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茗瀾獨自坐在房間裡一人發呆,半個月了,那家店鋪的裝修風格還沒定下來。
她坐在房間裡一直發呆著想,最後終於是坐不住了,燕茗瀾叫上琥珀,一起去了店鋪。
不過半刻鍾,兩人就已經到了店鋪。
推開大門進去的那一刻,看著光禿禿,空無一物的店鋪,燕茗瀾和琥珀同時覺得有些蕭瑟。
“琥珀,你有什麽主意沒有?”燕茗瀾環顧了一圈自己的店鋪,有些憂心忡忡的問琥珀道。
琥珀搖了搖頭, 同樣不知如何是好。
燕茗瀾歎了一口氣,在店鋪裡僅有的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
她不希望店鋪的裝修太過落於俗套,最好是能在這一群古香古色的店鋪裡,一眼看到就能吸人眼球的。
難就難在這裡,燕茗瀾想了很久,始終沒有個主意。
一個時辰後,就在二人乾坐在這裡,琥珀困的就要喊燕茗瀾回去時,卻見燕茗瀾一拍桌子猛的站起身:“有了!”
燕茗瀾的唇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眼睛裡光芒萬丈。
琥珀卻是被嚇了一跳,她的睡意猛的被驚醒,縮了一下肩膀,快速掃過四周的環境問道:“有什麽?”
“我有主意了!”
燕茗瀾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點了點琥珀的額頭:“感情你家小姐我在這裡想了一個時辰的主意,你在這裡打了一個小時瞌睡啊?”
琥珀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靦腆的笑笑,問道:“小姐你想好裝修什麽風格了嗎?”
“當然,咱們就把這裡裝修成海洋風格,夾雜在這些古香古色的店鋪之中,一定是獨樹一幟的。”
“好啊!”琥珀連忙拍手叫好,不過隨之也是有些不解的問道:“小姐,為什麽你會想到要裝修成海洋風格的啊?”
燕茗瀾輕笑一聲:“你忘啦,咱們的國家臨海呀。我從小隨父親出入各個國家時,也經常需要乘船在海上飄蕩啊。”
琥珀點點頭,有了主意以後,二人便回去了。
燕茗瀾馬不停蹄的回到燕府,畫好裝修圖,找到了裝修師傅,交待好一切事宜和一些需要注意的細節後,便放手交給裝修工匠們了。
不出半個月,燕茗瀾的店鋪就被裝飾好了,看起來溫馨而又精致。
燕茗瀾心情雀躍的在店鋪上上下下逛了一圈,忽然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轉身出了店,奔著瓷器市場去了。
燕茗瀾在瓷器市場挑挑揀揀,瓷器市場裡有著各式各樣的盤子碟子和碗筷,有方的圓的花邊的,各種花紋各種顏色的,卻唯獨沒有燕茗瀾滿意的。
這些盤子都太普通了,讓人一眼看過去,不會再有拿起來看看的欲望。
燕茗瀾的腦子閃過一道光,她忽的勾起了唇角,毫不留戀的出了瓷器市場。
燕茗瀾去了燒窯,花錢和師傅學了製造瓷器的技術後,就開始動手了。
各式各樣的盤子,碟子和碗,從燕茗瀾手裡出來。
從製作瓷器到繪製花紋,燕茗瀾花了七八天時間,一天到晚的就泡在瓷窯裡。
終於,燕茗瀾放下了筆,轉了轉酸痛的手腕。
琥珀心疼的為她奉上一盞茶,“小姐,您何必這麽辛苦呢,交給那些師傅去做就好了。”
燕茗瀾搖了搖頭:“你不懂。”
“是,琥珀是不懂,但是琥珀知道琥珀不想讓小姐那麽辛苦,您看您這幾天都瘦了。”
琥珀邊說著,邊給燕茗瀾拉了拉衣領。
燕茗瀾心裡淌過暖流,卻是笑著對琥珀道:“知道了。”
日子如流水般過去,燕茗瀾一日一日的忙著,落至經常會偷偷的看燕茗瀾一眼,幫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忙,但卻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出現過一次。
落至的愛很卑微,只在燕茗瀾完全沒注意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給予。
終於有一天,落至受不了這份煎熬了,他想和燕茗瀾坦白心意。卻陰差陽錯的在別人嘴裡,聽到了一些有關喬天爍和燕茗瀾的事情。
他這時才知道,原來,他們很早以前就成婚了。只是因為一些意外,喬天爍才失憶了。以前二人的生疏和誤會,都是產生於此。
而現在的喬天爍已經恢復了記憶,那麽燕茗瀾和喬天爍的生活也會漸漸步入正軌,回到他們原來的樣子。
落至覺得自己的那些心意就像個笑話,只能勉勉強強的感動的了自己。
或許不打擾,才是最好的結局吧。
某天,落至終於鼓起勇氣去找了燕茗瀾。
他找到燕茗瀾時,燕茗瀾正在她的店鋪裡忙著。
燕茗瀾見落至來了,笑著招呼他道:“落至?好久沒見你了!來,過來坐。琥珀,看茶。”
燕茗瀾看到落至還是很開心的,她永遠忘不了這個在她情緒最低谷的時候,永遠站在她身邊照顧她的落至。
落至笑了笑,他明白燕茗瀾的熱絡,只是出於朋友之間的情誼而已。
落至被燕茗瀾領著過去坐下:“茗瀾,我過來,僅僅是想和你說,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燕茗瀾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怎麽好好的,一言不發就要走了?
