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凝本是面色低沉,眼底一片殺意,被西門飄雪控制後,卻笑了笑:“沒發生什麽事,想必王爺也知道,百花會背後是什麽?”
“你?”西門飄雪看著被自己拎在懷裡,依然笑得無所謂的肖凝,挑了挑眼角:“就是皇上,也不能奪人妻吧?”
“皇上一句話的事兒!”肖凝暗笑,抬手拍了拍西門飄雪的臉:“怎麽?王爺不信?”
收回手時,順勢勾了一下西門飄雪的胸前的衣襟,似乎只是路過,不經意的。
“丫頭……跟本王玩陰的!”下一秒,西門飄雪卻握住了肖凝的手指,微一用力,便讓肖凝狠狠皺眉,不得不松了手中的尾戒。
恨恨瞪了西門飄雪一眼。
“其它東西你可以隨便拿,這個不能!”西門飄雪看得出來,肖凝很寶貝這隻尾戒,一邊從好的手心取了回來,一邊好整以暇的再次收進懷裡:“我們的定情信物,本王會保護好的,信物在人在,信物丟人亡!”
說的信誓旦旦。
讓肖凝直接想吐血。
“放開姐姐!”從後院走來的狗剩卻大喝一聲,不怕死的喊道,雙眼直直瞪著西門飄雪:“哪裡來的賊人,如此大膽!”
隨即一把長劍如影隨形的纏了上來。
西門飄雪一手扣了肖凝的腰,一邊後退,避開長劍,更低頭在肖凝的耳邊低喝:“你真的將他留下來了,真不怕死嗎?這樣拙劣的易容術也敢亂用!”
“再說一遍,我的事,不用你管。”肖凝也惱了,尾戒沒能成功偷回來,真的心塞。
“姐姐,我來救你!”狗剩喊打喊殺的又衝了過來,面色通紅,顯然很著急。
“至少比有些人強多了,他會拚命護著我,不會想著如何利用我。”肖凝抬手去推西門飄雪:“天牢之事,我不會告訴你,那日去鎮南王府,我欠你一個人情,自會還,王爺,請便吧。”
開始送客了。
西門飄雪眸光緊了緊,抬手一掌,拍退了狗剩。
那一掌很隨意,卻讓狗剩當場吐血!
“狗剩!”肖凝一僵,忙掙脫了西門飄雪上前去扶狗剩,隻留給西門飄雪一個背影。
讓站在那裡的西門飄雪面色更沉了,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甩了甩頭,沒有再繼續糾纏,而是出了肖府大門向效外方向走去。
一處暗室裡,西門飄雪看著面前的黑衣人,眸光微緊:“查到什麽了?”
“回主人,隻查到當時老將軍落在了南月太子的手裡,具體發生了什麽,無處可查!”黑衣人面無表情,木然的回答著。
西門飄雪在暗室裡走了一圈,紅色在黑暗裡顯出幾分詭異:“太皇太后那裡無處下手,她一定知道的!”
“聽說……太皇太后主動下旨無罪釋放肖家丫頭,這是為什麽?”一直坐在正中央位置上的葉寒天一臉疑惑,五官俊逸,面上卻帶了一抹嬉笑:“你親自出馬,都不能搞定那個丫頭?看來,道行太差,明天我去試試。”
“不用了!”西門飄雪“啪”的合了手中的扇子,搖了搖頭:“西泠國國師之子蘇飛揚來了東方皇朝,更四處宣揚,說他是肖凝的未婚夫。”
“哦……蘇飛揚,聽著有些熟悉。”葉寒天眯著眸子,似乎在思考著。
“蘇希仁兄長之子。”西門飄雪不等他繼續思考,便打斷了:“現在,肖凝的身邊還有一個少年人,來厲不明。”
“少年人……這肖家大小姐還挺有品味的。”葉寒天笑了笑:“你這美男計看來不成功,竟然輸給一個少年人了!”
“再貧嘴,就滾出去!”西門飄雪不是好臉色的瞪著葉寒天,面色冷凝,他現在有些懊惱,他在查西門家的過去,只是查到老將軍這裡就沒了線索。
他何償不明白,太皇太后要謀反,肖家已經成了犧牲品,下一個,就是西門家族。
他絕對不會束手待斃的。
“西門,你這脾氣不好!”葉寒天還是嬉笑著:“要是我滾了,你找什麽人來調查那個少年人啊!”
西門飄雪眸色一凜,手指一揚,一把長劍出鞘。
他這個師弟一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師兄,饒命!”葉寒天直接收了嬉皮笑臉,說得一本正經:“我現在就去調查這個少年人!”
“不必了!”西門飄雪長劍入鞘,一甩衣袖,瀟灑倜儻:“肖凝那丫頭自有分寸,不是什麽人都能欺負到她頭上的。”
又懶散了坐回了椅子裡,葉寒天正了正臉色:“你覺得肖凝有問題?”
