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葉荷急得連忙否認,但卻沒人相信。
有人怒而拔劍,指著葉荷:“你還說沒有!少狡辯了,你這種人留在我們的隊伍裡,就是最大的隱患!”
說罷,就準備朝葉荷砍過去。
葉荷嚇的驚叫一聲,這時燕茗瀾卻聽到了一道細微卻綿長的機關啟動聲,像是石磨一樣,她當機立斷的攔下舉劍的那人。
“好了,住手,聽她說完。”燕茗瀾目光冷靜而又犀利的看著葉荷,仿佛世間所有謊言,在她面前都能被輕易洞穿。
葉荷終於開口了,她啜泣著道:“我之前就是好好的躺著,他就忽然過來掐我的脖子……然後就有哪裡放箭,他就剛好被命中要害,給射死了……我剛剛補刀是因為我害怕。”
有人覺得這解釋不通,巧合太多,質問道:“哼,你撒謊,為什麽,他剛要殺你的時候就剛好被殺了,還有哪裡放箭,你倒是說說,誰放的啊?剛剛除了你們兩以外,大家可都是在另一邊的。”
“我……”葉荷急了,想辯解但是不知如何辯解。
“再說了,他為什麽要殺你,動機又是什麽?”
一連串的疑問砸下來,葉荷腦子亂做了一團,完全不知從何解釋。
或者說,有些事情,不能向眾人解釋。
那個男人殺葉荷的動機就是他不願意與葉荷一起平分獎賞,而這個關頭又需要犧牲一個人才能出去,本來男人還沒想過殺葉荷的,但是這種關頭上,男人也就生了邪念。
可是,男人至死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反殺,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怎麽死的。
“所以,你說的這一切,完全不成立。”見葉荷說不出來話了,那人直接下了結論。
而另一邊的燕茗瀾從男人的背部拔出劍,頓時血液就飆了出來,燕茗瀾拿著箭矢急急退開。
燕茗瀾的目光落到了箭矢上,她發現箭矢上有一些古文,隨即就皺起了眉頭。
“燕大人,怎麽了?”
眾人見燕茗瀾拿著箭矢,神色有異,趕忙過去詢問。
“這上面的文字……”燕茗瀾欲言又止,眾人似懂非懂的互相對望了一眼。
張倩也湊過去瞧了瞧,卻發現又是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文字,隻得歎了口氣,退到了一邊。
燕茗瀾這邊卻是已經翻譯出來了:“這上面說這次封閉的碎石壘,就是一個對於人性的考驗而已。其實就算我們當中沒有一個人犧牲,石門也會在兩天后打開。但是一旦有人悄悄對自己的同伴下手了,那麽下手的那個人就是最終的犧牲品,像他一樣。”
這一翻譯出來,眾人都有種想掐死設定這個規則的人:“啊?這不耍我們玩呢?”
眾人一陣怨聲載道的,燕茗瀾冷不丁的插了一句:“也不能這麽說,如果你老老實實的,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陣靜默,說不出話來了。
倒是張倩這邊笑著對燕茗瀾道:“茗瀾,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發現我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我也一樣,學無止境。”
清晨,石門發出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地上的灰塵在半空中揚起,一時間,遮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等到塵埃落下時,光芒便照了進來,眾人隻覺得一陣晃眼,都拿手擋了擋眼。
“門開了!”手放下時,看到的就是外面寬闊的世界,雖然在意料之中,可眾人還是欣喜不已。
眾人收拾好各自的東西,幾乎都是萬分興奮的衝了出去,唯有葉荷,像是驚弓之鳥一樣,一驚一乍的看著周圍,似乎這時有人碰她一下,她都能拿把刀反手桶過去,畢竟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一行人出來後繼續向前行進著,大約是走了一個時辰左右的路,不少人都有些疲乏了,正想叫著停下來休息會兒,卻在看到了不遠處的雲霧嫋嫋。
“大家快看!那是什麽?”
原本因為疲乏有些走神的眾人,都因為一道叫聲回過頭去,看向那人指引之處。
那煙雲繚繞的模樣,讓前路都模糊不清了起來。
有一部分人思緒已經開始飄遠,猜測那是不是仙境了,那垂涎三尺的模樣,讓人看了就覺得無語。
“你們說,那有沒有可能是仙境?”
有人不給面子的直接翻了個白眼:“仙境?我看你長的像個仙境。”
也有一部分比較務實,直接衝過去查看情況。
“原來是溫泉誒。”
這話一出,那些幻想著仙境的人立馬就一陣失望,隨即還有些不信的跑過去看了。
萬一是仙境裡有溫泉呢?
