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還此刻還未曾休息,而是借著牢房那一個小小的窗戶口,眺望著外面的月光,看起來像是在黯然傷神的樣子。
孤獨的背影,平添了幾分淒涼,聽到有所動靜,這才連忙惶恐望去。
沒想到居然又是他們二人,臉色驟然一沉,又是個不待見的模樣,"你們這三番五次,究竟想要來幹什麽?"
聞言,薑皖也不與她多說,直接開門見山,"我們已經找到真凶了,我想你心裡也有數。如果包庇的話,恐怕不僅僅是那個凶手,就連無辜的你也會受到牽連,就算不想想自己,那孩子也是無辜的。"
這一番突如其來的話,猶如晴天霹靂,直接讓翠兒像是受了當頭一棒,眼眸微微顫動之間,又多了幾分糾結之色。
"你,不是在故意騙我?"翠兒無意的看了他們一眼。
不過實際上,今日聽他們突然提到陳耀珩,心中也稍稍有所了然,查到凶手只是早晚的事情。
薑皖微微的轉動手腕,這才又看著她,自顧自的鋪了一些稻草,坐在了他的面前。
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不過語氣卻顯得柔和了許多,"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些真相而已,你們究竟是個什麽關系?"
聽聞此言,微微抬頭看著對方那柔和的眸子,翠兒心中的防線,此刻正在一點點的被瓦解。
不管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她自己,翠兒都已經沒有再隱瞞的必要,這才又深深吸了口氣。
醞釀的淚水,此刻隨著她微微抬頭也未曾溢出眼眶。
緊跟著,冰冷的聲音,在牢房之中不斷的回蕩開來,"不瞞你說,其實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丫鬟,遇到了文軒真的是我一輩子的幸運,我真的很愛他,但是那麽優秀的他,我又怎麽能夠配得上呢?"
翠兒一字一句,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悔恨,原來因為擔心自己的貧窮與卑賤身份,配不上朗文軒,所以這才與外面的陳耀珩勾結。
無論是他和李小姐的相遇,還是他們的相愛,都是翠兒在暗中推波助瀾,一手促成的。
陳耀珩欠帳,這欠債的人都已經快追上家門,若是被他爹發現,必然是斷了一條腿,都不能夠平息怒火的。
這才聯系了翠兒,寫信邀李翊宛夜晚外出。
"我幫助小姐在半夜逃離,他們兩個私會,我都看在眼裡,只是沒有想到這個陳耀珩要錢不成,居然還想玷汙小姐的清白,不過後來人死了,這些事情也就沒有發生……"
看著翠兒那悔恨的態度,她現在就相當於間接的幫助了殺人凶手,與那殺人是同夥的。
想想,這一切真的是天道輪回,讓人不得不唏噓不已。
薑皖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知道文軒為了你在大雨中跪了三天三夜,如今身染重病,你卻還懷疑他對你的感情,你還真的是!"
明明是真心相愛的兩個人,如今卻發生了這樣的情況,讓人怎能不惋惜?
只是可惜因果循環,做錯的事情,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二人離開之後,直到第二天,才將事情告訴了縣官。
縣官微微一愣,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糾結片刻,又跟著搖了搖頭,"就算是這樣又如何?那陳家在當地的勢力也不小,若是沒有充足的證據,你讓本官怎麽去抓人?"
縣官顯然是不想趟這趟渾水,畢竟陳家在當地也算是權勢滔天,是難得的大戶人家。
只不過家裡生了一個浪蕩公子,可惜了陳家這偌大的家業呀!
這番話說的就有些過分了,殺人凶手就在眼前,可是對方卻無動於衷!
李夫人站在旁邊,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心中卻不知道在想什麽。
可是那一張臉上,卻並未曾有半分動靜,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抓抓不抓得到凶手。
手機一個怕陳家的權勢,一個對此又不聞不理,若是李夫人肯開口的話,這他們怎麽說也是知府人家,縣官必然是不敢補充。
可是如今她這麽不動聲色,倒是讓人有些為難了。
私下裡,薑皖還是沒忍住吐槽一句,"這李夫人怕是和李小姐的關系,也不怎麽樣,之前倒是挺擔心的,如今真凶出來,卻是以這種冷漠的態度。"
聞言,陸之行跟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過現在這樣子,他們什麽辦法也沒有。
畢竟自家人都不操心,官府也不願意拿人,他們還能怎麽樣呢?
薑皖卻不太甘心,陳耀珩人品敗壞,像這種社會敗類,遲早都是個禍害。
說時間他留下的話,日後必成大患,憑什麽要讓他逍遙法外呢?