“有什麽問題?”西門飄雪看葉寒天,他將這個師弟叫過來一起調查肖家之事,只是一直沒有什麽進展。
“我怎麽知道,你不是一直都纏著那個丫頭,怎麽?看上人家姑娘了?想趁人之危?”葉寒天天生就長了一張笑臉,更加上性子也不穩定,又開始扯皮了。
“那樣的女人,沒有膽子,還真不敢輕易娶回家。”西門飄雪搖了搖頭,他無非是看上了肖凝的手段。
更是無意間看到肖凝那般戲弄自己的妹妹和未婚夫,倒讓他覺得肖凝是可造之才,更與他有著一樣的乖張性格。
若能為己用,再順勢扶起肖家,一定能打擊到太皇太后的勢力。
現在的皇上雖然開始控權,卻是能力太差,根本不是太皇太后的對手。
“什麽樣的女人,連你都不敢要,我倒要看看!”葉寒天卻來了興趣:“今天夜裡我離開一下,你不用管我了,這東方皇城我也是熟悉的。”
肖凝扶了狗剩回房間,面色始終鐵青。
狗剩的傷勢很重,卻笑著安慰肖凝,一邊擦掉嘴角的血跡:“姐姐,我沒事,剛才是什麽人?敢這樣欺負姐姐!”
“你還是少惹為妙。”肖凝提醒了一句,一邊有些無奈的看著狗剩:“外傷我在行,你這內傷,幫不了你。”
一邊打量了狗剩一遍:“有什麽可以變賣的東西,一會兒我去給你請郎中。”
狗剩險些再吐出一口血來,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只有這個了!”
玉佩摸到手心裡,讓肖凝有些意外,做了半輩子偷兒,她對這些寶貝是十分敏感的,這玉絕非凡品,拿出去當掉,夠她花一輩子不止!
再次打量狗剩,眸底深邃如枯井。
“姐姐……”狗剩再擦嘴角的血跡:“我快撐不住了!”
他有種想哭的衝動,他剛剛可是為了肖凝才受傷了,這個丫頭不給自己出醫藥費就算了,看樣子還打算貪了自己的玉佩!
這才反映過來的肖凝收了情緒,扶著狗剩躺在一張木板床上,又替他蓋好被衾,才匆匆離去。
她沒有喚奶娘,一個人出了肖府。
此時天色已經大黑,出了肖府,肖凝才發覺忙碌了一天,肚子好餓。
只是狗剩傷的不輕,她必須先將玉佩當掉,請郎中回府。
隨便找了一家當鋪,將玉佩遞到掌櫃子手裡。
那掌櫃子也是眸光一閃,看著那玉佩,立時精光四射:“姑娘開個價。”
“五千兩白銀。”肖凝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直接開口,絕不含糊。
拿著玉佩的掌櫃子面色沉了沉,直直瞪著肖凝:“姑娘可是開一個天價。”
“你不要便算了,還我。”肖凝伸出手去,絕對的不講情面,這玉佩,她要價不高,已經給了掌櫃子余地。
見肖凝如此堅決,掌櫃子猶豫了一下:“姑娘,等等,我與東家商量一下。”
揚了揚頭,肖凝表示同意。
後院,掌櫃子將那塊玉佩交給了蘇飛揚。
“倒是識貨。”蘇飛揚面色清傲孤高,冷哼一聲:“給她銀子。”
心下更是疑惑,一個一向衣食無憂的肖大小姐,竟然懂玉,真讓他刮目相看了。
隨後掌櫃子拿了五千兩銀票交給肖凝,眼底也帶了幾分佩服之色。
若是換作其它人,他最多給到一千兩。
不過,這玉佩也是上等貨。
五千兩,很值。
肖凝換好了銀子又找了一家醫館,有銀子好辦事,郎中當即就答應與肖凝去府上。
這一來一回,床上的狗剩臉色已經相當蒼白了。
郎中一身清骨,看上去,倒讓人信任的樣子,而且醫術不凡,肖凝站在一旁,只是靜靜看著郎中在那裡寫處方。
“先去抓藥吧。”郎中的年紀不大,將方子遞給肖凝後便說道:“府上有人照顧這位小哥嗎?”
“怎麽?你願意義務照顧他?”肖凝反而眸底一冷,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當然,要付……銀子。”郎中的笑意很柔和,一身白色長袍襯得道骨仙風,讓肖凝怎麽都覺得這個郎中不一般。
自己似乎就是隨便找了一家醫館……
“不必了!”肖凝又看了看狗剩:“你一個人沒事吧?”
已經虛弱的狗剩無奈的看了一眼肖凝,自己似乎找錯人家了,自己都這樣了,她竟然不舍得那幾兩銀子。
扮作郎中的葉寒天突然就想笑了,這個肖大小姐還真是與眾不同呢。
一點都不懂得虛寒問暖,至少也要關心一下吧。
被西門飄雪的掌風傷到,一定不好過,看這個少年這樣虛弱,筋脈也已經受損,更在這裡躺了這麽久,無人問津……
想想這個少年人替肖凝出頭打架,真是不值得。
“沒事!”肖凝又看向葉寒天扮作的郎中,沐然的說著:“要是有什麽事,我再去找你。”
這點小傷不算什麽,想她當初受多麽重的傷,也要堅持著,這個狗剩還能在床上躺一會兒呢,不錯了!
“好。”葉寒天強忍著笑意,他再次替狗剩不值。
一邊很紳士的出了肖府,再回頭看了一眼蕭條的肖家,也搖了搖頭。
只看西門飄雪能不能扶起肖家了……
肖凝抓了藥,就丟給了奶娘,再去看了看狗剩:“你好好休息吧,以後記得不要強出頭,你根本不是西門飄雪的對手。”
躺在那裡臉色蒼白的狗剩嘴角抽了抽,他真不知道如何形容肖凝了。
只能一忍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