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鐵帽子王府用了晚餐,肖凝很大方,很隨意,倒讓府上的管家有些意外了。
當然,第二天,他更意外……
狗剩回了肖府安排好了府裡的事情,又安撫了奶娘,告訴她肖凝無事,才偷偷出了肖府,向城效飛身而去。
一直在王府外面的暗衛悄無聲息的隨了上去。
不等出城,狗剩便發現了身後的人,眸底閃過一抹冷厲,手中已經扣了一枚飛鏢,一閃身躲進了一處胡同裡。
緊隨在狗剩身後的黑衣人愣了一下,輕輕皺眉,猶豫著要不要也跟進胡同。
此時,狗剩一甩手,便將手中的飛鏢擲了出去。
直飛向跟蹤他的黑衣人的喉嚨處……
那個黑衣人甚至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便倒在血泊裡沒有爬起來,徹底的斷氣了。
看著黑衣人倒地不起,狗剩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看了看四周。
他知道這幾天肖府外有許多暗衛,而且不是一批,也不是一隊人,有好幾個勢力,他們都在監視著肖府的一舉一動。
順便還會監視他這個名義上的管家。
但也只是順便,主要的目標還是肖凝,他幾次出肖府,都沒有人在意的。
今天卻跟過來一個,顯然是另一波人了,專門盯著自己的。
看來這肖府的秘密已經有許多人知道了,自己留下來,可能會很危險了。
半晌,狗剩沒有看到黑衣人的同夥出現,才拍了拍衣衫,甩了甩手,腳尖點地,如燕子一般飛了出去。
甚至出城進城他都不會驚動守城,動作十分嫻熟的飛過城牆就走。
老者一直在黑暗的房間裡,打座一樣,一動不動。
聽到推門聲,才抬了抬眼皮:“你來了,怎麽?是不是東西沒到手?”
“是。”狗剩歎息一聲:“小皇帝竟然出面攪局,那些東西已經被皇室的人盯上了,要想不驚動任何人的弄來,怕不是易事。”
“這東西會不會已經不在裡面了?”老者歎息一聲:“我這一日總覺得不安寧。”
“東西應該沒被人動過,不過……的確有一個不好的消息。”狗剩猶豫了一下,面色微微蒼白,他現在還有些無法承受。
“什麽事?”老者的眸底閃過一抹焦急:“是不是蘇飛揚發現你的身份了?”
“師叔,不要緊張,不是的。”狗剩擺了擺手:“與我無關的,是關於肖大小姐。”
“肖大小姐……”老者的情緒這才穩定下來,五官清冷,面若冰霜:“她怎麽了?”
“她又要嫁入鎮南王府了。”狗剩最急的還是這件事:“這樣一來,她的嫁妝還是落在了鎮南王的手裡。”
老者輕輕皺眉,卻沒有什麽情緒起伏,擺了擺手:“沒關系,只要不落在蘇飛揚的手裡,我們都有機會翻身。”
“可是……鎮南王也不是好相與的主兒,若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一定不敢與我們合作的。”狗剩歎息一聲,站在那裡,眸底冒出陣陣寒意來:“蘇飛揚,無論如何,我都會毀了你的一切的……”
他的師傅,他的父親,全都死在了蘇飛揚的手裡,狗剩與他不共戴天之仇,就是拚得一死,也要報仇的。
“不要急。”老者動了一下手臂:“你還沒有查到肖凝和肖嵐的生辰八字嗎?”
“查是查到了……”狗剩也一臉的遲疑:“只是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怎麽個不對勁?”老者眉眼輕動,長長的胡須顫抖了一下,直視著狗剩:“奶娘應該清楚這些吧,他們就是想做假也做不了的。”
“奶娘是在兩位小姐出生後幾年才來肖府的。”狗剩搖了搖頭:“或者……肖家一直都知道的。”
“也不排除這種可能。”老者一邊皺眉,一邊點了點頭:“這樣,事情就難辦了。”
隨即又拍了拍大腿:“也不怕,我們不好辦,他們也一樣找不到頭緒的,這樣一來……我們也有時間的。”
“說是這樣說,只是這鎮南王府一下子將肖府的兩位小姐都娶過去了。”狗剩無法釋然,特別是肖凝答應嫁給苗雲理,就是無法接受。
“以你對這肖大小姐的了解,她真的會嫁給鎮南王世子嗎?”老者又眯著眸子思慮了一陣,疑惑的說著。
以他聽到的那些關於肖凝的所作所為,似乎不太可能會答應嫁給鎮南王世子的。
“恩……”狗剩咬著牙,好半晌,才狠狠閉了一下眸子:“肖大小姐與鐵帽子王爺有了肌膚之親。”
“竟然有這種事……”老者這一次不能淡定了:“事情怎麽會走到這樣的局面?這樣一來……肖大小姐的名聲受損,鎮南王世子要娶她,她不答應也得答應了,不然,她這一生就毀了。”
狗剩也沒有接話。
“這樣,我們要準備一下,你這幾日多走幾趟鎮南王府,還是以陣法門弟子的身份。”老者思慮了半晌,才鄭重其事的說道:“暗示一些,陣法門願意與鎮南王府合作,還要旁敲側擊的打探一下蘇飛揚與王府的關系。”
“是。”狗剩沒有猶豫,直接應了。
他是心疼肖凝,替肖凝不值,可是他的主要任務還是龍之令牌。
在令牌面前一切都排向後面了。
“你要小心一些肖大小姐,她今天能讓你與她去百花會,就是已經開始防備你了。”老者又歎息一聲:“還有,沒有什麽大事,不要隨便來這裡,這幾日這東方皇朝的皇都有些亂,小心一些為好。”
“是,師叔。”狗剩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出去時,更是四下張望,他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這裡,不然傳進蘇飛揚的耳朵裡,他的師叔就有危險了。
他有時候會想,要是能與葉寒天攀上關系,他的師叔就有救了。
只是這種事不能急,他現在還無法得到肖凝的信任,更別說通過她攀上葉寒天那些人了。
西門飄雪親自送肖凝回府,雙騎馬車行在街道上,十分招搖,份外引人耳目。
肖凝坐在馬車裡,輕輕眯著眸子假寐,她知道西門飄雪這是在配合自己。
他一向出行用走的,今天竟然用馬車了。
馬車很豪華,不管是裡面,還是外面,都彰顯著西門飄雪尊貴不凡的身份,裡面更是舒適寬敞,讓肖凝有幾分睡意了。
不過她卻控制著自己的睡意,再困也不能睡在這裡。
她與西門飄雪的關系有些曖昧,所以,要小心!
