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就是現在藍家有什麽異動,你們文家也能解決?”肖凝這樣想著,用力點了點頭,試探一樣問道。
如果文家的人能破解藍家的馭獸之術,那麽森林裡那個人的存在,他就應該是知道的。
他明知道有馭獸師在裡面,他卻不顧西門飄雪的死活,如果真是這樣,她對這個文少只有防備,絕不會再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話。
文少聳了聳肩膀:“是文家不錯,不過,不是文家的人,而是文家的長生教。”
他也是一臉的無奈:“要是我能破解馭獸術,就不會成為文家的未來家主了,而是長生教的教主。”
眼底還是帶了一抹笑意,那笑很柔和,看著肖凝時,多了幾分探究。
他明白,肖凝的每一句話說的都是有深意的,這絕對是對自己的試探,他也要很小心才行。
這個女子不比常人,她的心思太過慎密了。
讓他有一種頭痛的感覺,似乎也只有西門飄雪能受得了吧。
“原來這樣……”肖凝這才點了點頭,還是側過身體抬頭深深看了文少一眼,眼中的還疑很明顯。
她也沒有掩飾的意思,她就是還疑文少有意讓西門飄雪受傷。
“我那時將身上的箭全部射向了那些野獸,是西門太擔心你,讓我去救你的。”文少終於受不了肖凝的眼神了,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
倒是沒有發火,只是少了那份溫和。
多了幾分嚴肅。
也是,被別人用這種眼神一直盯著,誰也受不了吧。
“原來如此。”肖凝也聳了聳肩膀:“多謝了,西門這家夥也是,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擔心別人……”
後面的話很輕,聲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語。
文少當然沒有接話,他在想,要是肖凝是天命鳳女,不管她有多麽不討喜,他都能忍受的……
到了肖府門前,肖凝直接擺了擺手:“好了,天色不早,皇城很亂,文少還是快些回皇家別苑吧,想來,甄莊主他們已經回去了。”
“明天見。”文少也沒有糾纏,他做事也一向是乾脆利落的,該說的都說了,對方信與不信,都與他沒有關系了。
這就是他的做事風格。
也是文家的風格。
現在的文少已經很有文家少主的風范了,絕對不輸老家主,只是他還需要自己的勢力。
因為盯著這個家主之位的人太多了,而這個家主之位更是以能者居之,他雖然是人人承認的未來家主,卻隨時都有可能被他的弟弟們替代的。
所以他要不斷的進步,止步不前是絕對不行的。
直到文少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裡,肖凝才推開肖府的大門,卻沒有走進去,而是一縱身躍到了自己的房頂上。
“你是藍家後人嗎?”肖凝一把匕首已經抵在了房頂之人的脖頸上,就知道這個人不會善罷甘休的,竟然找來了肖府。
看來送信之人也與他有關系。
“你很聰明。”在林子裡遇到的藍衫男子手執玉簫淡淡笑著,根本不在意肖凝手中的匕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渾身上下透著清冷的氣息,更帶了一抹與世隔絕的鉛塵不染。
與塵世中的一切格格不入。
修長白晰的手指把玩著手中的玉簫,就那樣直直看著肖凝。
“你來肖府做什麽?”肖凝卻有幾分緊張,不是她害怕,而是覺得現在的事情已經無法掌控了,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
“來看你啊。”藍衫男子只是淡淡笑意,說的很隨意,也很誠懇:“你沒有什麽事吧?與文家的人相處,可要小心一些哦。”
“你們與文家有世仇吧。”肖凝沒有收回匕首,就那樣直直看著藍衫男子,不錯過他的一點點小動作,一旦他有什麽過激的行為,她手上的匕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想來,你已經知道了。”藍衫男子輕輕點頭,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天空中有點點繁星,藍衫男子一抬眸,眸底全是閃亮的星星。
讓肖凝有一瞬間的怔愣,險些就陷進他的眸子裡。
“是的,文少都已經說了。”肖凝點頭,一邊動了動手指,那匕首離藍衫男子的脖頸更近了些,好在隔著衣領,不然已經將他的皮膚割破了吧。
這個家夥也是細皮嫩肉的,皮膚白晰,吹彈可破。
那修長白晰的手指,讓多少女子羨慕啊。
配上那支玉簫,真的太完美了,讓肖凝突然不忍心破壞這樣的美好了。
緩緩收了匕首在袖子裡,還是瞪了他一眼:“你的朋友傷害了我的朋友,你是來認錯的嗎?”
“你那個朋友可是在利用你哦。”藍衫男子笑了笑,好像早就知道肖凝不會殺他。
“這個不用你管,我只知道你的朋友傷害了他。”肖凝冷啍一聲,眸底閃過一抹殺意:“你不打算做點什麽嗎?”
