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所無謂的笑了笑,揮退幾個隨從,只是看著肖凝。
本來緊摟著肖凝的西門飄雪眼神一凜,一閃身,已經抬手勾住了那塊玉佩,在手裡把玩:“娘子,你什麽時候又定了一門親事?”
眸色清冷,漆黑如墨。
肖凝趁著西門飄雪搶玉佩的空當,已經後退數步,此時更是閃開了他摟來的手臂,白了他一眼:“與你有關系嗎?”
她心下也是震驚不已,西門飄雪一去一回,奪了玉佩下來,竟然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的時間。
這個人的身手到底有多麽高深?
連白衣男子的眉頭都狠狠的皺了一下,這位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嗎?
看著空空的手心,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公子!”白衣男子的隨從後知後覺的站了過來,一共十個人,齊齊站在他的身後。
“都退下。”白衣男子掩了眼底的殺氣,低喝一聲,他還不想一來東方皇朝就鬧出事情來。
隨即又看向肖凝和西門飄雪,一臉可惜的表情:“看來,我得找肖大人去理論了。”
西門飄雪很隨意的看著手中的玉佩,上面的確刻了一個“凝”字,面色也不淡定了:“這位公子快去找肖大人吧。”
隨手一摟肖凝的肩膀,這一次,他可是防備在先,沒讓肖凝輕易躲開。
肖凝一躲未成功,手肘向後撞了一下,還是讓西門飄雪吃痛了一下。
“我們走吧。”西門飄雪想知道的事情還沒有答案,當然不會輕易放過肖凝,而面前這個白衣男子,他自會派人去調查。
這個人來的如此高調,想來,身份地位不凡。
“等等!”西門飄雪半摟著肖凝就要離開,白衣男子卻不依不饒,追隨而來。
三個人都縱身飛進一家酒樓的二樓。
一眨眼,相對坐在那裡。
“凝兒,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能隨意毀婚?”白衣男子似乎覺察到氣氛的不對勁,狠狠皺眉,低聲問道。
“你是什麽人?我們何時定過婚約?”肖凝與西門飄雪並排坐著,而西門飄雪的手臂還搭在她的肩膀上,這是準備限制她的自由了。
此時的肖凝眸底充滿了防備。
肖家出了這樣的大事,天下幾人不知?這個人如此問,寓意為何?
見肖凝一臉的冰冷,白衣男子倒十分淡定:“在下蘇飛揚,你三歲那年我們定下的婚約。”
“與蘇希仁有關系嗎?”西門飄雪正招呼店小二上菜,此時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他隻問重點,至於婚約一事,他相信自會有人擺平的。
只看這個蘇飛揚有沒有鎮南王府強勢了。
“蘇大人是我叔父。”蘇飛揚如實回答,臉上也帶了戒備。
“是你的仇家呢。”西門飄雪低頭看肖凝,淡淡一笑,那笑有一抹嘲諷之意,這一次肖家倒台,與蘇希仁也有著絕大的關系。
讓肖凝的眸色不自覺的沉了沉:“的確。”
蘇飛揚臉色一僵,打量西門飄雪和肖凝的眉眼:“出什麽事了?”
桌子下面雙手緊握成拳,對於肖凝和西門飄雪如此親密的形容,他覺得受打擊了。
好在,沒有費多少功夫就找到肖凝了。
雖然肖凝出事了,可是婚約還在。
他要守住這層關系,否則無法名正言順的接近肖家的。
對於蘇飛揚的問話,兩人都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店小二送上來的飯菜,西門飄雪聽說過蘇希仁的兄長,似乎很久以前便去了西泠皇朝,具體為什麽,無人知道。
“娘子,吃飯!”氣氛有些尷尬,西門飄雪卻熱絡的給肖凝夾菜,一口一個娘子,讓肖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肖凝低著頭,冷聲喝道:“你到底有完沒完?想怎麽樣?”
附在肖凝的耳邊,西門飄雪只是淡淡笑著:“你知道,現在還不能完。”
他一定要弄清楚天牢裡發生了什麽事,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范圍,這對他十分不利。
“哼,堂堂鐵帽子王也如此沒臉沒皮。”肖凝瞪了西門飄雪一眼:“我可是罪臣之女,小心殃及鐵帽子王府哦。”
她的確是帶罪之身。
若不是苗家父子有所圖謀,她一樣也發配到邊關的苦寒之地去。
“凝兒,肖府到底怎麽了?”蘇飛揚又一臉擔心的問了一句,他的表情很到位,似乎真的一無所知。
“你在大街上隨便拉個人問問就知道了。”西門飄雪替肖凝答了一句,眸底滿是揶揄,這個人的居心太明顯了。
西門飄雪甚至在想那個小偷可能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肖凝和西門飄雪對蘇飛揚半點都不客氣。
讓蘇飛揚的臉色也暗了暗。
他的確是打探好了一切的,更知道肖家大小姐溫和乖順,沒什麽頭腦,更沒有什麽心計,只是任人擺布的主兒。
不想她的身邊竟然還有一個鐵帽子王。
這個消息他卻沒有得到。
“看來得問問了。”蘇飛揚暗自握拳,強行壓下了一口惡氣,淡定如初的說著:“我本是準備去肖府拜見伯父伯母的,不想在這裡遇到凝兒了。”
他說話時也是笑著的,就那樣溫柔似水的盯著肖凝。
輕輕咳了一聲,肖凝也點了點頭:“你的確應該先到府上。”
她與面前這個人,真的沒有什麽可說的,即使有婚約也與自己無關。
她更覺得,肖家應該不會與蘇家定了親事,再將自己許配給鎮南王世子的,這其中一定有問題,或者有誤會!
