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凝眸光一閃,整個人向床裡縮了縮:“好冷啊……”一臉的笑意。
順勢就避開了西門飄雪這一抓。
這一抓若是抓重了,肖凝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看來這個男人真的怒了!
對於肖凝避開自己這一抓,西門飄雪也意外幾分,神色頓了一下。
正要再說什麽,卻傳來一陣敲門聲,很輕,生怕響到什麽人似的。
肖凝也聽到了,露出小臉,對著西門飄雪展顏一笑。
這笑讓西門飄雪的腦海裡反覆程現一句話:人面桃花相映紅,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此時的肖凝,那般清澈靈動,似嫡仙般風姿卓越。
“你想讓奶娘看到你與我約會嗎?”肖凝的笑還在,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西門飄雪面色僵硬,這個女子到底懂不懂得禮儀廉恥?這話也能隨便說出口嗎?
其實這話應該是他西門飄雪的台詞才對!
一切都亂了!
“大小姐,還在睡嗎?”奶娘輕輕問了一句,畢竟來人是提督大人,她不好怠慢。
“怎麽了奶娘?”看到西門飄雪一臉受刺激的縱身躍到了房梁上,肖凝才起身下床,還帶著三分睡意,三分慵懶,四分柔弱,只是你若看向她的眸子,便知道,她十分清醒。
推開房門,奶娘一臉的笑意:“大小姐,提督大人要見你。”
“提督大人!”肖凝一臉疑惑:“他來做什麽?”
“老奴不知!”奶娘搖了搖頭,也帶了幾分擔心:“不會是大理寺那邊……”
“不會的,奶娘,你不要亂想,凝兒出來了就不會有事了。”肖凝忙拍了拍奶娘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來到這裡的時間不久,真心真意待她的卻只有奶娘一人。
其它人,都是有圖謀的。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房頂,一角紅衣露了出來,肖凝更是狠狠瞪了一眼。
才又看向奶娘:“我準備一下就過去,沒什麽事,奶娘就去休息吧。”
若大的肖府也只有她和奶娘相依為命,她不會對奶娘說什麽承諾,但一定不會讓她受苦的。
“好,小姐……你要小心。”奶娘還是一臉擔心,畢竟肖凝無緣無故被抓進天牢,讓奶娘害怕極了。
這幾日更是求救無門。
奶娘一離開,西門飄雪就縱身跳了下來,面色較之先前更冷了幾分:“你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來了!”
“嗯,我得精心打扮一番。”肖凝怎麽都覺得西門飄雪很生氣,只是這氣從何處來,她就不得而之,卻順著他的話說道。
“哼!”西門飄雪終於一甩袖子,從窗子飛身離開,走得很絕決。
肖凝則攏了攏長發,理了一下衣衫,推門就要出去。
一把長劍自窗外飛來,直抵上她的後心!
長劍就在身後,肖凝渾當沒有發現,直接推開門向外走。
劍影相隨而來,肖凝突然側身彎腰,將門猛的拍了回去,這門是向外推的,再拍回來,剛好拍到了持劍之人,整支劍都刺進了木門之中。
更拍到了來人的臉!
來人還不等慘叫,背後便中了一隻飛鏢,直接氣絕身亡了。
看著這殺手的慘樣,肖凝搖了搖頭,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抹紅色,想來是西門飄雪沒有離開。
“哼,別指望我領你的情。”肖凝對著窗外喊了一聲,再回頭過來,看到躺在雪泊裡的殺手,和木門上的劍,這實心的紅木門被一劍慣穿,便知來人的功力不淺了。
太皇太后還真是不死心。
真不知道她一個小小的肖凝如何得罪了這位大人物!
西門飄雪人在半空中,聽到肖凝的話,只是搖了搖頭:“小家子氣!”便縱身離開了。
一出肖府,便有幾個黑衣有圍了過來。
“主子,他們已經在老地方等著了!”
漆黑如墨的眸子驟然微微眯起,西門飄雪點了點頭。
就是心口還悶著火,堂堂鐵帽子王就被一個小丫頭如此戲耍了,很不爽。
當然,被耍的還不只他一人,還有江良呢……
將殺手的屍體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清理了一下房間裡的血跡,再順手在袖子裡藏了幾根繡花針,尾戒沒能要回來,她只能如此了。
到大廳的時候,已經是半柱香以後了。
江良倒是好脾氣的坐在那裡,手中握了一隻青瓷茶杯,熱氣氤氳,映著他的臉,有些飄渺,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卻又恰到好處的溫潤如玉。
這個人,天生長了一張書生臉,可是骨子裡卻帶著戾氣。
絕對不能小覷的一個人。
“江大人!”肖凝緩步走來,大大方方,端端正正,聲音更是不高不低,也不失分寸。
“肖大小姐,我們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必這樣疏離。”江良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視著肖凝,眸底帶了一絲複雜之意,更多的卻是冷芒。
“江大人錯了,與江大人兩小無猜的是夏小堂。”肖凝坐在一旁,自然隨意,落落大方,端起了自己手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
“肖大小姐這是恩將仇報!”江良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卻是語氣溫和,不似西門飄雪那般強硬冷酷。
放下手中的茶杯,肖凝一副無辜的表情:“江大人何出此言?”