"大人,夫人!"薑皖想要說些什麽,卻一把被男人扯住了袖子,衝著她搖了搖頭。
女人知道他在想什麽,心中盡管不甘,可是現在也只能將這口氣咽了下去,兩個人這一路離開。
回去之後,薑皖這叫一個悶悶不樂,"你說說這究竟是個什麽情況?敢情我們這些日子睡不好,吃不好,就是在白忙活呢?"
陸之行知道他嫉惡如仇的心態,可是事到如今誰都不願意管,他們作為外人,又哪裡來的資格呢?
等到又過一日之後,老夫人這一大早,給他們備了豐盛的早上,那叫一個感激。
"真是多謝二位,替我那可憐的孫女找到了真凶,今日這就算是感謝你們的。"
說著,這身子微微一側滿桌子的,豐富菜肴,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這知府家排場還挺大的。
然而,薑皖卻不由得微微皺眉,昨日明明還是一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態度,怎麽今日都要感謝他們了?
三個人入座到座位上,這老夫人倒是十分的客氣,"你們找到了殺人凶手,就相當於是我李家的恩人,今日這飯菜,你們盡管吃。"
老夫人說著自顧自的開始吃起來,那動作優雅,說好的是感謝,不過卻又讓人隱隱的高興不起來。
薑皖看著面前這些美味佳肴,就扒著老夫人一個不高興,表裡不一,給他們下了一道毒。
不過,陸之行倒是10分配合的點了點頭,自顧自的吃著,那算得上是融洽貫通。
隨著時間點點過去,老夫人都未曾多說些什麽,就是吃著自己的飯,也未曾把他們當做客人來對待。
這種壓抑的吃飯氣氛,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一頓飯吃完之後,總算是能夠安靜一陣子,兩個人隨意的閑逛,也不與老夫人多做交流。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清爽的朗朗讀書聲,卻映入二人的耳朵。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這不就是一首赤裸裸的情詩嘛,讓人湊近一看,沒想到居然是個小書童!
薑皖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看著這小書童,一副正兒八經的帶著書童的衣服,生的倒是挺圓潤的。
就是這麽正經的念著情詩,實在是與他的年齡有些格格不入。
隨即,這才又沒忍住,跟著上前走了兩步,有輕輕的問道:"這位小朋友,你怎麽還念起情詩了?小小年紀就有相思之人了嗎?"
聞言,那書童看了他一眼又跟著搖了搖頭,這才如實回答,"這是我家小姐和公子寫的詩,我覺得十分好聽,所以就拿下來念了,朗朗上口。"
的確是朗朗上口,而且後來還會成為千古絕句,不得不承認,這小朋友還是挺有欣賞能力的嘛!
不過仔細一想,薑皖卻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這個陳耀珩天天流連於花柳場所,不學無術,怎麽可能寫的出這種情勢呢?"
瞧瞧他平日裡的那副德性,就知道這家夥應當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麽有水平的詩,要是這家夥寫的話,薑皖恨不得當場就把這首詩給毀了!
隨即,這才微微勾起唇角,又試探性的問道:"小朋友,這和你家小姐對詩的人,是不是姓陳?"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舒彤卻皺起了眉頭,又連忙跟著搖頭晃腦,"那可不得胡說,這是我家小姐和劉元公子寫的,劉公子可是科考狀元,其他人又怎麽能夠與她比擬呢?"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倒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了,不是說好的陳耀恆,這裡小姐喜歡的是陳耀珩嗎?怎麽又變成了科考狀元?
這一切的一切實在讓人匪夷所思,糾結片刻,兩個人面面相覷,打發了小朋友之後。
這才跟著又去外面溜一圈,既然是科考狀元,必然是榮譽滿滿,應當是會有很多人認識的吧?
果不其然,這仔細一打聽才知道那劉元早已經死了,而且還是被活活的打死的!
"我可跟你們說,雖然說這劉元是偷竊被打死的,不過劉元雖然長得醜了點,但是為人憨厚老實,是絕對做不出這件事的。聽說是因為撞見了那個陳家公子,想要強迫李小姐,所以才被人按了偷竊的罪名,實際上就是殺人滅口,維護名聲啊!"
這老百姓提起劉源,那叫一個又是歎息,又是憤恨,畢竟這麽有才華的人,僅因為相貌醜陋,就被人各種不待見。
關鍵是,聽說這劉公子和李小姐還有一段傳奇佳話呢。
這李家也是知府人家,所謂攀龍附鳳,他們倒是用不著,就是這臉面就是門面,劉元那可算是被嫌棄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