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門飄雪也學著她的模樣潛進水中，然後在沙地中摩挲，很快也摸到一條鐵鏈。

  心底也是翻江倒海一般，肖凝看著他，正色道:“用力拉。”

  西門飄雪了然，兩人漸漸用力，緊接著，四下一陣震動，眼前的四扇石壁緩緩打開，肖凝勾唇一笑，道:“時間太短，快過去。”

  看著四扇門，西門飄雪有些猶豫:“四個，進哪個?”

  肖凝想都沒想:“隨便，都比淹死在這裡好。”

  話罷，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滾進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扇石壁中。

  而石壁的後方，卻是一條甬道，兩側有燈座，肖凝平息下自己的呼吸，伸手在甬道的一側敲了敲，很快兩側的燈座便亮了起來，模樣和肖凝一開始進來的那條甬道十分相似。

  西門飄雪看了看，道:“這裡是連環陣，看起來是一樣的，其實這裡應該是地下一層。”

  不置可否的，肖凝點點頭，道:“這個建造魔月宮的人，應該是個盜墓的。”

  西門飄雪皺了皺眉，問道:“為何這麽說?”

  其實沒有什麽依據，肖凝笑笑:“這裡的風水好。”

  肖凝走了幾步，突然看到前面出現幾個黑色的輪廓，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西門飄雪跟著她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四個男性雕像，蹲在石座上，面朝四方，不知道在跪拜什麽。

  肖凝見慣了這類詭異的樣子，也不吃驚，仔細看了看，發現他們的服飾看起來有點像是少數民族的感覺。

  不由多看了幾眼。

  倒是西門飄雪一點都不吃驚，道:“這是西泠皇朝，白族人的裝扮。”

  不知道為什麽肖凝忽然想起白雪，看她渾身雪白的樣子，說不準就是白族人。

  正想著，西門飄雪指了指前方道，這樣的格局，那裡應該有一處機關。

  肖凝點點頭，腳下小心的走著，吃了上次暗弩的虧，這次她十分謹慎。

  到了前方，肖凝發現那裡有一處羅盤，刻著東南西北的方向。

  肖凝伸手轉了轉，有暗格被碰觸的聲音，緊接著眼前的甬道一下子變得寬敞無比，肖凝愣了一下，才發現甬道兩旁的牆壁是可以移動的，剛剛按下的機關，剛好讓牆壁收了回去。

  剛好將牆壁擋住的暗門給露了出來。

  看著這樣的變化，西門飄雪上下看了看，道:“我們快走，一會兒，這甬道怕是要閉合了。”

  肖凝點了點頭，;兩人加快了步伐，推開暗門，然後取代之而起的是看不見盡頭的長廊，以及當空的明月，廊外爭奇鬥豔的花木。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兩人都大吃了一驚，突然懷疑起這一切是否真實。

  不過肖凝也看多了機關，訝異了一下，就接受了眼前的景致。

  “這裡是真的嗎?”倒是西門飄雪有幾分懷疑。

  肖凝伸手碰了碰長廊兩側的花木，道:“像是真的。”

  輕輕皺眉，西門飄雪也看了看天空，笑了笑，不可思議道:“難道我們走出了魔月宮?”

  “沒有……”肖凝之所以這麽肯定，是因為她看見了藏在花木中的白雪，挑了挑眉，她看著那處，笑道:“出來。”

  白雪見自己已經暴露了，乾脆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身上裹著那會兒肖凝脫下來的外袍。

  而西門飄雪那會兒進玉門的時候，白雪已經開了機關躲了起來，所以並沒有看見白雪，如今一見，不由愣了一下。

  跳下來的白雪打量了西門飄雪一陣，又看向肖凝，道:“壞女人，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竟然逃了出來。”臉上帶著冷意。

  更帶著敵意。

  白雪如何，肖凝都不在意，乾脆坐到了長廊的欄杆上，看著她，笑道:“那會兒給你衣服，你不是不穿嗎?現在怎麽穿上了?”

  這話讓白雪白得像紙的臉上閃過一絲別樣的顏色，怒聲道:“我想穿便穿，不想穿便不穿，與你這個壞女人有什麽關系。”說到這，頗有點小女孩與人鬥氣的感覺。

  西門飄雪聽出來肖凝和這個長得奇怪的小女孩見過，不由皺了皺眉，道:“她是誰?”

  不等肖凝回答，白雪先一步開口:“我是這裡的主人，白雪。”她突然停住，身上散發出一股比千年寒冰還冷的氣息，而在那股氣息當中，明顯地透露出一股深濃的仇恨:“你們是什麽人?是為了什麽而來，魔月宮幾百年無人問津，你們又是怎麽進來的?”

