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識大丫頭?”
趙大壯好奇的問。
“認識,張小姐就是咱媳婦就是他救的,當時,還不知道他就是村東頭,蔣家的那個小孩。”
趙沈氏想到救張家小姐的那天,依然覺得恐怖至極,對於救了他們的蔣雲舒也頗有好感。
“那怎麽辦?”趙大壯皺起了眉頭。
“就是不知道啊?”趙沈氏煩躁的換了個睡覺的姿勢,側著身子,望著窗外,閃閃發著微光的星光。
“推了算了?”趙大壯粗糙,不經思慮的說。
要是村裡隨便哪一家,覺得不合適那肯定直接拒絕的。可,他不一樣啊?
“推好推,就是不知道他家深淺,不都說,他是什麽大官的兒子嗎?就怕有什麽不好?”趙沈氏眉頭輕蹙。
“那許了他?”趙大壯不太願意的問。
趙沈氏想著,那天,她碰見那孩子和趙蘭講話的情景。趙蘭問他,漢都是什麽樣的?那孩子細細的對趙蘭講述,神情溫柔,無論趙蘭問什麽,他都耐心的告訴她。他應該是喜歡趙蘭的。
“那孩子看著還行,要是,他能一直就在我們趙家村裡生活,像這十來年一樣,倒也不錯,就怕他家裡,要把他接回去,這一回去,誰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推了也不行,許了也不行,急性子的趙大壯,說話的聲音便大了幾分。
“那怎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趙沈氏瞪了他一眼,不知不覺的也提高了聲音,“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嗎?我要知道,還問你幹什麽?”
……
趙沈氏跟趙大壯差點為這事吵了起來。最後,兩個背對著背,蒙頭各自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趙大壯就圍著趙沈氏轉。
趙大壯見趙沈氏舀了水,打算洗臉,忙從架子上拿過來毛巾,遞到趙沈氏手上。
“毛巾。”
趙沈氏接過毛巾,眼都沒斜一下,把毛巾放到水裡,浸透,細細的洗洗臉。
趙大壯見趙沈氏洗完臉,趕緊端起盆,說:“我來倒水。”
趙沈氏扔下毛巾做飯去。依舊沒朝趙大壯看一眼。
“這,材火。”
趙大壯遞過去一根木材。
趙沈氏接過來,好氣又好笑的說:“我自己拿不到,要你遞給我啊?”
趙大壯抓抓頭,“沒有,拿得到,拿得到,就是材火有刺,我弄平了給你。”
趙沈氏笑著嬌蠻的說:“你一直在家給我遞材火嗎?”
“嘿嘿!”
趙大壯摸摸著頭傻笑。
“呵呵!”
趙菊樂得捂著嘴直笑。
趙沈氏嬌羞的瞪了一眼趙大壯,“去幹活,閨女都笑你了。”
“哎哎!我再去劈點材。”
被笑得臉紅了的趙大壯,急忙起身去了後院。
趙蘭忽然聽說蔣雲舒竟然來求過親。一時,詫異不已。他來求親?他搞什麽呀?
趙蘭從詫異到羞澀再到莫名其妙。正想下午去找他,他就送上門來了。他今天竟然穿了件水綠色的錦衣,頭帶金冠,松松垮垮的斜依在亭子的柱子上,真像一翩翩貴公子。他身邊沒有人,那帶的護衛肯定是春甲,只有春甲神神秘秘,一次也沒見過。
他斜依在那,凝望著趙蘭,未開口。
趙蘭沿著一路邊澆完水,才開口問:“你托媒婆到我家求親了?”
趙蘭用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漢。收拾早上帶出來的小鐵鍬,舀子,水壺,籃子等物件,打算一會就回去。
“嗯!”蔣雲舒挑了挑眉。心道:她怎麽知道了?她爹娘沒瞞著她嗎?
“你家裡同意了?”趙蘭睥過去一眼。
他爹與大夫人俱在漢都,肯定不是他爹娘請的媒人。那媒人,八九不離十是他自己請的。膽子真大,你爹娘不同意,你想來騙婚?哼!不可能。
“還,還沒。”
她為何總是一言道破,非要弄得清清楚楚。你裝著不知道不行嗎?蔣雲舒也知道騙不了,只能直言。
“你擅作主張?”趙蘭坐到欄杆上,雙手抱胸,輕笑著問。
她怎麽說話總是像個大人?一點都不像小女孩。你不能像你妹妹那樣,嬌羞的跑開嗎?
“我想娶誰,就娶誰!”蔣雲舒別過臉,語氣生硬的講。
你殺人的時候挺冷靜的,怎麽說這些,就像小孩子了,還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不過,他的意思是想娶我?
想娶我?以前,不是說著玩的?
為毛啊?
我不想嫁給你,你家太複雜了,殺手來殺手去的,跟逛集市一樣。我不要啊!我要過我種花種田,悠然自得的日子。“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才是我最想過的日子,而且,我已經衣食無憂,正奔向那美好生活的路上。你不要給我挖個坑。
他真的想娶我?
