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沈氏忙問:“怎麽就斷了呢?簪子呢?”
趙菊拿出斷為兩節的簪子。趙沈氏拿過來,簪子從花苞那斷了。趙沈氏著急的翻來覆去看,可是斷了就是斷了,也不會複原。
趙沈氏買的這兩隻銀簪子,銀子少,重量輕,所以,簪子做得得細,掉地上本就易摔斷。
趙蘭想:這事也不能全怪趙菊。
趙沈氏卻是有些心疼,言語中帶著些責備的意思:“出去時,還叫你小心些。你怎麽就是不小心呢!這一天還沒到晚呢!”
趙菊嘟著嘴,傷心的解釋:“我沒有不小心。我和春桃,麥子,還有蓮兒一起玩,春桃說要看看我的簪子,說我的簪子雖小,不過款式好看。我就拿下來給她看,她剛拿到手中,就從手中滑落了。然後,簪子摔地上就斷了。春桃說是我給她時沒給好,還沒到她手上就送手了,簪子才掉地上的。可是,我明明已經把簪子放到她手中才丟手的。我丟手時簪子可沒有往下掉。可她偏偏說是我沒給好。”
趙沈氏皺著眉,還想說兩句,趙蘭勸道:“娘!簪子既然已經斷了,就算了吧!簪子總之還在,要是想要簪子,可以把斷了的簪子,拿到銀樓重新做。”
趙沈氏歎了歎氣,瞪了趙菊一眼,收了銀簪子。
趙菊委屈的看著趙沈氏,看著她拿著斷了的銀簪子回了東屋。
趙菊見趙沈氏走了,又委屈的、眼巴巴的看著趙蘭,呐呐的說:“姐,真的不是我摔的。我……”
趙蘭打斷趙菊的話,安慰她:“姐知道不是你弄斷的,沒有誰會把自己喜歡的東西給弄壞。這簪子用銀量少,簪子就做得細,太細的銀簪就會禁不起折騰,所以,這麽細的銀簪掉地上本就易斷。簪子斷了沒什麽大事,只需到銀樓花點手工費,融了重新做一個就成。”
趙菊聽了趙蘭的話,臉色頓時好了起來。
趙菊好奇的問:“還能融了銀簪,再重新做?”
趙蘭肯定的點點頭說:“能的,可以重新做一個其他式樣的。”
趙菊終於露出笑臉,問:“娘會把那支斷簪送到銀樓重新做嗎?”
趙蘭回:“菊兒要是想要簪子,就把我的那支拿去,姐不喜歡戴簪子。那斷了的那支先放著,等將來再添點錢,做個稍微粗一點的。這樣子不容易斷。”
趙菊搞不明白,傻傻的點點頭,說:“哦!我也不戴簪子了,萬一又掉地上摔壞了。”
趙蘭笑著說:“那等我們及笄了,再戴簪子。”
趙沈氏因為簪子的事,一直有些不高興,趙蘭和趙菊倒是沒受影響,吃著、玩著,樂呵呵的。
趙大壯直笑她還不如孩子,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想也是無勞。
趙沈氏看著說說笑笑的趙蘭和趙菊,想想自己也確實不如孩子都大方,心態還沒有她們倆個人好。
趙蘭把簪子給趙菊戴,趙菊戴著轉了兩圈,又還給了趙蘭。
趙蘭大方,把簪子給趙菊,趙菊懂事,戴個眼鏡之後,又還回去,不吵不鬧。
趙沈氏也想通了,東西總是會壞的,只是,它壞得早了些,壞了也沒損失什麽,銀簪子還在那裡,想要,只要拿到銀樓重新做而已。
趙沈氏羞澀的拍了趙大壯兩下。
這都生了幾個娃了,還動不動就臉紅。古代人臉皮怎這麽薄呢!
新年,快快樂樂的就過去了,今年,來趙大壯家拜年的小孩可不少,幾乎整個村裡的小孩都去了,趙沈氏也大方,來的小孩都會抓一把吃食,有糖,有豆子,有餅,有糕……大多數就是順手抓的。
到最後,趙沈氏買的小吃食的時候被分完了。
正月十五,趙大壯又帶著孩子們去鎮上逛燈會去了。
這還是趙蘭頭一次看。
以前,在電視劇中看過,不過,那些到底和古代不大一樣。
不過,像同的就是人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富貴人家也有貧窮人家。這跟集市又不一樣,集市上大多數是中年人,而且,男子多,女子少,而燈會,卻往往都是一家人出來,女眷也比較多。
燈會與集市賣的東西也不一樣,集市大多數是鄉下人上來買賣東西。幾乎都是田裡,山裡,河裡的能吃能用的東西。燈會,賣得多的就是燈,以及一些小玩意,小吃食。
集市是生活所需,燈會是吃喝玩樂,並不是為了生活,只是一種樂趣。
趙大壯抱著趙秋趙沈氏拉著趙菊和趙蘭,趙春和長星跟在後面。一行人邊走邊逛,看著不同的燈,看得眼花繚亂。
古時候的燈還挺好看的,都是紙做的。不像現代,多數是塑料做出來的,小孩愛玩,按大人的目光來看,塑料燈真沒有元宵節的意境。
剛剛過去的那個攤子,他那裡的做得粗糙,形狀也不好,好在顏色鮮亮,價格又便宜,買的人還不算少。
前面是面攤子,鍋蓋掀起來時,熱氣在燈光的照映下,嫋嫋升起,潔白的變換各種形狀,真好看。
面攤子前面又是一個賣燈的,不過他只有兩種燈,一個是兔子燈,一個是荷花燈。兔子燈雪白的身子,兩隻大大的耳朵,三瓣嘴,紅眼睛,似乎是一個活生生的兔子在眼前。荷花燈綠色的蓮蓬,紅色的一圈花瓣,旁邊還有人有隻蝴蝶在一旁,好漂亮。
雖然,只有兩種燈,做工卻精巧,兔子活靈活現做得可愛,荷花燈做得精美漂亮,周圍圍了一圈人。
耳邊只聽得小孩子的叫嚷聲:“娘!我要那兔子燈,它好可愛。”
“哥,你給我買個兔子燈吧?”
