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春天培育出玉朵菇的菌絲,她本想留著到秋季再繼續培育的。
可這菌絲,到了夏天,就算她偷偷的用稀釋的基因進化液噴灑過幾次,可也大部分都枯萎死去了。
只剩下巴掌大的一團,被她放在自己的屋子裡,勉強撐過了夏天,到了秋天才恢復了些。
如今這麽大一張培育床,這點菌絲肯定不夠。
梅曉彤想起上次抽到的那個種子優選培育實驗室,谘詢小彤彤:“小彤彤,我這個要培育玉朵菇,可以用那個優選實驗室,培育出最好的菌絲嗎?”
小彤彤果斷的回答:“當然可以,只要是和植物有關的,都可以!宿主是要使用種子優選培育實驗室嗎?友情提示,使用實驗室,需要支付積分。支付的積分根據種子所屬類別,以及宿主需要培育出的級別不同有不同的檔位。”
梅曉彤這才明白,感情自己抽中的這個實驗室,使用一次還要收費的。
怎不去搶啊?
小彤彤感應到梅曉彤的情緒,忙解釋:“宿主,你要知道,培育優選需要消耗能量,這些能量需要用積分來購買能量補充。請相信,收費絕對是公開透明明碼標價的!”
還能怎麽樣?梅曉彤無語,堆積了那麽多的獎勵合並領取,居然領取了個燒積分的大坑。
上了賊船了,也別想其他的了。
“那玉朵菇的菌絲優選培育,需要多少積分?”梅曉彤問。
“玉朵菇屬於B類植物,根據合格、良好、優等、頂級四類級別,依次收取10、20、50、200積分。”小彤彤將收費標準表,直接展現出來,尤其是玉朵菇這一類的,用紅色框出來,讓梅曉彤一眼就看到了。
真黑!梅曉彤肉疼。
她想了想,將昨晚就準備好的菌絲拿出來,“先檢測一下,我手中的這團菌絲,屬於哪個標準?”
腦海裡,種子優選培育實驗室的門打開,一個標準的沒有任何感情的機械音響起:“請將需要檢測的種子放入系統空間!請將需要檢測的種子放入系統空間!請將需要檢測的種子放入系統空間!”
重複了三遍。
梅曉彤根據提示將菌絲收入系統空間。
然後就看到實驗室的大門關閉,然後那菌絲也不見了。
梅曉彤急眼了:“小彤彤,不會一會檢測完,一點菌絲都不給我剩下了吧?”
系統太黑,不得不防。
“宿主放心,這些菌絲在實驗室內,檢測的時候,順便會去除菌絲上的有害病菌……”小彤彤還沒解釋完。
實驗室的大門打開,那個機械音又再度響起:“經過檢查,此菌絲為B類可食用植物菌絲,菌絲等級為合格。”
梅曉彤一愣,沒想到用了基因進化液的菌絲,居然才只是合格的等級?
經過跟小彤彤系統和實驗室的溝通,梅曉彤才明白,如今這個時代的種子等級都比較低,基本為劣等,或者較劣等,能達到合格的都是少數。
而達到良好等級的種子,在生長周期、抗病毒,產量,還有口感和營養價值上都有很大的提升。
比如玉朵菇的菌絲,如果達到良好,那麽這一團菌絲,就夠一百平米的培育床用了。
而且產量會提高一倍,不用擔心染病,這種菌絲長出的玉朵菇,口感會更好,營養價值也會提升一些。
梅曉彤猶豫了一下,上次用基因進化液培育出的玉朵菇,比山裡撿到的玉朵菇就更大,外觀更好,而且保質期更長。
已經很讓人吃驚了,這要是再培育出更好的玉朵菇來,只怕就要惹人懷疑了。
如今,他們剛得罪了那京城裡不知名的貴人,還是低調點的好。
這麽一想,梅曉彤試探著問:“那實驗室能不能培育更多的合格的玉朵菇的菌絲?我不需要良好的,合格的就行。”
小彤彤恨鐵不成鋼:“宿主!你簡直太不求上進了!如今有這個實驗室,良好的算什麽?頂級優秀的都可以培育出來啊!你抱著這麽一個實驗室,居然只要求他給你培育出合格的菌絲?宿主,你知不知道道你這是暴殄天物啊?”