“凝兒……”西門飄雪一邊搖著扇子,一邊看著肖凝,突然輕輕喚了一聲:“小心你的小白臉管家。”
肖凝沒有動,提到狗剩,她也無奈,只是這些日子看來,他對自己似乎沒有什麽歹意,似乎真的只是借助肖府這個地方而已。
“凝兒,你有聽我說嗎?”西門飄雪是一個狠辣無情的主兒,不管什麽人,只要擋了他的道,一律鏟除。
其實肖凝並不想參與太多的,與西門飄雪合作也是逼到了這個份上,沒有辦法,至於其它事情,她當然不會一切都聽從西門飄雪的。
所以,她沒有接話,繼續假寐。
看著肖凝是打定主意不理自己,西門飄雪笑了笑,本來是坐在肖凝對面,身形一轉,已經坐在了肖凝的身側,直直打量著她。
此時的肖凝倒是一臉的柔和,眯著眸子,長長的睫毛如扇子一樣濃密,在眼瞼處打下一排陰影來。
更掩了眸底的一切情緒。
妃色的唇小巧精致,輕輕抿著,尖削的下顎微微揚起,顯得臉龐十分瘦削,肩膀倚著車廂,整個人團在那裡,一點也不佔地方。
倒讓西門飄雪生出一抹心疼來。
抬手,不由自主的按上了肖凝的肩膀。
下一秒,肖凝猛的抬手反擊,準確無誤的掐向西門飄雪的脖頸,不過快要得手的時候,被對方躲了開去。
西門飄雪躲開肖凝這狠命的一擊,本來按向肖凝肩膀的手順勢一拎,便將肖凝拎著手臂拎進了自己懷裡。
動作之快,常人根本無法看清楚。
“放開我。”肖凝低喝一聲,手肘順勢就向後狠狠撞了過去。
白日她這樣一撞,險些撞得寧默丟掉半條命,此時西門飄雪可是小心防備著呢。
見她的手肘撞了過來,忙側身避開,反手便將她的手肘握在了手心裡,輕輕捏著,一邊輕聲說著:“好險好險,你這是謀殺親夫。”
“親夫……”肖凝冷哼:“這話應該則苗雲理說才對。”
不過她卻不敢輕舉妄動了,眼下的情形,只要西門飄雪手一用力,她的手臂就會粉碎性骨折。
她知道,西門飄雪能做到的。
這個男人的狠,她也是見識過的。
“你真的要嫁給苗雲理嗎?”西門飄雪摟著肖凝,面色低沉的問道:“你不怕他……介意昨夜之事嗎?”
“那又如何,是他要吃回頭草,如果嫌棄,大可以不必回頭。”肖凝才不在乎,她自有自己的打算。
西門飄雪隔著一層紗料輕輕摩挲著肖凝的手臂,沒有接話。
因為肖凝是背對著西門飄雪,被他摟在懷裡的,一時間也看不到他的表情變化,只能皺著眉頭,卻已經咬牙切齒:“放手。”
“抱抱。”西門飄雪輕聲說著,就那樣抱著肖凝,沒有再動。
直到馬車停了下來,西門飄雪才附在肖凝的耳邊:“你想讓鎮南王府被天下人恥笑是嗎?”
溫熱的氣息噴在肖凝的耳邊,讓她整個人僵了一下。
隨即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你真的以為很了解我嗎?我為什麽要讓鎮南王府被天下人恥笑,那樣,我這個世子妃不也一樣成了笑柄。”
“你真的想做世子妃嗎?”西門飄雪終於不能淡定了,低喝一聲,摟著她肩膀的手也用了些力氣:“本王不允許,現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本王的人。”
“我不用你負責。”肖凝冷冷說著,她不喜歡這樣霸道獨斷專行的男人,她肖凝也是霸道獨斷的。
“本王需要你負責,明日夜家找上門,本王可是要費些心思和手段了。”西門飄雪賴皮一樣的說著。
“這種事,應該難不倒堂堂的鐵帽子王爺。”肖凝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凝兒,你太沒良心了,今天要是你將我推出來的。”西門飄雪又歎息一聲,覺得肖凝這個合作夥伴太沒有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