軒故意伸手捏了捏侍婢腰間的柔肉,惹得侍婢一陣嬌呼。
尉遲敬睿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曖昧的畫面,低聲道:“臣弟此次前來,是有一事想要問皇兄。”
尉遲敬睿的態度很明顯,他要問的是不想讓外人知道的事,無奈之下尉遲敬宇隻得讓侍婢離開。
隨後他拉了拉胸前敞開的衣襟,歪歪斜斜的依靠在椅子上,頗為掃興的問:“什麽事?快說。”
“不知皇兄可還記得十幾年前極北送了一個皇室的孩子到燕家,皇兄可知道那個孩子送到了燕家哪一支?”
聽到尉遲敬睿突然問這個,尉遲敬宇心裡立刻扯了個警,輕咳一聲立刻打哈哈的問道:“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
“不過是看到極北的人,突然想到了而已。”
尉遲敬宇的神色尉遲敬睿都看在眼裡,但他只是默默的等著尉遲敬宇給自己解答。
“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這誰記得清?現在就算是去問父皇,估計父皇也都忘了那自己在哪家了。”
尉遲敬睿聽過以後覺得尉遲敬宇說的也有道理,於是點頭告辭離開了。
那侍婢一看二皇子走了,連忙輕擺腰肢又走了進來,她可是還想著能被太子殿下收入房中呢。
本來尉遲敬宇聽到尉遲敬睿問自己的問題時,他就知道一定是因為燕洛伊跟蘭薩走的太近,讓尉遲敬睿起了疑心了。
他這個弟弟看上去一副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其實心裡也有自己的算計。
上一次來秘境時要不是半路退出,最後那張殘卷還真的未必就是自己拿回去的。
尉遲敬宇剛要起身去給燕洛伊提個醒,畢竟兩人是一條戰線的,燕洛伊要是出了事,他臉上也不好看。
只是他這頭剛剛起身,那頭被轟出去的美豔侍婢就又回來了。
看著站在那裡對自己搔首弄姿的侍婢,好色的尉遲敬宇自然是忍不住撲了上去。
反正這事也不急在一時,先辦完正事再說也不遲。
就在尉遲敬軒壓著侍婢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時,那頭燕洛伊便又作了么蛾子。
她照鏡子時看著自己臉上的疤痕,雖然說比以前明顯淡了不少,到卻沒有燕茗瀾那種一夜就去了傷疤的神奇。
於是她越想越氣,最後忍不住跟前來看她的蘭薩又是一陣哭訴。
這一下哭的蘭薩心都要碎了,同時心裡則是對燕茗瀾恨的牙癢癢,結果當天夜裡燕茗瀾便又出事了。
原來燕茗瀾夜裡醒來口渴,綠兒轉身剛給她倒了杯水,還沒喝到嘴她就開始吐血。
那一大口一大口的烏黑鮮血裡摻雜著細小蠕動的小蟲子,嚇得綠兒當時就將尉遲敬睿跟喬天爍叫了過來。
此時燕茗瀾帳篷裡燈火通明,綠兒正抽泣的蹲在燕茗瀾的床前收拾著地上的血跡。
喬天爍跟尉遲敬睿都在,兩個人一同看著正在給燕茗瀾把脈的大夫,屋裡除了綠兒低低的哭泣聲,就只剩下清淺的呼吸聲了。
許久之後,大夫終於收回了把脈的手,表情凝重的走了出去。
“燕大人到底怎麽樣了?”
大夫搖頭道:“燕大人的身體比上次看更加虛弱了,下官無能,不能醫治燕大人。”
聽了大夫的話,喬天爍跟尉遲敬睿都是一陣沉默。
就在兩個人愁眉不展的時候,帳篷裡再次傳來驚呼聲,兩個人連忙跑進帳篷,卻看到燕茗瀾正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看著什麽,雙眼空洞無神。
“小姐,你別嚇奴婢啊,小姐……”
綠兒傷心不已,哭的泣不成聲。
“綠兒,你掌燈了嗎?”
燕茗瀾轉過頭,眼睛一一掃過喬天爍幾人,可卻像是沒看到他們一般,不知看向了哪裡。
“綠兒,這帳篷太黑,你快點上燭火啊。”
燕茗瀾伸手盲目的在身前摸著,帳篷裡明明燈火通明,可她卻什麽都看不到。
“茗瀾。”
看到這樣的燕茗瀾,喬天爍心裡一沉,就連叫著燕茗瀾名字的聲音裡都帶著顫抖。
“天爍,是你嗎?這裡好黑,你走近些,我看不到你。”
燕茗瀾對著喬天爍的方向伸了伸手,可是喬天爍明明就在她眼前啊。
意識到燕茗瀾發生了什麽的綠兒不忍再看,捂著嘴轉過頭低聲痛哭。
喬天爍連忙握緊燕茗瀾的手坐到她身邊,低聲道:“我在這裡,別怕。”
此時燕茗瀾也感覺到不對勁了,按理來說就算夜裡再暗,如今喬天爍都離她這樣近了,就算看不清他的五官,那也應該看個大概的身影吧。
可她此時眼前除了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
“天爍,我,我怎麽了?”
其實燕茗瀾已經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了,只是她還不能接受。
喬天爍張了張嘴,最後什麽也沒說,只是將她抱進懷裡,寶藍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狠厲。
燕茗瀾眼睛看不到的消息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秘境,早起的尉遲敬宇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皺了皺眉頭,連早飯都沒吃就去找燕洛伊了。
進了燕洛伊的帳篷,他二話沒說先給了燕洛伊一個嘴巴。
“你自己想死別拖上本殿下,沒了燕茗瀾,本殿下怎麽找出天如國的秘寶,難道要靠你這個蠢貨嗎?你知不知道,你跟蘭薩的事已經讓尉遲敬睿起疑了。”
燕洛伊被打的莫名其妙,本來還想反唇相譏,但聽到尉遲敬軒後邊的話,隻得直接閉上了嘴。
因為尉遲敬宇說的沒錯,如果靠她,還真的找不出天如國的秘寶。
尉遲敬軒又警告了燕洛伊一番以後,這才氣憤的轉身離去,他很後悔,自己當初怎麽會找了這麽個蠢女人做盟友。
燕洛伊捂著通紅的臉頰,心裡再次將燕茗瀾罵了個遍,突然靈機一動,好似想到了什麽。
如果自己等燕茗瀾找到天如國秘寶以後再把她乾掉,這樣所有的功勞不就是自己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