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是他?煩死了。
趙蘭微微皺了一下眉,退後兩步,說:“蔣公子是上山還是下山,借過一下。”
“上山。”
蔣雲舒言簡意賅。
蔣雲舒打量著趙蘭:她今天穿了件粉色衣服,皺巴巴的,頭髮隨意扎著,一頭的碎發,肩上背著個簍子。嗯!怎麽看怎麽像個村姑。哪裡像貓一樣可愛了!
剛剛還皺著眉,明顯是嫌我礙事,擋著她上山的路了,還是跟個刺蝟似的。
“那蔣公子先走。”趙蘭客氣道。
她就總是這樣,客客氣氣,遠著你。不像對著元河,眼裡冒著光。
“你先走。”蔣雲舒說。
我先走就我先走,我反正還有事。
趙蘭心裡想著,直接跨過他向上去了。
蔣雲舒站在那未動,心裡懊惱:讓你走,你就走了,吱都不吱一聲。
趙蘭雖然人往上走,但耳朵卻關注著後面,是不是有腳步聲跟著自己。還好,沒有腳步聲跟來,趙來松了口氣。趙蘭自言自語道:“他的氣場太強了,每次見他都跟喘不過來氣似的,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神經,還好今天沒發神經。這兩天了他總是出現在我面前,不會是來討衣服的賠償款吧!難道他不好意思開口。不至於吧!他應該很富有啊!穿得那樣好,還在於一件衣服的錢,還是他是葛朗台般的性格。辣椒也賣了錢了,要不下次主動點把陪衣服的錢還給他。哎!又要損失一筆錢了。下次就得不能揪他的衣服,不結實。我什麽時候能像他那樣有錢啊!……”
在趙蘭頭頂上方的蔣雲舒,聽了趙蘭自言自語的話,哭笑不得,心想:我會為了一件衣服特意見你?本少爺穿過了就丟的衣服不知道多少件。不過,我為什麽來山上見她?
蔣雲舒沒有找到答案,或者,不想承認答案。
……
春乙從山下飛奔上來,回稟:“少爺,院子裡來了刺客!”
“幾個?誰在院子裡?”
春乙回:“三個,春丙在院子裡。”
“捉活的。你也去幫他!”蔣雲舒吩咐道。
春乙又飛奔下山。
蔣雲舒隨手折斷一樹枝,眯起眼陰沉地說:“我倒要瞧瞧是誰這麽不要命?又為了什麽?”
“老爺身體不是說還行嗎?”蔣雲舒奇怪的問道。
“前天回來的報告說,已經從別院內回府。還宴請了一次客!”春甲回道。
蔣雲舒問:“都請的是誰?他那個兩個兒子如何?都做了什麽?還有大夫人又做了什麽?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春甲回稟:“請的都是生病時間去探望的人,不過除了探望的人,又請了李學士,禮部的周道力。其他,也沒什麽特別的人。大夫人,行動沒有特別之處,只是這個月見她的兄弟的次數多了兩次,其他的又見了黃道婆兩次,黃道婆交代,大夫人買了兩次保安康的符水。有可能是為老爺求的。大公子,又納了一個妾是據說是秀才的女兒,頗有幾分姿色。三公子還跟往常一樣。這個月又找了一個郎中,說是藥都沒有開就出了門。隔天,出了城門,在三崗岩處失足落下山崖,屬下派人查過,人跌落崖底,已死,沒有外傷,沒有中毒。下面的人推斷,此郎中應為他人推落山崖。郎中掉落山崖處山路並不陡峭,也不狹窄。其身後,正好跟著兩個過路人。兩過路人至今未查到。給老爺看病的禦醫說老爺病為勞累所至,並無危險。”
蔣雲舒聽完了春甲的回稟,分析道:“那就是請來看病的那個郎中有問題,他到底是為誰看病?有沒有可能是給老爺看病的,而不是給蔣雲銘看病的,或者是給大夫人看病的。”
“也有可能!”春甲想了想又說,“要是給三少爺看病,完全沒有必要把郎中給殺了,畢竟三少爺的腿自摔下來,看過不少禦醫以及郎中了,那些看過的不都是束手無策。”
“還有,李學士和周力道又是為什麽被請了去?”蔣雲舒思索著問。
“李學士和周力道在宴席上並沒有異常。老爺也只是問候了幾句,時間很短,說的什麽並沒有人知道。”
蔣雲舒說:“我們靜觀其變!事情總會起變化,睨端總會出現。”
“諾!”
“不過,還要查仔細些,我總覺得,有事要發生。”蔣雲舒看著天邊變幻莫測的雲,低聲的說。
“諾!”
……
蔣府中的三個刺客都被捉住了,可惜,還沒問出話就服毒自殺了。
纖長的身影印在窗欞上,冷冰冰的話語傳出來:“扔了!”
屋裡屋外,寂靜無聲。
……
趙蘭上山挖了兩棵桔子樹,就回來了。跑得有點遠,早上又耽誤了,於是,她挖了桔子樹就往回返。還好到家時,天還沒有黑。
兩棵都栽在荒地上,澆上水就回去了。
“姐,今天,柳兒找你幹嘛的?”