“沒有那件龍袍,肖大小姐現在還在天牢裡。”江良已經被太皇太后列進了黑名單,他這一次損失可大了。
“我正準備去江府重謝大人。”肖凝從善如流的說道,的確沒有那件龍袍,沒有江良與蘇希仁那番談話,太后一定不會放自己的。
那老太婆都親自出馬了,是決定整死她肖凝了,不過,現然形勢已經逆轉了。
只是她沒有讓第六個人知道。
“不敢當!”江良的眼角輕挑,挑出一抹冷清,那抹溫潤依舊在,卻是整體氣質多了凌厲,眸底更是冷冽:“本官怕受之不起。”
肖凝知道,這位也是來算帳的,只是沒有西門飄雪那麽堂而皇之的理由。
“江大人怎麽會受不起,江大人的大恩大德,小女沒齒難忘。”肖凝說的很順口,眼底無波無瀾,雲淡風輕,仿佛一切都與她沒有什麽關系。
當然,江良的確是直接救了她肖凝,她是該重謝的。
只是他們兩人都成了西門飄雪的棋子。
她知道這個人是西門飄雪的好友,她不好勸說,也不能多說什麽。
“三日後,百花會,太皇太后下旨,全城未嫁女子都要參加,這是你的邀請貼。”江良從袖子裡甩出一張貼子,冰冷著臉,沉聲說道。
肖凝接在手中,笑了笑,一邊打開假意看了一遍,她早就已經知道了。
“多謝江大人!”肖凝將請貼隨意的扔在案幾上:“勞煩大人了,對了,今天晚飯就在肖府用吧,為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會親自給你準備一頓大餐的。”
看著肖凝的笑,江良就覺得冷風搜颼颼的,卻又忍不住想看,肖凝笑的很甜,眼角眉稍都笑,臉頰處的兩個酒窩更帶著笑。
此時的肖凝是無害的。
讓江良的心起落了幾下,終於落回肚子裡:“不必了,我今天來,就是讓你想辦法,讓皇上收回皇命,我不會娶夏小堂,她與我更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肖大小姐不要毀了我們兩個人的一生。”
他們不知道肖凝是如何讓皇上那樣做的,卻知道這件事的始作蛹者一定是肖凝。
“江大人還真是絕情,夏小堂若無情與你,何必冒險隨在你身邊。”肖凝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世間男子皆薄幸,原來是真的。”
說得江良僵在那裡,捏著茶杯,直視著肖凝,眸底有幾分複雜,隨後才歎息一聲:“本官不是鎮南王世子,自不會做出那種薄幸之事,卻也不會任人揉捏,若皇上不收回聖命,本官便請旨娶你為妾!”
這還有更狠的!
肖凝一口茶水全部噴了出來,噴了江良一身一臉!
“肖凝!”江良的好修養徹底的被毀了,他暴跳起來,大喝一聲,一邊嫌惡的甩袖子擦自己的臉,絕對的深惡痛絕。
惹了禍的肖凝卻捧腹大笑起來,笑得十分大膽,毫無形象可言。
一邊遞出自己手中的帕子:“江大人莫氣,意外,意外……哈哈……”
自來了這個世界,她還沒有這樣放松過,笑的十分過癮,沉重的心情也隨之一輕。
白色的長袍上是點點水漬,白晰如玉的臉上也滿是水珠,接過手帕,江良胡亂的擦著,手上的動作卻幾不可見的滯了一下,手帕上特有的香氣竟讓他有些沉醉。
順著又擦了擦自己的衣袍,江良順手將手帕放進了懷中,然後站在那裡瞪肖凝。
他怎麽都覺得這個丫頭是有意的。
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這世間還有如此不吃虧的女子,千方百計都會報仇,不管大事小事!
這簡直就是西門飄雪的翻版!
不過,想到西門飄雪,江良那冷清的眸子又明朗了幾分,他江良是惹了一身麻煩,可是西門飄雪更是白忙活一場,一無所獲。
“本官走了。”江良又瞪了肖凝一眼,氣哼哼的一甩袖子,向門邊走去:“記住本官說的話,不讓皇上收回聖旨,你便去江府做妾。”
他江良何時被人這樣惡整過?
他當然不會白白吃虧。
“慢走,不送了。”肖凝也停了笑,面上還有些扭曲,因為她在刻意忍住笑意:“做妾當然沒問題,你先擺平鎮南王府!”
肖凝絕對是有恃無恐。
她現在還有婚約在身,誰敢與鎮南王府的世子搶親?
就是皇上也會注意影響吧,所以她根本不將江良的話放在心裡。
只是覺得好笑罷了。
江良又哼了一聲,不看肖凝,已經走了出去,白衣長衫,風流儒雅,君子端方,只是臉色有些難看。
看著江良的背影,肖凝也有些出神,她的腦海裡不禁閃過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本已經走到肖府大門的江良卻突然折回身來,不知何處,清風吹過,他額前柔順的發絲飄起,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線,竟如仙邸下凡塵。
讓肖凝感歎造物主的神奇。
“肖凝,鎮南王府來人了。”江良顧不上太多,低喊了一聲:“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