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要打小美人的主意了,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娶回去也鎮不住。”周晉妖嬈的縷了縷長發,伸出手臂,任身後的美妾們為他揉肩捶背。
一邊又側了側頭:“這幾個姑娘,你有喜歡的可以帶走。”
寧默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惹得周晉隻搖頭:“其實我也是為了你好,再怎麽說,我也得對得起師傅對我的臨終囑咐,不能看著你墮落,你明明不是小美人的對手,卻將一顆心放在她心上,早晚會死在她手裡,所以,為了不讓你死在她手裡,就讓她死在我手裡好了。”
一邊說著一邊正了正臉色,眸底一片深沉。
這說詞太沒有說服力了,讓寧默狠狠皺眉。
“放心我不會死在她手裡的。”寧默一字一頓的說道:“但是我覺得你可能會到在她手裡。”
“你太小瞧我周晉,我這一生最拿手的就是調教女人了,早晚會讓她對本莊主一心一意的。”周晉卻笑了一下,一臉的張揚。
他雖然不喜歡肖凝這類的小野貓,這個時候卻想換換口味兒了。
而且現在的局勢擺在這裡,他也無沒有退路了。
他是堂堂祁幽山莊的莊主怎麽會輸給西門飄雪,這件事可以說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汙點了。
當然,在魔月宮的時被肖凝戲耍一次,也讓他懊惱不已。
始終記在心底。
寧默搖了搖頭,面色不怎麽好看,不過他這個人一向如此,周晉也不會太在意。
“這麽晚來打擾肖大人,晚輩失禮了。”周晉倒是人模人樣的,已經將衣衫拉緊系好,長發也束了起來,更顯俊逸如仙。
他真的很貌美,卻也不缺男子氣概。
肖展清明顯的削瘦了一圈,只是點了點頭,別有深意了看了一眼寧默,又對上同晉:“不知周莊主千裡迢迢趕來這裡見肖某有何指教?”
倒是十分的低調。
“不敢不敢。”周晉有意掩了自己的飛揚跋扈,壓低聲音說著:“晚輩是來提親了。”
這還真夠開門見山的。
“提親!”肖展清僵在那裡,整個人都不好了。
直直瞪著周晉:“周莊主在開玩笑吧。”
雖然他們二人地位懸殊,肖展清卻神態自若,不卑不亢,沒有半點情緒外露。
不愧是東方皇朝叱吒一時的肖太師。
不愧小皇子如此忌憚肖展清,這個人物太不簡單了。
“沒有,我很認真的。”周晉當然不會白來的,他就是來提親的,認認真真,他都豁出去莊主夫人的位置了。
“可是小女已經許配給了鐵帽子王爺,老夫想,周莊主應該是弄錯什麽了。”肖展清始終皺著眉頭,其實已經不滿了。
“似乎鐵帽子王爺與夜家的大小姐有婚約在身,而且至今沒有解除婚約哦。”周晉也不在意,淡定如初,語氣更是隨意。
他說的都是事實。
其實肖展清是不想將事情弄得太複雜,甚至現在也要毀了肖凝和西門飄雪的口頭婚約,他不會讓肖凝去反東方皇朝的。
絕對不能那樣做。
為了皇室,肖展清可以犧牲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幸福。
“是。”肖展清應了一聲:“不過老夫確實口頭應下了鐵帽子王爺對小女的婚事。”
“鐵帽子王爺可是不怎麽安份哦。”周晉卻是不慌不忙的說著,面色始終未變,在肖展清面前,他倒是收斂了許多。
他知道若再顯出自己野性的一面,肖展清可能當時就會讓自己掃地走人。
其實他來提親,還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
肖展清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不管鐵帽子王如何,這婚約在未毀之前,老夫不能給周莊主任何的答覆。”
他倒是一個十分正派的人。
當然他這正派,卻讓肖凝有些無奈。
“沒關系,本莊主能等,等到凝兒姑娘與鐵帽子王爺毀掉婚事。”周晉說的很認真,他既然來了就不是開玩笑的。
而且他是勢在必得的。
就算他不喜歡肖凝,也要與西門飄雪爭個高下。
肖展清狠狠皺眉,卻沒有接話,一邊看向坐在一旁十分沉默的寧默。
對於寧默的出現,他也有幾分防備的,畢竟上一次在夢月山莊,他可是設計了一出好戲,若不是西門飄雪的身手了得,可能他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就得死在那地宮裡。
所以對這個年輕人,肖展清更多的是無奈。
他當年並沒有負了那女子,只是那女子太過多情罷了。
寧默始終一言不發,他其實更想看看,肖凝的母親是什麽樣子的,真的比自己的母親還要優秀嗎?