“行不行?一句話!”梅曉彤知道不能跟小彤彤多扯,免得話題被帶歪了。
“行!宿主確定要培育出合格的玉朵菇菌絲嗎?確定請按確認鍵,將扣除10積分。”小彤彤換回公事公辦的口氣。
梅曉彤點了確認。
很快,系統面板就變換成:
宿主目前:
衣:4級0分
食:4級0分
住:4級0分
行:4級0分
可用積分45分,(積分可隨意分配以上選項)
上次買植物神經毒素扣除了兩個積分,防護罩用掉了10個積分,今天再用掉10個積分。
這積分真是攢起來難,用起來如流水一樣容易啊。
大約十幾分鍾後,小彤彤就提醒,實驗室已經培育出了足夠的合格菌絲,放在了系統的空間了。
梅曉彤示意全部提取出來,果然,面前就出現了一堆玉朵菇的菌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或者是因為花了10個積分的原因,梅曉彤覺得這些菌絲看起來就粗壯飽滿些。
看看天色,也來不及多看,將菌絲平鋪在菌床上。
再撒上薄薄的一層松針腐土。
然後再噴灑了稀釋的基因進化液,看一切都妥當了,梅曉彤才收拾好背簍,出了山洞。
想想還不放心,在山谷裡尋摸了一大塊半人高的石頭,搬到了山洞口,將山洞口半擋住,這樣,小動物也輕易不能爬到山洞裡去了。
梅曉彤在水潭裡洗乾淨手,才沿著原路返回。
從山洞裡出來,將藤蔓恢復到看不出有人來過的樣子,再看看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不敢再耽誤,梅曉彤緊
趕慢趕的往山下走。
就是這般,等到七裡坡下山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還好梅曉彤早有準備,取出火折子,從沿路的松柏樹上取下樹枝扎緊,此刻點上,就是一支火把。
快到靈山村了,遠遠的就能看到山路口,也有幾支火把點著,還有人影晃動。
走近了,才發現,那站在山路口的不是李婆子和天龍他們是誰?
李婆子他們也看到了梅曉彤,忙迎了上來。
見梅曉彤沒事,李婆子先松了一口氣,也顧不得多說,拉著回家,先吃飯。
家裡人都等著,見梅曉彤回來了,也都放心了。
吃了飯,問了兩句關於安華皓的事情。
梅曉彤隻說找到那位奇人,說安華皓的眼睛還能治,把他留下治療眼睛,自己擔心家裡人,就先回來了。
這幾天,她每天進山去看看安華皓,帶點吃的就行了。
李婆子多看了梅曉彤幾眼,又忍住了。
等大家都歇下了,李婆子才推開梅曉彤的門,母女倆擠在炕上,小聲的說著話。
“說吧,你們倆到底再弄什麽鬼?是不是有事瞞著娘?你那借口,糊弄他們還行,別想哄我!”李婆子板著臉道。
梅曉彤一笑,摟著李婆子的手,湊了過去:“什麽都瞞不過娘!”
李婆子沒忍住,捏一把梅曉彤的臉,臉也板不住了:“少拍你娘的馬屁,快交代!”
梅曉彤這才小聲的把昨日跟安華皓商量的事情,還有今天她做的事情說了。
李婆子先是一驚,一拍梅曉彤的胳膊:“你這個丫頭,你怎麽……你怎麽把銀票又還給安華皓了?你傻啊?這銀子在自己手裡才踏實啊!再說了,雖然安華皓眼睛沒被那兩個老王八給害瞎,那不是他們不忍心,是安華皓運氣好,有解藥!要是沒解藥,豈不是就要被毒瞎了?”