一點前兆都沒有。
“嗯。”落至點了點頭,視線卻有些閃躲,不敢看燕茗瀾明亮的眼睛,他怕他會舍不得燕茗瀾。
“為什麽呢?在這裡有什麽不如意嗎?還是說,你有什麽必須要走的理由?如果有什麽事情發生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我能幫的上的一定幫。”
“都不是。”
“那是你有新的打算了?”
燕茗瀾的眼神太過明亮,讓落至完全撒不了慌。
落至搖了搖頭,燕茗瀾歎了口氣:“既然沒有新的打算,就在這裡留下好了。作為朋友,我也很舍不得你的。況且,我這裡也挺缺人手的,落至你如果是覺得,在京城無所事事的話,就過來給我幫幫忙吧,工錢雙倍哦。”
燕茗瀾笑容明媚,一時看的落至有些恍惚,良久以後,他才緩過神來木木的點了點頭。
落至有的是吃飯的本事,說給燕茗瀾幫忙,就一點也不馬虎。
落至呆在店裡的幾天。給燕茗瀾做了許多精致的桌椅出來,雖然木材比不得禦用的好,但是這手藝卻是天下無人可比,引得一眾人對落至的手藝驚歎連連。
琥珀從二樓下來,看到欄杆的扶手都精致了不少,嘖嘖稱讚道:“落至,你好厲害啊,這怎麽做的,有時間也教練我啊!”
“如果你有空的話,我都沒問題的。”落至笑了笑。
氣氛一片融洽時,琥珀卻一個不注意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一群人急急忙忙的衝上去,好在她站的樓梯階層不高,只是腳踝扭傷而已。
燕茗瀾是懂醫術的,她首先蹲下去給琥珀看了看,頓時眉頭緊鎖,這可不是尋常的扭傷,而是有些接近骨裂了。
“落至,快,幫忙把送琥珀去醫館,一定要抱著,別動她的腳。”
落至沒想那麽多,匆忙中點點頭,就衝出店鋪跑向了醫館。
琥珀靠在落至的胸膛裡,聽著那強勁的心跳,不禁自己也有些心跳紊亂起來。
好在燕茗瀾的店離醫館並不遠,落至速度又快,不過片刻,琥珀就被安全送到了醫館。
尋常姑娘面對這種劇痛,早就哭的稀裡嘩啦了,而琥珀沒有,她額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落下,卻沒有喊一聲痛,讓一向冷漠的落至都佩服起這姑娘來。
“公子,你夫人還真是堅強啊,雖然看起來嬌滴滴的,但和其他小姑娘完全不一樣。”
落至笑了笑,卻是鬧了個紅臉,他想和大夫解釋,但是大夫卻以為落至要開脫什麽,急忙搶先一步道:“誒,別覺得你娘子堅強,就對人家疏於關心了啊,好歹也是個女人不是。你看看你,怎麽照顧人的,摔的這麽嚴重也不注意點。”
落至:“……”
大夫邊說邊數落著落至,琥珀也是紅著臉,也有些尷尬了。
琥珀想向大夫解釋:“不是的,我們不是……”
誰知大夫卻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打斷了琥珀的話,並且揶揄的看了落至一眼:“誒,你看我就說吧,你把你夫人惹生氣了吧,現在認都不認你這個夫君了,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麽就是不知道珍惜好姑娘呢……”
大夫喋喋不休著,落至和琥珀全程都插不上一句話,兩人尷尬的低著頭,偶爾視線碰在一起,臉卻是更加紅了。
等大夫治療完已經到了吃飯的點了,琥珀餓得肚子咕咕叫,大夫不斷的叮囑著落至一些注意事項,最後開了一點藥,就放兩人走了。
琥珀勉強是能下地了,但是也需要人攙扶著。
落至本來是想就這麽攙著琥珀過去的,可漸漸的發現也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無可奈何之下,就一把抱起了琥珀,把她抱到了就近的一個賣牛肉面的攤位上。
“謝謝。”琥珀輕聲道,耳根子還在發燙發軟。
落至也有些尷尬的咳了咳,“沒事,來,面來了,你先吃吧。”
落至把老板端過來的一碗牛肉面往琥珀前面推。
本來琥珀還想婉拒一番,但是肚子又咕咕咕的和她鬧了起來,她隻得又和落至道了聲謝,端著牛肉面吃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二人吃完飯準備結帳的時候,琥珀抬頭,卻看見了從青樓裡出來的尉遲敬燁。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琥珀大概認得,是朝廷裡的一位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