  感覺到她身上的怒意，西門飄雪拉著肖凝站定，不自覺凝神戒備起來，以防她突然襲擊。

  “我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只有你一個人，還是還有其他人?你的父母呢?”肖凝看著她，怎麽也想不到一個看似五六歲的小女孩，是怎麽在這危急重重的地方活下來的。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還有阿九。”

  阿九肖凝知道是那隻銀狐狸，只是眼前的女孩……頓了頓，她又道:“你才五六歲，一個人怎麽在這裡生活，不要騙人。”

  只見白雪詭異一笑道:“誰跟你說我才五六歲，我已經一百零八歲了。”

  肖凝聽完，不由一笑，道:“小東西，你這個玩笑很好笑。”

  見她這般，白雪臉色一沉，怒道:“無知。”

  “哦，那你倒說說看，我怎麽無知了?”肖凝也不惱，繼續坐在廊道邊上的木檻上，看著她。

  倒是西門飄雪有些發怔，看著白雪，良久，問道:“你練的長生訣?”

  白雪轉眼看著西門飄雪，轉了轉眼珠:“原本看你有幾分帝王相，沒想到你還真有帝王命，既然知道長生決，想必你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你是誰?”

  這話讓西門飄雪挑了挑眉:“東方皇朝，西門飄雪。”

  “東方皇朝?”白雪皺了皺眉.“我生來就在這魔月宮，只知道舜朝滅亡後，分了四國，原來……”

  她的話沒說完，轉身隱入廊外的花木叢中。

  轉眼間消失不見。

  肖凝一驚，就要站起身，結果被西門飄雪拉住：“不用擔心，她如果要甩掉我們，隨時都可以。”說到這裡，他眉一揚，想起之前的事，臉立時冷了下來。

  “你怎麽了？”肖凝被他變化多端的情緒弄得一頭霧水。

  西門飄雪抬頭看著月亮，皺了皺眉，淡淡問：“亂世要來了。”

  被西門飄雪拉著手臂，肖凝沒有動，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白玉盒子一旦現世，就證明著一切都要大亂，她倒是不覺得吃驚，改朝換代是每個歷史上都會出現的結果。

  “若是……若是以後，本王也要攙和進去，你會一直在本王身邊嗎?”他的眼睛盯著肖凝，沒有移開的意思，顯然是不得答案誓不罷休。

  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如此執著於這一個原應無關緊要的事。

  肖凝看著他，斟酌再三，終於開了口:“世事無常，誰也說不準，不過……我會盡量。”

  她不是個輕易許下承諾的人，在她眼中萬事都不會輕易定論的，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西門飄雪這麽問她，其實她腦子裡根本就沒想，就想說願意的，但是等她冷靜下來，又不得不考慮一輩子這麽長，她怎麽能輕易應下。

  得到這個答案，西門飄雪莫名地松了口氣，看著她，笑道:“這個答案本王很喜歡。”

  肖凝心弦微顫，沒有應，目光從他臉上落往廊外。

  白雪已悄無聲息地回轉。

  懷裡抱著狐狸。

  “你們兩個死到臨頭了，還這麽膩歪歪的，也不知羞恥。”白雪的聲音冰冰冷冷的。

  肖凝看著她發育不良的樣子，笑道:“與你一百歲高齡還只能玩狐狸比起來，羞恥算的了什麽。”

  “你！”白雪瞪著肖凝，一臉的怒意，倒是西門飄雪，淺淺一笑，道:“前輩勿怪。”

  白雪抱著狐狸。

  也一屁股坐到木欄上，看著西門飄雪，又看了看肖凝一臉不屑，才又看向西門飄雪，道:“你面相好，又懂禮，怎麽會看上她。”

  西門飄雪笑笑，不說話，肖凝也不說話，倒是白雪有些尷尬，咳了一聲，轉了話題道:“這麽多年來，你們是第一個與我說這麽多話的人，雖然……挺不招人喜歡，但是卻也一解我的寂寞，只要你們不在魔月宮搗亂，我可以送你們出去。”

  肖凝眯了眯眼，打量她，道:“你看起來可不是這麽好心的人。”還是一臉的防備。

  抱著狐狸，白雪撇了撇唇，譏道：“我白族人說話，向來守信用，倒是你們中原人，一個個狡詐的很。”

  此話一出，肖凝身體微僵，不著痕跡地站起身，笑道：“原來你真的是白族人，你是西泠皇朝的人?”

  而此時白雪被堵了下，半會兒才幽幽地道：“是，我是白族人，但是卻不是西泠皇朝的白族人，我是舜朝的白族。”她眯起漆黑的美眸，往向天上的月亮，那神態是說不出的憂傷。

  “可是舜朝已經滅國幾百年了。”肖凝看著她，道:“你的祖先不會是在舜朝的時候，就住到這魔月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