菊兒吃著飯問道。
趙蘭扒了一口飯,說:“問我辣椒怎麽種,她家也想種辣椒。”
趙菊問:“那你告訴她了嗎?”
趙蘭夾著菜,理所當然的說:“村裡來問的都告訴了,當然也告訴她了。”
趙菊一點也不讚同的說:“姐,你就是老好人,幹嘛要告訴她。”
“大家小時候都一起玩的。”
趙菊嘟嚷著:“誰和她玩。”
趙菊轉而又笑嘻嘻的告訴趙蘭:“姐,你不知道,現在,柳兒的日子可不好過。聽說啊!虎子的奶奶天天罵她,說她沒生個兒子。”
趙菊湊過頭來,幸災樂禍地說:“聽說,好多時候都不給她吃飯。她是自討苦吃。”
趙蘭朝她斜了眼責備道:“不要這樣說她,生不生男孩根本不是女人能決定的,她也是受害者。誰又不想生個男孩呢!”
趙沈氏咽下口中的飯說:“你姐說得對,聽你姐的下次不要再那樣說了。也不要說柳兒。”
“哦!”趙菊不甘願地應著。
趙蘭繼續講:“柳兒是所嫁非人,虎子沒有責任心,虎子家又是單傳,虎子奶奶又特別重男輕女,這樣的人家,除了生兒子,否則,日子都不好過。她也是運氣不好,沒生個男娃。以後啊!只看後面能不能再生一個男娃。”
趙沈氏看著兩個小女娃講著生娃不生娃的,好氣又好笑,囑咐道:“你們還小,不要談論這些。別人聽了,會講你們的。知道了嗎!”
“知道了!”
趙菊趙蘭同時答應。
趙沈氏瞧著趙蘭,趙菊兩姐妹低著頭扒飯,趙秋一碗飯都快吃完。三個娃都很乖,帶著也不費勁。
一旁孩子她姑媽也微笑的瞧著自己的閨女。
孩子的姑媽來了有一年了,也不提回去,平時也不多話,活都幫著乾,好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劉奶奶今天跟自己說:有人要相看孩子的姑媽,不知道說與她聽,她會不會多心,以為咱不願意她待在自家。不過,女子還是要有個歸宿好啊!一個人總是孤苦無依的。
趙沈氏猶豫了良久,試探著問:“櫻子,今兒,劉奶奶跟我說,她娘家村上,有個新喪了婦人的,想再討個,你看,你要不要去相看相看。我先問問你,還沒有和娘說。”
櫻子頓時就楞住了,停下吃飯的筷子,一動不動,也不言語。
趙沈氏有些焦急,又開口道:“不是我嫌你待在我家,你在我家真幫了不少忙,也省了我不少事,要不是你在家裡哪有這麽安穩。不過,劉奶奶跟我提了,我也是要問問你的意思。我也做不了你的主,是不是?”
櫻子聽了,還沒有動,趙沈氏著急地朝趙蘭看去,趙蘭正詫異的瞧著趙沈氏。
趙沈氏努努嘴朝著櫻子的方向。
趙蘭無奈的看著趙沈氏,心中想:你惹出來的事,你叫我怎麽辦?我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啊!我哪知道怎麽辦?
趙蘭朝趙沈氏搖搖頭。
趙沈氏瞪著她,又朝櫻子那看。
最後,竟拿腳踢了趙蘭。
趙蘭乾巴巴的開口道:“姑媽!你還是別去相看了,你在我家挺好的,還幫我種辣椒,收辣椒,澆水,沒有你,那些活誰做啊?姑媽,你就留在我們家吧!”
趙沈氏沒想到趙蘭會這麽說,詫異的呆住了,等趙蘭講完才反應過來,她朝著趙蘭猛瞪眼。趙蘭隻當沒看見,明明是你讓我說我。你又沒說讓我說什麽。我覺得我說得挺好的。
趙菊也喊道:“姑媽,你別相看了,你在我家就挺好的,要是又相看一個姑父那樣的,我家的雞啊!鴨啊!可又慘了。”
“姑媽在我家,不走。”趙秋似懂非懂的說。
姑媽,頭似乎更低了,哽咽的說:“姑媽不走!”
說完,忍不住用袖子摸著往下滴的眼淚。
趙蘭松了口氣,繼續吃飯。趙菊和趙秋開心的繼續吃飯。唯有,趙沈氏無可奈何的暗地裡歎了口氣。
不過,這樣也算不錯的了,沒有回避問題,也沒有摔了筷子走人。有後,總會還有機會的。哪會一次就成的,自己也是太心急了。
趙沈氏也就放下心來,繼續吃飯吧!還是趙蘭最理智,做得最好。
剛低下頭來吃飯,就聽見櫻子結結巴巴:“嫂子,我知道,你不是嫌棄我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過,我現在還不想相看。”
趙沈氏激動的說:“哦!好,好,都聽你的。”
櫻子大概也感受到了趙沈氏的激動之情,掛著眼淚的臉露出燦爛的笑容,異常好看。
“哦!姐,今天,從鎮上捎過來一盆花,說是爹爹捎過來。好大一盆!我都忘了說了。”
趙菊突然說道。
花?爹捎過來的?
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