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天爍冷笑一聲,反唇相譏道:“誣陷?如果本王說,本王有證據呢?”
“好,你說我不是真公主,那麽誰是?”燕洛伊情緒徹底激動起來,竟然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她說完當即就後悔了。
喬天爍卻是忽然一陣沉默,就在眾人以為他也不知道的時候,喬天爍卻突然道:
“燕茗瀾。”
突然被喬天爍點名的燕茗瀾愣在了那裡,她見喬天爍和眾人皆是看著自己,燕茗瀾卻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望著喬天爍,臉上顯然是不敢置信。
而蘭薩同樣已經震驚到無以複加了,她的目光在喬天爍,燕茗瀾和燕若溪三人之間來回切換。
遲疑,震驚,傷心,和害怕在她的臉上一一出現。
遲疑和震驚是因為不知喬天爍話裡的真假。
而傷心和害怕則是因為如果喬天爍說的是真的,那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雖然有人誘導,燕茗瀾也斷然不可能會原諒她。
眾人一片嘩然,都開始紛紛議論了起來。
“爍王,你說的是真的嗎?”
“爍王你怎麽知道?”
“爍王你什麽時候知道的,為什麽不早點說?”
一時間,各種問題如潮水般湧向喬天爍。
繞是平時燕茗瀾在淡定,可在關於自己身世的這件事上,她也淡定不下來啊。
而眾人這邊,有之前那場戲劇的鋪墊,所以眾人心裡還是隱隱偏向喬天爍的。
“你撒謊!怕不是因為燕茗瀾想要這份榮譽,所以給你吹了枕邊風,讓你過來破壞我們母子關系的吧!
如此喪心病狂的誣陷她人,你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燕洛伊呲牙欲裂,目光死死盯著喬天爍。
喬天爍卻是冷冷一笑:“是真是假,孰是孰非,皆有方法驗證。”
喬天爍說完,又同一名下人道:“去把陸蠱師請出來吧。”
“是。”
不過片刻,陸知昭就被下人帶了過來。
可是當眾人看向陸知昭的時候,心裡卻不免有些失望,還以為喬天爍請的是什麽年逾半百的老者,就這麽年輕,就能驗證血緣之事了?
怕是不妥當吧。
燕洛伊抓住機會更是直接嗤笑道:“爍王,你要請就請個靠譜點的來呀,竟然請個跟我差不多大,可能還會比我小的毛頭小子來,是存了心要糊弄大”
包括蘭薩,她心裡已經要開始下結論了,而一旦讓她覺得喬天爍是騙她的,就意味著喬天爍是故意想拆散她和她女兒,那以後會怎麽對付喬天爍,就要看她心情了。
而她目前,心情很不好。
喬天爍掃過眾人遲疑和不屑的目光,最後落到陸知昭身上。
陸知昭會意,稍一轉身,搖身一變,便就是老者模樣。
眾人見了頓時就瞪大眼睛,燕洛伊更是覺得腿腳發軟。
她想逃離這個地方。
可是燕洛伊悄悄溜到門口位置的時候,卻發現大門外全是把手著的士兵,將整個府邸圍的水泄不通。
陸知昭開口道:“不好意思啊各位,老朽陸知昭,剛剛用駐顏蠱在大家面前玩了個小把戲。”
這小把戲也是喬天爍讓他玩的,如果直接讓陸知昭過來,或許會有人不信其身份,而經此一遭後,眾人不信也得信了。
陸知昭的身份,大家都是聽說過的。這人在八國之中,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據說哪個國家只要請到他,有他坐鎮,那麽國家必然會快速躋身八國之首。
而這樣的人,平日裡卻往往清高無比。
如今喬天爍竟然能請到他……
很多勢力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結交喬天爍了。
陸知昭的出現,讓大家都屏住了氣息,目光中帶著崇敬之意看著他。
蘭薩已經信了十分,她走到陸知昭身邊,對陸知昭躬身行禮道:“陸蠱師麻煩了,還請您驗證一下血親關系吧。”
陸知昭有模有樣的撫著胡須,老神在在的點了點頭。
燕洛伊卻在垂死掙扎著:“娘,你怎麽能不信女兒呢?你知道你這樣讓我有多傷心嗎?”