其實寧默與他的母親長的很像。
更多了幾分他母親那與生俱來的憂鬱氣質。
“要是二位莊主要執意如此,老夫也別無它法。”肖展清雖然不了解周晉,不過想到祁幽山莊那樣的勢力,他便已經否了。
他不想自己的女兒在那樣的環境下生活,每日裡除了勾心鬥角,便是爾虞我詐。
他可一直都將肖凝捧在手心裡的。
就這麽一個女兒,當然要為她考慮得十分周到才行。
“打擾肖大人了,晚輩先行告退。”周晉倒是有禮有度,進退得宜,他現在提親,根本不可能得到答案,所以他也只能等在這裡。
他要讓肖展清知道西門飄雪這次來白虎關的目的,一旦肖展清知道這裡的一切都是西門飄雪一手安排的,目的便是為了奪兵權,想來肖展清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肖凝嫁給西門飄雪了。
不過他想的也有些多,雖然四門不比四國,可是地位不凡,肖家一樣不想高攀的。
肖展清當年懇放下一切勢力離開,也是為了肖凝這個女兒。
只可惜,錯信了鎮南王,險些毀了肖凝。
他現在覺得,連鎮南王那樣的家勢都不適應肖凝了。
只有讓肖凝留在白虎關這樣的境地,才能讓她放棄謀逆的想法。
一邊想著,肖展清就輕輕歎息了一聲,肖凝的想法太大膽了,是他一輩子都不敢想的,聽到都覺得是罪過了。
離開肖府,周晉和寧默也都不說話,自顧自的向前走著,沒有什麽目的的樣子。
“你要娶肖凝,沒有可能。”直到上了馬車,寧默才開口說道:“除非肖展清死。”
“你想借我的手殺肖展清嗎?沒可能。”周晉柔弱無骨的倚在馬車一角,一旁兩個侍妾拿著扇子一左一右,輕輕扇著。
寧默卻白了他一眼:“我在你心裡,一直都這樣小人嗎?”
“也不算什麽君子。”周晉無所謂的說著:“你要這天下,也是為了對付肖家吧。”
寧默想要尋白玉盒子和鳳女,更想得到龍牌,目的定是這天下江山了。
得了龍脈,便能得天下。
沒理周晉,寧默只是靜靜看著車外,白虎關的夜晚很靜很靜。
只有“嗒嗒”的馬蹄聲,顯得有些空曠。
“其實上一代的恩怨,真的沒有必要一直計較了。”周晉歎息一聲:“計較又如何,你忍心對肖展清夫婦下手嗎?”
見寧默還是不搭理自己,周晉又繼續:“一旦你殺了肖展清,肖凝也會不顧一切的殺你的。”
肖凝是寧默心裡的一個禁忌,想到肖凝,他抬手揉了一下額頭。
自己就是放不下肖凝,也放不下肖家的仇恨。
“說到底,寧家人就是太多情了。”周晉閉了閉眸子,一臉享受的樣子:“不過,你放心,我娶了肖凝之後,她如何要殺你,我都會袖手旁觀的,兄弟和女人,我哪一個也不幫。”
聽這話,寧默瞪了周晉一眼:“我們算兄弟嗎?”
氣得周晉抖了一下手臂,猛的睜開眸子,面上已經一片冷寒之色。
兩個侍妾嚇得一個激靈,一個掉了手中的扇子,立即跪了下去:“奴婢該死,主人開恩……”
更是磕頭如搗蒜。
“回去領罰吧。”周晉的面色還是冰冷的,抬腳踢開那位侍妾,沉聲說道。
那侍妾不敢說什麽,縮在角落裡不敢再動了。
另一位侍妾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不要拿女人撒氣,這若換作肖凝,今天你們就血拚了。”寧默狠狠擰眉,想到周晉對女人這樣無情,突然就很擔心肖凝。
“你還是擔心小美人。”周晉搖頭:“不要對女人動情,那樣你會很慘。”
他就無法理解寧默的心思。
那樣的女人的確光華滿身,可是,卻是一般人招惹不起的,特別像寧默這種癡情種,更不宜招惹,只會讓自己沒有退路。
閉了閉眸子,寧默又不說話了,他在周晉面前不會否認什麽,他的確對肖凝動情了。
不得不面對。
每次想到自己對肖凝動心,就忍不住想殺了自己,可是卻無法改變自己的心。
周晉也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隨即又握了一下拳頭:“肖凝,我一定會娶回祁幽山莊的。”
“肖展清,這個人還真讓人琢磨不透。”回了客棧,周晉也沒有睡意,坐在房間裡瞪著寧默。
拿著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沒理周晉,寧默自顧自的喝了起來,面上的表情一成不變,冰山一般。
他在想什麽,無人知道。
一直都這樣沉默的,如他的名字一般。
“你倒是說句話。”周晉不爽,若不是因為寧默,他也不會被攪進來,現在,竟然無法抽身而退了。
“我想……你和西門飄雪都未必能娶到肖凝。”寧默慢條斯理的開口,也不看周晉。
“哼,你能嗎?”周晉冷哼,隨即一笑:“你若能娶肖凝,我便將祁幽山莊拱手相讓,如何?”
“我不會娶仇人的女兒。”寧默冷笑:“想當初我還想著娶了肖凝,讓她也償償我母親這一生所受的苦,不過……她與我母親不一樣,太不一樣了!”
說到這裡,寧默的臉色蒼白了許多,握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著。
他這一生,都無法走出自己母親的陰影了。
已經毀了他的一生了。
他知道,當初苗雲理欲要殺了肖凝而娶肖嵐,肖嵐沒有哭天喊地跪地求情,反而是強勢的逆襲,最後當著天下人的面,羞辱了鎮南王世子。
讓天下人都認為,不是苗雲理要休肖凝,而是肖凝要休掉苗雲理,自己的母親要是這樣的魄力,就不會那樣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