“有神醫葉莊主在,一定不會有事的,最多是痛苦一點,而且他受了傷,你不是就自由了嗎,沒有人日日纏著你了。”藍衫男子說的隨意,似乎對肖凝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你一直在調查我?”肖凝的眸子一暗,冷聲喝道,就要抽出毒針來,她不喜歡被人監視著,特別是這種陌生人。
是敵是友都難以分辨。
“不,我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這皇城誰人不知道肖大小姐。”藍衫男子沒有動:“其實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有目的接觸你的。”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肖凝冷冷回著,手中已經捏了毒針:“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都是利用關系,不如我們也合作一把。”藍衫男子就坐在那裡,抬頭看著遠空,眸底一片清澈。
說出來的話,更是輕松隨意,仿佛在說今晚的星星真多!
“你要什麽?”肖凝也坐了下來,看著遠方,手中始終捏著那根毒針。
“要去文家。”藍衫男子說的很直接:“報仇。”
“你能給我什麽?”肖凝沒有半點意外,在知道了文客與藍家的關系之後,也知道這個人出現的目的,對於這樣直言不諱的合作,她倒是不反感的。
他說的對,都是利用關系,與誰合作都一樣。
“你想要什麽?”藍衫男子終於轉過頭來,極認真的看著肖凝:“只要你開口,藍家一定能做到。”
“似乎太大手筆了。”肖凝突然就笑了,對於藍衫男子這認真的表情,她真的無法承受了:“我連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如何與藍家合作呢?”
“因為你可以接近文家的人。”藍衫男子卻沒有笑,說的極認真。
“就因為這個?”肖凝覺得不可思議了,這樣一個理由,真的無法說服她相信藍家的人。
畢竟這些人都是極危險的。
接觸的多了,自己也會身處危險當中。
藍衫男子很認真的點頭:“就因為這個,已經足夠了。”
“你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肖凝聳了聳肩膀,也不敷衍對方:“我想我們無法合作,你可以另請高明。”
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手,準備跳下房頂。
最後還補充了一句:“以後不要來肖府了,他們都膽子很小的。”
“你的管家膽子可是大的很。”藍衫男子沒有動,就那樣饒有興趣的看著肖凝的背影,也不阻攔她。
“嗯,這一點我承認,不過,也容易被你們嚇到的。”肖凝的動作滯了一下,卻沒有回頭,輕聲應了一句,縱身飛下了房頂。
徑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連蠟燭都沒有點,和衣躺在床上,閉了眸子便開始假寐。
現在已經三更天了,肖府極安靜,看樣子,狗剩不在府上,不然他一定會在府門前等著自己的,她也不想揭發狗剩。
至少他將他的真實身份告訴了自己,也算是極有誠意了。
她不想要求太多的。
畢竟有些人只是生命中的過客,要求太多,也沒有意義。
好半晌,肖凝才翻了個身,因為她知道房頂上的人已經離開了。
才翻身坐了起來,她根本無心睡眠,心頭總是惦記著西門飄雪的傷勢。
不管他先前如何利用了自己,總歸也是幫到了自己,若沒有他在背後支撐著自己,根本撐不到今天吧。
在天牢的時候,若沒有西門飄雪,她也等不到見到太皇太后。
所以,總的來說,她能有今天,西門飄雪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雖然奸詐狡猾陰險了一些,卻與她肖凝是一路人。
所以,她還是決定去鐵帽子王府看看他。
悄然出了肖府,肖凝快速向鐵帽子王府走去,夜裡的街道極靜,有淡淡的月光灑下來,照在青色的路面上,顯得格外的冷清。
路上根本沒有人,只有肖凝自己的身影投在地面上。
鐵帽子王府佔地面積很大,不比皇宮小,所以,肖凝走進去,還是費了些時間才找到西門飄雪的房間,更讓肖凝有些不滿,這王府沒有多少人,卻佔了這麽大的地方,還真是浪費土地資源。
西門飄雪的房間還亮著燈,不過並沒有其它人。
聽了一會兒房間裡的動靜,肖凝才悄悄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來了!”西門飄雪躺在床上,面上還帶著笑意,就是整個人已經裹成了粽子。
“來了。”肖凝也沒有意外,只是緩步走了進去:“你怎麽樣?死不了吧!”
“我怎麽舍得死呢,我死了,你怎麽辦啊。”西門飄雪的笑意更深了,他一直都沒有睡,甚至將葉寒天幾個人都請走了,就是在等肖凝。
他相信肖凝會來的,沒有理由的相信。
“你死了,我一定會大肆慶祝一番的。”肖凝瞪了西門飄雪一眼,低下頭細看他身上的紗布,有的地方還有血滲出來。
真的傷的極重。
“為夫好傷心啊,為了娘子,為夫險些就成了那群野獸的晚餐。”西門飄雪做傷心狀,想用手捂著心口,卻不能動,只能扯了扯嘴角。
“以你的身手,擺平那些野獸不是問題吧?”肖凝還是有些疑惑:“那個馭獸師一直沒有動過,到最後才吹響了玉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