蘭薩周身的氣場變得冰冷起來,她看向燕洛伊的眼神,都帶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
燕茗瀾看了卻想發笑,不論正邪不辨是非,只要是她女兒,就縱容著為非作歹,甚至助紂為虐。而一旦懷疑不是了,就冷漠至此。
“洛伊,只要驗證一次,若是證明你是我的蓁兒,本公主以後自會好好待你,將那些欺負你的人都收拾了。”說到這裡,蘭薩的眼神掃過喬天爍和燕茗瀾,目光中的狠厲與決絕,讓人見了就為之膽寒。
喬天爍接收但蘭薩不善的目光,一把將燕茗瀾互在身後,做保護姿態。
而燕茗瀾卻從喬天爍背後站了出來,與他並肩而立。
並對他小聲道:“若有意外,長公主,我們一起對付。”
喬天爍將燕茗瀾的手牽的更緊了,不愧是他的王妃,既有膽識,又有魄力。
“若證明你在騙本公主的話,那本公主自然也不會放過你。”
蘭薩說完了後半句話,讓燕洛伊整個人都是為之一顫。
燕洛伊慌了,腦子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但是還沒等她想到什麽主意,喬天爍就道:“請吧,燕洛伊小姐。”
燕洛伊站在原地,呆呆的,似乎沒聽見喬天爍的說的話一般,依舊是愣在原地。
喬天爍嗤笑一聲,這個時候,可不是她耍點小花招就能避免過去的。
喬天爍給侍衛們使了個眼色,侍衛們會意,上前想直接擒住燕洛伊過來。
而當侍衛們走到燕洛伊身邊,還沒碰到她的時候,燕洛伊忽然計上心來。
很快,她往地上一摔,就開始叫喚:
“我的肚子,娘,我肚子疼。”
蘭薩沒有什麽反應,其實她心裡糾結極了,如果喬天爍說別的人可能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可能還會心安理得關心一下燕洛伊的情況,可偏偏喬天爍說的是她屢屢加害過的燕茗瀾。
而燕洛伊這邊哀嚎了半天,見向蘭薩求救沒有用,頓時又把矛頭指向了喬天爍。
“喬天爍,你驗證就驗證,為什麽要派屬下來對我動手!況且,憑什麽你想驗就驗,你以為你是誰啊?”但是喬天爍的侍衛們可不管她誣陷還是咒罵,直接拖著燕洛伊就過去。
燕洛伊瘋狂的掙扎起來,又是捶打又是抓臉的,鬧得好不安生。
“喬天爍你就是狼子野心,你想做極北國的駙馬,而又對我求而不得,所以聯合燕茗瀾編排了這麽一場鬧劇出來是不是!?”
在場之人都沒差點聽吐了,對你個未出閨閣就已經懷孕,還跟個潑婦一樣的人物求而不得?
臉怎麽這麽大?
很多貴家小姐頓時議論了起來。
“這燕洛伊真不要臉啊。”
“就是啊,爍王怎麽會看上她。”
“聽說她肚子裡還是太子的種,可太子連讓她做侍妾都嫌棄呢?”
“啊?如此不貞不潔的女人,不是早應該被拉去浸豬籠了嗎。”
“可不是嘛,但是燕洛伊又找了個什麽極北國的長公主做娘,不就沒人敢動她了。”
而喬天爍也開口道:“不必激動,本王只是給你驗證血緣而已,又不是斷你手腳,不過如果血緣驗證出來,你是個假貨的話,會不會有旁的人斷你手腳,本王就管不了了。
不過說到底,也是為你好,本王相信你也不想認一個毫無乾系的人做娘對嗎?”
燕洛伊被幾個侍衛壓著跪在地上,目光凶狠如困獸一般的瞪著喬天爍。
“綁住她的手腳。”喬天爍冷冷的吩咐了一句。
燕洛伊頓時就炸了,“不是說要給我驗證血緣嗎,憑什麽綁我?”
“你要是別亂掙扎的話,本王也不至於讓人綁你。”喬天爍氣勢冷峻,看著燕洛伊的目光,多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殺意。
喬天爍又扭頭對陸知昭道:“陸蠱師,開始吧。茗瀾,你也過去吧。”
陸知昭點點頭,走到了大廳中間,燕茗瀾也走了過去,但她的腳步卻有些虛浮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
“把手臂伸出來吧。”陸知昭笑眯眯的對燕茗瀾道。
燕茗瀾點點頭,乖乖的擼上去一截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藕臂。
而燕洛伊卻被侍衛強行拉起一截袖子,被動的把手伸了出去。
陸知昭從懷裡掏出一個剛好手掌大小的小匣子,不知何時又摸出一隻狼毫筆。
陸知昭啪的一聲打開匣子,那匣子精致的很,倒是很惹貴婦小姐們喜歡。
眾人都看向陸知昭的匣子,卻見裡面好像是顏料之類的東西。
陸知昭提著毛筆,一沾顏料,先在燕茗瀾手上畫了些什麽奇怪的圖案,又在燕洛伊的手上畫了相同圖案。
蘭薩緊張極了,目光灼灼一瞬不瞬的盯著陸知昭。
陸知昭收筆以後,冷漠的對蘭薩道:
“給滴血給我。”
蘭薩起先是愣了半晌,後來才呆呆的應聲。
陸知昭身邊有一名丫鬟,正端著一個木托盤,站在陸知昭身邊。
而裡面就有些奇奇怪怪的工具。
蘭薩挑了個尖銳些的,直接朝自己的手刺去,一滴血滴在白玉瓷盤上,開始迅速暈開。
轉頭陸知昭見了燕茗瀾卻跟變臉似的,又換了副面孔,笑眯眯的對燕茗瀾道:
“丫頭,滴在這個瓷盤裡的這滴血上就可以,刺手指的時候有點疼,小丫頭不會哭吧?”
燕茗瀾覺得有些搞笑,搖了搖頭道:“哪會兒啊,都多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