肖家現在這般,人人都繞著走,躲著走,直接送上來的,絕對有問題。
所以她也小心防備著蘇飛揚。
“是,是是!”蘇飛揚很溫和的點頭應著:“是我唐突了。”
“好了,凝兒,吃點這個。”西門飄雪也很殷勤的給肖凝夾著菜,離她的距離極近,隨時都控制著她。
肖凝瞪了西門飄雪一眼,眼底帶了一抹防備:“我不餓了,要回府了。”
起身就要走。
蘇飛揚的一眾隨從也都站到了他的身後,個個面無表情,對於剛剛他們的對話,也是聽的一清二楚,其中一人挑了挑眉眼:“主人,這對狗男女如此目中無人,我們教訓他們一頓。”
“嗖!”不等話落,肖凝手中的筷子已經插到了說話之人高高束起的發鬢之中。
而其它人,根本沒有看到肖凝是如何動作的。
甚至連蘇飛揚也沒有看到肖凝的動作,也暗自吃驚。
這個女子明明性格溫婉,竟然有如此高深的身手。
“凝兒,溫柔點,溫柔點,不要嚇壞你的未婚夫。”西門飄雪見肖凝面色冷漠,忙安慰似的說道:“這種不懂規矩的下人,你的未婚夫自會處理的。”
這是光明正大的耍陰了。
就看蘇飛揚能做到什麽地步了。
想要接近肖凝,不是那麽容易的,西門飄雪可是深有體會了。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不過肖凝卻是淡定如初,仿佛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一般,順便吃下了西門飄雪夾給她的菜,吃的有滋有味。
蘇飛揚想從肖凝的臉上看到什麽,她卻一直低著頭。
“劉和,跪下給凝兒姑娘認錯。”蘇飛揚的臉色陣青陣白,半晌才看向剛剛說話之人,卻對那人使了一下眼色。
這個小動作,剛好落在了西門飄雪的眼睛裡。
西門飄雪只是笑了笑,繼續夾菜:“娘子,你這未婚夫真懂事,比世子強多了。”
肖凝也點了點頭:“是比世子懂道理,不會仗勢欺人。”
直接堵死了蘇飛揚的後話。
被稱作劉和的人卻臉色一變,恨恨咬牙,抬手抽出發鬢中的筷子直襲向肖凝。
更是一手持劍衝了上來,準備大打出手,一臉的憤憤不平:“主人,這對狗男女欺人太甚,屬下替你宰了他們!”
說罷一個縱身上前,手裡的長劍就刺向了肖凝。
他們主子在西泠,可是神一樣的存在,無人敢惹,到這裡受到這般待遇,幾個隨從也都臉色大變,看肖凝和西門飄雪時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
“找死!”肖凝平地而起,躲過劉和飛來的筷子,反手又丟出一根筷子,剛好打在劉和的劍身上。
這一支筷子去勢極強,竟然將劉和手中的劍打得抖了一抖。
而肖凝趁著劉和怔愣的空當兒,順著劍纏著攀了過去,手臂突然暴長,下一秒,已經拎著劉和的衣領,再抬手就從二樓扔了出去。
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等到肖凝坐回座位,樓下也傳來了一陣慘叫聲。
更有一陣馬的嘶鳴聲。
看來,有些不巧,剛剛肖凝扔出去的家夥砸到人了……
而大堂裡的人,都半張著嘴巴,仿佛沒有從剛剛的打鬥中反映過來,肖凝竟然隻用了一招,就解決了蘇飛揚的貼身侍衛,要知道劉和也是他們當中一等一的高手。
“娘子,消消氣,喝點水!”西門飄雪卻一臉笑意的湊了過來,給肖凝遞了一杯水,眼睛卻直直看著對面的蘇飛揚,不放過他的表情變化,更拉著肖凝的手臂:“咱們大人有大量,不和這種小人計較。”
蘇飛揚坐得四平八穩,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有些清冷的眸子掩了眼底的波濤洶湧。
“主人!”余下的九個隨從反映過來後都不能淡定了,個個都帶了一絲怒意。
擺了擺手,蘇飛揚卻是渾不在意的樣子,看著肖凝:“原來凝兒不僅才華橫溢,還是文武雙全,看來,當年,我沒有看走眼。”
惹得肖凝險些一口茶水噴出來,自己當年三歲,這個家夥最多也就是十歲,竟然說沒有看走眼,真是自大。
“什麽人?敢扔暗器?”此時一個白面紫衣的少年郎從窗戶外直飛了進來,長發有些凌亂,紫衣有些破損,顯出了幾分狼狽,氣勢卻不弱,直直瞪著西門飄雪這一桌人。
手中捏著一把長劍,劍身寒光閃爍,隻一眼,便知這是極上乘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