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寺廟求了福袋,趙沈氏在第二天,便早給趙春送去。說是,希望能保佑他考試一帆風順。
趙蘭依舊在田裡忙東忙西,荷塘光有荷花趙蘭覺得太單調,而且第一年種下去的,花不能鋪滿荷塘。要想景點飽滿,趙蘭想了想,在塘邊種上菖蒲應該不錯。
菖蒲一般生長在河邊,這東西不知道怎麽弄,以前也沒種過。只是在公園裡瞧見過,石頭縫中冒出來,像劍一般直指向天空,暢意。趙蘭為此有些頭疼。還是先找到菖蒲再說吧!
趙蘭出了門,來到河邊,洗衣服的河口,很乾淨,沒有雜草。趙蘭往上遊走,沒有走多遠,河邊就雜草叢生,長的多數是,叫不出名字的野草。再往前走……
“你在幹什麽?”
趙蘭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驚得瞬間抬起頭。
柳兒!
“我找東西。”趙蘭瞧著柳兒答道。
眼前的柳兒,神色不安,卻故作鎮定的樣子,讓人疑惑。
柳兒的肚子不小了,人卻並沒有長胖,依舊是瘦瘦弱弱,白皙的臉上長了不少斑,這些斑應該是懷孕時長的吧!
柳兒抬起下巴,刻薄的問:“找什麽好東西,要往山裡找?”
趙蘭心裡特覺得她煩,你說你都嫁人了,你老是跟我不對付幹嘛?
趙蘭沒好氣的對她講:“我找什麽礙不著你。”
趙蘭不想跟她瞎扯,抬起腳就要往前走,眼前身影一閃,她挺個大肚子,竟然攔在趙蘭要走的路的前面。
趙蘭抬起頭,皺著眉,不樂意地對她講:“我說你為什麽總喜歡攔著我!你讓開,我還有事。”
柳兒叉著腰一步不讓,強橫的地說:“不讓。”
我去,還有這樣的人。都說好狗不擋道,看來我遇見的是隻惡犬。狗咬狗一嘴毛,總不能你咬我一口,我再去咬你吧!那我不是和你一樣了。
趙蘭看著蠻橫無理的柳兒,扭頭就走。
明天再找就是了,菖蒲不管在哪反正不會不見了。我難道還能天天碰上你。
“你!你……”
趙蘭聽到柳兒在後頭跺腳的聲音,以及要講沒人聽便沒講出來的話。
“我理你?難道我瘋了,要聽你罵我!”趙蘭不緊不慢地往回走,自言自語。
走了百米左右,趙蘭突然停下來,口中呢喃說:“不對。”。然後,回頭望向來時的小路,柳兒卻看不見蹤影,她往山裡去了?她一個孕婦去山裡幹嘛?
剛剛她問我話時,我抬頭的瞬間,似乎瞧見她慌張的神色。她慌張什麽?她應該是從村後的小路,轉彎往……應該是往北,我當時站在,村後往北的小路上。那路往北只能是去山裡,而往南不遠,是進村的岔路口,一條是現在我走的,直往南沿河走的路,一條是往西進村的村子最北面的一條路,那條路經過紀寡婦家,還經過思齊家,當然趙蘭家也在這條路上。
她怎麽從這條路上出來?從她家進山也該是走,我現在走的這條路。我是想向南看著,沿河有沒有菖蒲。她柳兒又是為什麽,從本不該走的那條路走呢。而且,走得慌張中又帶著急切。
為什麽呢?
進山?
柳兒進山?
腦袋裡剛顯露一絲亮光,卻被一聲喊聲打斷。
“趙蘭?”
“誰?”趙蘭又是嚇了一跳。
今天,怎麽老有人從背後喊我。趙蘭心裡嘀咕著轉過頭。原來是元雨。
“元雨?”趙蘭疑惑的喊道。
元雨真是太瘦了。就跟以前在網上看到的,歐洲難民的小孩差不離了。趙蘭看了很心酸,可是,自己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幫她。小姑涼從來沒主動出現在趙蘭面前,以前,趙蘭以為是古代的小孩大概都營養不良。可後來,聽趙菊提起才知道,元雨小姑涼生活的真艱難!每天的活很多很重,稍不如意就會挨罵!最近,聽說隻吃兩頓飯,所以,趙蘭才在元河面前擦邊提了提。沒想到惹來元河娘的罵人。不知道,現在好些了沒有。趙蘭知道,重男輕女的家庭,對女孩子傷害,平常人是無法想像的。
“謝謝你!”小元雨低聲講。
“我並沒有幫到你。”趙蘭搖搖頭說。
元雨堅定的說:“要謝你的!還有,我想像思齊一樣跟你學知識,思齊是這樣說的。你能教我嗎?”
“可以的啊!你有時間嗎?”趙蘭問。
教幾個也是教,我上學時一個班四五十個學生呢,老師還不是照樣教。不過,元雨有沒有時間倒是一個問題。這小姑涼活真的很多。
“我會抽時間的。”元雨講。
趙蘭直接說道:“那你跟他們一起來學,早上吃完飯,或者是中午吃完飯時過來。要是,你沒時間也沒事,等有時間來的時候,我會幫你補上。”
“好!”小姑涼答應的非常快,說完了就要走。
趙蘭叫住她問:“你為什麽要學?其實,我自己都覺得女子學了好像並沒有什麽用,種田也用不著。”
小姑涼望向東方太陽升起的地方,說:“我懂的多了,也許,有天就用到了。用不到也沒有關系,它能給我勇氣。”
勇氣?