“我要這個,這個大些的兔子燈。”
……
還有那書生模樣的男子,買了荷花燈,送給站在攤子外的女孩子。荷花燈的光照著女子,女子展露笑容,容顏似乎驚呆了買荷花燈的男子。
女子羞澀的低下頭,輕聲細語,不知道呢喃些什麽。
男子湊近女子細細聽著女子說話,臉上的笑容沒有斷過。
多甜蜜的一對!
趙秋也瞧上了那兔子燈,他在趙大壯的懷裡,朝那兔子燈,探出身子,伸長胳膊,嘴裡喊道:“爹,要兔子,要兔子。”
趙大壯抱著趙秋走過去。聽趙秋的,買了個小兔子。趙菊卻看上了,荷花燈。
趙沈氏便詢問趙蘭:“蘭兒,你想要什麽燈?是兔子燈,還是荷花燈?”
趙蘭搖搖頭,一個也沒要。
趙蘭心想:我都這麽大了,買燈幹嘛?
趙沈氏又問:“你不買嗎?那我為他倆買了。”
趙蘭肯定的回:“我不買,我不喜歡這兩種燈。”
趙沈氏於是就買了兩個燈,一個給趙秋,一個給趙菊。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竟然有賣冰糖葫蘆的,趙沈見幾個孩子都看不好著,便一人買了一個。
這次趙蘭也要了冰糖葫蘆。趙蘭最愛吃冰糖葫蘆了,甜甜的,山楂又有點酸,很好吃。
吃著冰糖葫蘆繼續往前走,前面人有些多也不知道是賣什麽的,圍了一堆人。趙蘭、趙菊擠上前,趙春長星在後面跟著,趙沈氏和趙大壯抱著趙秋在外圍,等著他們出來。
原來,也是花燈,不過是猜謎得花燈。
許多像趙春一般大小的青年男子圍著一個個花燈看。有的扶額,有的撓頭,有的沉思,也人這個看到那個,轉個不停,卻猜不出一個燈謎。
“哥,你會猜燈謎嗎?”趙菊覺得有趣,抬頭問趙春。
趙春看著一堆人,也沒有人猜出來一個對的,他不確信的回趙菊:“這個?沒猜過,不知道能不能猜出來。”
趙菊慫恿道:“哥,你試試嘛!是不是不定就猜出來一個來了。到時候,我又多了一個花燈。”
趙春為難的看看花燈,朝著最近的一個瞧去。“久雨初晴,打一字。”
這是什麽呀?趙春皺著眉頭苦想。
趙菊見趙春站在兔子燈下看了好久,依然皺著眉,沒有說話,她提建議道:“哥,你不會嗎?娘你看看那個?說不定你那個容易些。”
趙春又想了一會,確實猜不出來,他看著趙菊期盼的眼神,又移向了另外一個兔子燈。“早不說晚不說,打一字。”。
這又是啥啊?趙春眉頭皺得更深。
趙菊見了,又指著人多的那個說:“哥,那個花燈,看的人多,肯定容易,你快去,快去。”
趙春怕趙菊失望,見趙蘭又沒有花燈,便又向趙菊指的那個花燈看去。
怎麽辦?還是不會?
趙春的額頭皺成了小老頭。
長星講:“猜謎哪有這麽好猜的,要是誰讀點書都能猜出來,那得送出多少花燈呀!”
趙菊辯解道:“我哥哥讀了好多書了,不是你說的那麽一點點。”
猜不出來的趙春聽了趙菊的話更尷尬。
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趙蘭見了也朝花燈看過去,這個不會,這個會,這個?這個是許吧!應該是。這個不會,這個會,這個簡單,這個?好像不會,……
趙蘭走了一個遍,也沒有講話。
“哪來的鄉下姑涼?這猜謎哪是你會的,看你轉得如此之快,就知道你是看燈不亮了是猜謎的。不是猜謎的,還是快快退到一邊,別礙事,也好讓我們仔細的看,細細的研究。”
一個外表看上去就浮誇的男子,不高興的看著趙蘭從他眼前走過,略責備的對趙蘭說。
趙蘭瞧了他一眼,不準備跟他爭辯,走到另一花燈前,此花燈有些與眾不同,首先,它體型最大,第二,做工精細,第三,它有三個燈謎。
那男子見趙蘭未聽他所言,退到一旁,反而走到最好的花燈前。他大概覺得趙蘭害他丟了面子,於是,跟著走過去,大聲苛責:“我剛剛說你呢!你一個女子,大概連字都不認識一個,為何還在此裝模作樣,實在是羞辱咱們讀書人。”
大概因為他的聲音太大,竟引來了周圍許多人的目光。
趙蘭實在不解,心中想:就算我是個女子,我就不能看燈謎了嗎?我識不識字,看不看燈謎,跟你有什麽關系,怎麽我就折辱了你的面子了?這個人真是好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