趙蘭帶著疑惑問:“你想娶我?”
望著趙蘭那亮閃閃的眼睛,蔣雲舒下意識的答了一聲。
“嗯!”
“為什麽?”見蔣雲舒給了肯定的回答,趙蘭更好奇,他為何要娶我?我沒給過他好臉色吧?難道因為我好看?
我長得好看?趙蘭美滋滋的想。
“我長得好看?”趙蘭笑著湊過臉去問。溫暖的呼吸打在蔣雲舒臉上,一朵紅雲從他臉上飄過。他推開趙蘭的頭,鄙夷的說:“你,你還沒有苗姑涼長得好看。”
說我長得不好看,還一臉鄙夷之色,還提什麽苗姑涼?你要死啦?
“你,你,你去死吧!”
趙蘭狠狠地蹬了他一腳,氣呼呼的扭頭就走。蔣雲舒朝下望了望自己衣服的下角,一個清晰的鞋印印在上面。他抬起頭剛要追上去。
趙蘭已經氣衝衝往山下走有幾米遠,她邊走邊喊不遠處乾活的長星:“長星,長星,回家了。”
“噯!來了。”長星弄完手中的活,收拾收拾東西,緊趕慢跑,追上趙蘭。
蔣雲舒見長星上前,他停住了腳步,無奈的望向遠去的趙蘭和長星。心道:她怎麽就不怕我呢?我從來沒被人踢過。蔣雲舒又低頭望望衣下擺的腳印,竟不想拍掉。我傻了吧?他自己疑惑的問自己。
樹上的春甲樂不可支,每次,蔣雲舒出來見趙蘭,他總是自己來,從不假借他人之手。為什麽?因為,他倆有趣啊!十來年來,從未如此有趣過。
“姐,你怎麽了?生氣了?”看著趙蘭繃著的臉,長星擦了一手汗問。
“嗯!剛剛被蜜蜂叮了一下。”趙蘭隨口找了個借口,腳步飛快的往下走。
“有刺嗎?我來幫你拔了。”長星不知道緣故,以為趙蘭講的是真的,他立馬緊張起來。
“我已經拔了。”看著長星緊張的臉,趙蘭緩和了臉上緊繃的神色。
走了幾步,一隻蝗蟲從眼前飛過。
這幾天,下田乾活,總是能碰到幾隻蝗蟲從身邊飛過。以前,有也有,但好像沒這麽多,天天都有。不知道怎麽回事?記得,古代好像容易發生蝗蟲災害的。電視上放過,蝗蟲爆發之時,遮天蔽日,猶如黑雲壓境,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古代農民,拿這種天災毫無辦法,只能望蝗興歎!蝗災之後,農民無糧可食,或四處討飯,或賣兒賣女,成為流民。這些數以萬計的流民,政府如果沒有辦法妥善處置,極易生變。像黃巢起義便被蝗蟲災害而引起的。蝗蟲災害的程度並不亞於旱災,水災。哎!應該不可能發生蝗災吧!趙蘭僥幸的想。
不過,還是要注意一下。要是真有蝗蟲災害,還得提早預防。
不遠處,又見一隻蝗蟲趴在綠油油葉子上,啃食葉子。那葉子很快就出現星星點點的斑,直至葉子剩下葉柄。蝗蟲真厲害。
趙蘭皺了皺眉,對長星道:“長星,我怎麽覺得今年,地裡蝗蟲變多了?”
沿著趙蘭的目光,長星也看到了那隻啃食葉子的蝗蟲。
“是嗎?我沒注意。”長星疑惑的答道。
“好像是,你這幾天注意一下。要是確實如此,趕緊稟告裡正叔去。”趙蘭再次皺了皺眉。
“知道了。”長星看著那蝗蟲也緊鎖著眉頭。蝗蟲?不會吧?
趙蘭邊走,邊想著蝗蟲該如何治。
農藥古代沒有啊!我也不會製造。
化學不行,那只能物理整治。
什麽辦法呢?
益蟲吃害蟲?好像是可以的,我能想到的就是青蛙,或許還有鳥類?還有什麽動物吃蝗蟲呢?水塘裡鴨子的聲音傳來。
趙蘭側著頭看過去,對哦!雞鴨鵝也吃蝗蟲。
鳥,我是沒辦法它的,它在天上飛,不聽我指揮。
青蛙,青蛙,它不用指揮,天性就愛吃蝗蟲。青蛙好啊!就不知道青蛙夠不夠多,能不能吃滅掉蝗蟲。
雞鴨鵝它們歸我管,不知道它們滅蝗蟲的本領如何。我得好好觀察一下。要不先繁殖些雞?
反正,雞養大了也能賣。
就從雞開始吧!
“蘭姐姐,你往哪兒走呢?到家了。”長星望著,走過自己門口,還繼續往前走的趙蘭,不解的喊住她。心想:剛剛不是喊我回家的嗎?她這又上哪兒去。
“啊!”趙蘭停下腳左右望望,自己竟走過了,都快到隔壁田青家門口了。
“哦!不小心走過了。”趙蘭朝長星尷尬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