“這種狠心惡毒的師傅,我聽那話音,好像還牽扯到那京城的貴人,還有貴人的婆娘。按照城裡人的說法,那兩個師傅就是背主的奴才,瞞著他們的主子,跟主子的婆娘勾搭在一起,要害安華皓。是不是?”
梅曉彤知道瞞不過李婆子這個人精,隻得點頭。
“就這樣的人,安華皓還傻乎乎的要將銀票退回去?他莫不是那毒藥沒毒瞎眼睛,倒把腦子毒壞了吧?別人都要害他了,咱們辛辛苦苦的要回的銀子,他居然還要退回去?”李婆子十分不解。
梅曉彤隻得解釋,這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若安華皓真拿了這銀子,即使佔理,將來說出去,也是他理虧和把柄,說不得還影響以後和後代。
安華皓如果將銀子都退回去了,這以後可就沒地方被人指責了。
李婆子一聽就明白了:“這城裡人真不講道理,這師傅都要害死徒弟了,還要當他是爹?活得也太憋屈了吧?我知道了,不就是讓咱們娘母子唱黑臉,安華皓唱白臉麽?行,只要對你們好,我老婆子唱啥臉都行!”
“只是,閨女啊,你可得記住,這次咱們就算了,可以後,要是安華皓那小子,啥事都要你出面,要你唱黑臉,得罪人,你可千萬別傻傻的答應!做人都要圖名聲,他要名聲,你難道不要?這世道女人更難,更要名聲!”
李婆子話風一轉,提醒梅曉彤。
梅曉彤一愣,沒想到李婆子想得這麽長遠,忙點頭:“我知道了娘!”
李婆子見閨女乖巧懂事,放下心來。
“還有,娘提前先跟你說,等安華皓那孩子回來了,娘得跟他說道說道,都是定了親的人,做事前怎不多過過腦子?那藥也是混吃的?老人說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那解藥沒用怎辦?他要有個萬一,你這名聲還要不要?這不是要害你嗎?要是他以後辦事,還這樣,娘可要給你換個上門女婿了!”李婆子說這話的時候,十分鄭重。
這次好在沒事,可如果安華皓真有事了,瞎了怎麽辦?閨女嫁是不嫁?
自家的寶貴閨女,要嫁給一個瞎子,還得養他一輩子,就算是天皇老子的兒子,她李婆子也不樂意啊!
梅曉彤知道李婆子這是一心她著想,老實的一一都答應了。
母女倆直講到後半宿,才沉沉睡去。
※※※
深夜。
秦家院子。
秦獵戶和張掌櫃面帶愁色的坐在屋裡,點著蠟燭,沒有半點睡意。
秦獵戶的腳踝被梅曉彤給弄傷了,如今他們也不好意思出門,還好秦獵戶畢竟是習武之人,屋裡常備著這些跌打損傷的藥。
張掌櫃的書鋪也關了門,兩人閉門不出。
心中也都發愁以後的去路,如何睡得著。
這兩日心裡憔悴,精神和身體都受了折磨,張掌櫃是個文人,身子弱些,實在扛不住了。
打個呵欠:“老秦,我看我們還趁早走吧,呆在這裡等死……“
“什麽人?“秦獵戶突然眼神一凝,衝著院子裡喊道。
門被吱呀推開了,安華皓慢慢走了進來。
秦獵戶和張掌櫃一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還是張掌櫃反應的快,指著安華皓的鼻子:“你……你沒中毒?那你還讓人來訛詐我們?“
秦獵戶更是氣得眼睛都紅了:“好哇,沒想到我們倆教出一條毒蛇來,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是不是?“
安華皓微微一笑,笑容涼如水,看得張掌櫃和秦獵戶後背一涼。
“兩位師傅,那藥有沒有毒,二位心中有數。只可惜,天不絕我,我不過是遇到一個好大夫,剛好能解這毒!二位沒想到吧?處心積慮想要我的命,只可惜一次都沒成功……”
“你……你都知道?”張掌櫃心一跳,看著安華皓的冷冽的眼神,手忍不住發抖起來。
安華皓笑而不語。
秦獵戶和張掌櫃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秦獵戶倒是光棍:“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兄弟二人也沒啥好說的。老張,教出這樣一個狼崽子來,咱們落得如今下場也不算冤!來吧,要殺要刮隨你便!”