結果他們自己湊近一看,發現竟然真的是溫泉,而且只有一個溫泉而已。
這溫泉佔地面積還挺大的,幾乎橫跨了前面整條路。
喬天爍看了眼這溫泉,當即心下就有了結論:“這溫泉挺適合人類泡澡休息的。”
尉遲敬軒無時無刻不在找機會跟喬天爍唱反調,包括現在也一樣,他不屑的冷哼:“喬天爍,你少來了,我看你就是想讓大家下去給你以身試毒吧。”
“尉遲敬軒,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這麽陰險的,說本王讓大家下去以身試毒之前,是不是應該想想之前又是誰把別人推出去做擋箭牌呢?”
很多沒有參與打獵的人還不知道這事兒,當即和自己身邊的人交頭接耳的問道:“誰啊?三皇子把誰推出去做擋箭牌了?”
“不知道誒。”
“這裡面好像很有故事啊。”
眾人都好奇不已,再悄悄去看尉遲敬軒臉色時,他已經黑了整張臉,額頭上青筋暴跳的,就跟恨不得弄死喬天爍似的。
雖然尉遲敬軒每次看起來架勢凶狠,但是在喬天爍看來,也不過爾爾,甚至完全不需要將其放在眼裡。
“反正我不同意大家下去,萬一裡面有危險,出了事你喬天爍負責嗎?”
“各人的事情,為什麽要本王負責?再說了,要是某些人像之前在林子裡狩獵一樣下黑手殺人,最後卻又都推到本王頭上來,那到時候可如何是好呢?”喬天爍邊說,眼睛一邊看向尉遲敬軒的手,那隻手上,是喬天爍留下的箭傷,他心虛的下意識將手藏了起來。
誰知這一動作,竟然引得眾人都回過頭看著尉遲敬軒的那隻手。
尉遲敬軒額頭上,背上幾乎都是冷汗淋漓,表面卻不得不裝著鎮定,實際上想掐死喬天爍的心都有了,為什麽繞來繞去的,還是提那件事情?
喬天爍說完,當時一同在林中狩獵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向了尉遲敬軒,這些目光裡,多多少少帶著些敵意。
尉遲敬軒最討厭被人這樣看著了,他想被人臣服和認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所有人孤立和嫌棄。
這一路上,他想盡一切法子,想施展自己的才能,想在眾人面前為自己博得好感,到最後大家卻覺得他越來越煩。
因為只要喬天爍在,尉遲敬軒頓時就能被喬天爍比的一文不值,喬天爍就算什麽都不乾,也比尉遲敬軒耀眼,而他尉遲敬軒就算耗盡功夫也抵不過喬天爍的一句話。
尉遲敬軒不甘心極了,瘋狂與嫉妒在他心裡生長蔓延。
燕茗瀾悄悄湊到喬天爍身邊,撞了撞他的胳膊,小聲問道:“什麽事情啊?你們當時在林子裡狩獵,到底發生什麽了?”
喬天爍勾唇一笑,低頭附在燕茗瀾耳邊悄聲道:“當時他想趁亂殺我,後來差點被我反殺,他拉了一個人做擋箭牌,只是早就被我看穿了意圖,所以當時我也射了一箭,只是那隻箭,射到了尉遲敬軒手上。”
喬天爍說著,燕茗瀾就立馬卻看尉遲敬軒的手。
“其實我本來也是給了他選擇的機會,他如果不拉身邊的人做擋箭牌,他的手也根本就不會中那一支箭。”
“那你的箭最後會射向哪裡啊?”
“落空。”喬天爍目光灼灼的看著遠方,自信而又肯定的說道。
“落空?竟是落空?”
喬天爍沒好氣的捏了捏燕茗瀾的鼻子:“怎麽,還不相信你夫君的箭技啊?你夫君可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如若不然,怎麽保護你啊?”
燕茗瀾調皮都笑了笑,嬌嗔道:“誰要你保護了,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
“可是傻丫頭,我心疼啊,怎麽忍心讓你一個人背負那麽多東西。”喬天爍摩挲著燕茗瀾的面龐,眸中的憐惜之意,讓燕茗瀾不敢抬頭與他對望。
那樣的目光實在太深情了,燕茗瀾怕自己堅強的防備,在這樣的目光下會被漸漸瓦解。
尉遲敬軒素來最看不得兩人秀恩愛了,出言譏諷道:“哼,一天到晚就貪戀兒女情長,我看也成不了大事,難怪要慫恿著大家下去了。”
喬天爍是對溫泉有一些了解,自然知道哪些能泡,哪些連下水都不行,而尉遲敬軒什麽都不懂竟然瞎指揮,惹得喬天爍不禁都笑了,隻覺得尉遲敬軒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庸才。
該多加考慮時莽撞,該果斷時又猶豫不決。
“尉遲敬軒,你連基本的常識都沒有,還有臉在本王面前亂吠?”
眾人也明白過來,尉遲敬軒學藝不精,就誣陷別人。
“喲,尉遲敬軒你還敢提謹慎小心這幾個字,開始是誰在蜘蛛洞裡的時候,大家攔都攔不住非要往裡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