應該是自信吧!書往往能給人帶來無比的信心。書讀的多,學到的知識就多,想像力強,經驗豐富,人的精神世界也隨著讀書變得豐富而多姿多彩。自信在不知不覺中便存在了。
《禮記》中就說: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
小姑涼能想到此,也算了不錯的了。
趙蘭朝她點點頭。元雨見趙蘭點了頭,飛快的跑走了。談到讀書,趙蘭想到了姑媽。這幾天上課,姑媽似乎天天也在跟前。雖然,還不說話,可趙蘭見著,覺得她似乎在聽課,而且似乎聽得很認真。不知道她是幾個意思。
趙蘭看看天不早了,被柳兒和元雨這一打岔,什麽也沒做,時間簡直過得飛快。內心想想,菖蒲還是明天再找找看吧!
該回去一會要做飯了。
趙蘭往回走,走到岔路口,從北邊急匆匆走來一人,帶走帶跑的朝南奔,還不停的扭頭朝後看。此人衣服似乎有些皺巴巴的不整齊,走得快,差點兒撞了想心思的趙蘭。
“這誰啊?走路不看路?”趙蘭急刹車的停住腳,朝已經從趙蘭眼前越過去的人望去。
一男的。
在趙蘭張望的時間裡,那急匆匆的男子又轉頭回望。
是誰?這臉好像見過。
趙蘭笑起來,自己不由得罵自己:這人肯定是村裡人,見過,不是很正常的事嘛!看自己疑神疑鬼的,都被柳兒帶的。
不過,這人為啥這麽慌張?後面有誰?
趙蘭朝北望去,沒有人啊!
趙蘭拍拍自己的頭,我這是好奇過頭了,這人都不認識,他如此慌張關我什麽事啊!
趙蘭搖搖頭往家走,總算一路上再沒有碰上誰。
吃過飯,剛歇下來,準備一會繡花,就聽門口有人喊:“趙菊,趙菊,有人到你家看荷花。”
趙沈氏答應一聲,起身往門外走,邊走邊問趙蘭:“難道是柳老太爺來了?”
趙蘭想了想說:“應該不是,趙老太爺可是認識咱家的。”
馬車趕到了門口,那馬兒直朝門裡噴氣,趙蘭朝趕車的揮揮手,趕車的這才把馬拉到了一邊。
馬車停好,從馬車上下來一老媽媽,還有一丫鬟模樣的姑涼。趙沈氏和趙蘭對看一眼,趙沈氏搖搖頭。這是不認識的嘍!
她怎麽來的?趙蘭心裡想著。
丫鬟上前倨傲的說:“我家姑涼看著寺廟裡的荷花好看,欲買些荷花?不知道還有沒有?”
有人要買荷花?是從寺廟裡知道的?
哦!對,給寺廟獻過兩朵荷花。
“有,”趙蘭問,“不知姑涼想買幾朵?價錢如何給。”
“好看的話就買個十來朵,價錢好說?”
“恐怕不能賣你那麽多,”趙蘭想想回道,“最多只能賣了三朵。”
“我們小姐要買你的荷花,那是看得起你,你還不識相點帶我們去采。”
趙蘭好聲解釋道:“不是我們不賣,是賣不了那許多,花本來就不多,你想啊!我們還要留種子,要不然明年就沒有荷花看了。”
丫鬟聽了話音軟了下來:“你要留種子,留種子唄!得了,你先帶我們去看看。”
還好不是蠻不講理。要不然她真要摘那麽多荷花,趙老太爺來了,還賞什麽?賞一塘荷葉?
趙蘭領著她們從屋裡走過去,裡面的路好走,而且趙蘭走習慣了。老媽媽和丫鬟都露出詫異的表情,院子不但不髒,還很乾淨很漂亮,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縈繞在鼻尖。
趙蘭瞄見她倆的眼神,暗自想:看來要重開個門,要不然咱家都成了觀賞景點了。從院子裡穿到後院,後院種滿菜,這才像種田的嘛!老媽媽心裡想到。過了院門,遠遠就看見一片綠色,像一條長長的綠腰帶鋪在田間,點點紅色花朵點綴其中,這麽長的荷塘?
很快就來到了荷塘邊,丫鬟不高興的開口:“你荷塘裡這麽多花,怎麽全要結種子?”
趙蘭打馬虎:“種子也要結,不過呢!鎮上的柳老太爺約了人要來賞荷,我這不還得留點給他賞花,總不能賞荷葉。”
“柳老太爺?哪位柳老太爺?”丫鬟疑惑的問。
“鎮上,鹽柳巷的柳老太爺。”
“鹽柳巷?”
老媽媽俯身附耳低語丫鬟:“就是,府衙前邊的巷子,都是官老爺的府邸。”
我還真不知道,鹽柳巷在府衙前面。
丫鬟和老媽媽謹慎的對看一眼,又望望趙蘭,似乎有些不置信。柳老太爺認識這小門小戶的庶民?
趙蘭假裝沒看見她們懷疑的眼神,繼續編道:“這亭子還是柳老太爺給幫忙建的,要不然,咱哪懂這個東西。這是叫亭子吧?聽柳老太爺是這樣說的。”
咱也不算瞎說,這亭子確實有柳老太爺的幫忙。
丫鬟和媽媽又對看一眼,相互詢問趙蘭講話的真實性,老媽媽瞄一眼亭子,此時亭子已像模像樣,種下的桃樹也緩過來了。趙蘭弄了兩個木頭樁作凳子,桌子還沒想好用什麽做。但,沒有桌子並不影響亭子的美觀。
老媽媽與丫鬟又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