張掌櫃心中驚濤駭浪,不足用言語來形容,聽了秦獵戶的話,慘然一笑:“老秦,你說的是。”
說完,兩人都不再言語,做出一副任君宰割的架勢來。
安華皓眼神中掠過一抹譏誚,將手中拎著的箱子丟在了兩人面前。
張掌櫃嚇了一跳,差點沒跳起來,定睛一看,這不是自己的那個箱子嗎?
箱子沒鎖,這麽一丟,箱子裡的東西都潑灑了出來。
銀票,還有什麽地契,玉佩,字畫都滾
落在地。
“這……這是?”
“這些東西物歸原主,還請兩位給我打個收條!”安華皓很乾脆的道。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張掌櫃看著失而復得的寶貝,又是高興,又是害怕。
警惕的看著安華皓。
“我安華皓還看不上你們的這些東西,都是背主得來的銀子,髒——”安華皓意味深長的看了兩人一眼。
秦獵戶和張掌櫃臉一紅,馬上又煞白。
“你……你胡說八道——”張掌櫃努力的還想挽回點顏面。
“如果我是你們,就不會再死撐著不承認,早就快快寫了收條,然後收拾行李好跑路,也不知道你們的那位主子知道了,是不是現在就要派人來清理叛徒了……”安華皓似笑非笑。
張掌櫃和秦獵戶渾身打個寒噤,沉默了一會,張掌櫃走到書桌前,迅速的寫了個收條,蓋上了印章和手印,丟給了安華皓。
安華皓接過墨汁都沒乾的收條,吹了吹,等墨汁幹了,才疊起來收進懷中,衝兩人點頭:“後會無期——”
出了門,很快消失在了院子外。
等安華皓一走,張掌櫃和秦獵戶才松了一口氣。
很快又緊張起來:“我們,我們收拾東西連夜就走吧?”
秦獵戶看看自己的腳踝,“明兒個,明兒個咱們先出去打聽打聽,實在不行,明天晚上走!”
張掌櫃抱著自己的箱子,神色怔忡的點點頭。
院子外,有兩個漢子等候在外面,見安華皓出來,忙迎了上來。
三人七彎八拐的進入一條小巷子,推開一個小小的院門。
簡單兩三間屋子,點上油燈,坐下。
其中一個漢子關切的問:“老大,你的眼睛真的沒事了吧?”
安華皓點點頭。
“不是我說,老大,為啥把那錢給他們還去?姓秦的和那姓張的都不是什麽好鳥,一直對老大你不安好心,就該要他們的錢補償補償,這都還回去了,簡直是憋屈。咱們幹嘛這麽憋屈自己,受這個鳥氣?沒得滅了自己的威風!”那漢子十分不滿。
旁邊的一個見他說的不像話,忙踢他一腳。
安華皓一笑:“你們以為這些銀子他們還有命花嗎?”
先前表示不滿的那個漢子,眼睛一亮:“老大,你的意思是,咱們後半夜去搶回來?”
旁邊的那個捂臉:“你是不是傻啊?咱們老大能乾出這種事情來?我倒是覺得老大這麽做有他的道理,你想啊,他們是叛徒,那家的主子肯定饒不了他們,再說了,他們如今一個受傷,一個是個連殺雞都不會的書生,帶著這麽大筆的銀子……”
說道這裡,捂臉的漢子好像明白了什麽,立刻站起來:“老大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們就將消息散出去……”
安華皓點點頭,揉揉額頭,總算還有一個有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