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不敢再造斥了,四周也終於安靜下來了。
肖凝和藍阡文坐了下來,準備好好談一談,只是肖凝的眼角余光一直都在打量四周的環境,她在想著如何能將肖玄紫帶下山。
怕是會有一場廝殺了,一定不會容易。
“我的條件很簡單,我放了肖三公子,你殺了文少。”藍阡文一邊把玩著玉簫一邊說著,隨即又想到了什麽:“我送你的蠱蟲很好用吧?”
這時肖凝才想起了什麽,自己手腕上還有一隻玉鐲,是母親留給自己的,救命之物。
可是現在她與母親已經天人永隔了。
心頭又是狠狠的痛了一下,一邊用力握了拳頭,臉色微微泛白:“好用,很好用呢,不過我想知道,你從哪裡得到的?”
肖凝覺得這件事一定有蹊蹺,自己的外婆若還活著,母親不應該隻字不提的。
“這個嘛……是秘密。”藍阡文只是笑著,雲淡風輕的樣子,可以說,現在一切都他的掌控之下了,只等時間了。
“如果這是秘密,我們應該沒有什麽好談了的。”肖凝起身,了無興趣的樣子,她不喜歡邁關子,一向都是喜歡直來直往的。
“肖姑娘是想著三公子上山呢,還是下山呢?”藍阡文卻沒有動,淡定如初的問了一句,玉簫已經放在了唇邊。
“這個你不必知道了,藍公子如此沒有誠意,我不敢與你合作。”肖凝冷聲說著,手始終放在腰間的琴上。
一邊聳了聳肩膀,藍阡文一邊站起身來,文昌已經提了劍站在肖凝對面了,他當然不能讓肖凝離開的。
來到了這裡,要麽合作,要麽死,一定不會放活口離開的。
“好,我表達一下我的誠意。”藍阡文也是拿肖凝沒有辦法了,正了正臉色:“這蠱蟲的確是我從苗疆得來的,不過不是你外婆交給我的,因為你外婆早就仙逝了,不過你似乎對你母親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啊。”
肖凝抬頭,皺眉看他,有幾分不爽,她是穿越來的,當然了解不多,不過不能說出來罷了。
見肖凝一臉不爽的模樣,藍阡文聳了聳肩膀繼續說道:“交給我蠱蟲的是你外婆身邊的下人,說是你母親有朝一日會用到這些蠱蟲的,所以你外婆離開前,交待過中原一有人去苗疆,提到肖家人,就將這蠱蟲交出來。”
“你如何知道的。”肖凝看藍阡文,深深看著,臉色微微泛青,嘴角緊緊抿著。
藍阡文也深深看著肖凝,現看肖玄紫和文昌,此時連暗裡的南月明宇都想知道藍阡文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這真的很神秘的感覺,特別是苗疆的一切,都帶有神秘感。
被藍阡文看著,肖凝有些不自在,狠狠皺了一下眉頭,又瞪他:“將話說完,不要說到一半。”
藍阡文又歎息一聲:“其實很多人不知道,其實你母親姓藍。”
這話是對著肖凝和肖玄紫說的,一字一頓,聲音不高,卻能聽得清清楚楚,真真切毀。
你母親姓藍這幾個字在腦海裡飄蕩著,久久都無法散去,讓肖凝覺得頭有些暈,真的好暈!
連肖玄紫都覺得自己幻聽了,瞪著藍阡文,咬牙:“你胡說,我母親不姓藍……”
他當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了,藍家人可是天下人得而誅之的。
自己的母親怎麽會姓藍呢?
“那你知道你母親姓什麽嗎?”藍阡文反問了一句,這可他最後的底牌,一直沒有說出口,就等今天呢。
肖凝是真的不知道,她不能無緣無故跑去問自己的母親姓什麽,那樣只會讓人更還疑她。
所以她看向了肖玄紫,只是看他的樣子,他似乎也不知道。
“原來都是藍家人,不裝什麽清高。”文昌冷哼一聲,不屑的看著肖凝和肖玄紫:“你們藍家當年被滅了族,你們現在能忍著嗎?”
肖凝看白癡一樣看了文昌一眼:“是被誰滅族的你知道嗎?”
“誰?”文昌被問的懵了一下,反口問道,直直看著肖凝。
藍阡文知道肖家人不會輕易接愛這個事實的,忙輕輕咳了一聲,這肖凝是想提醒文昌,自己在利用他了。
肖凝太聰明了,不好利用,更是囂張無比,當然也有幾分資本。
“文家啊。”肖凝沒管藍阡文的感受,反而大聲說著:“所以,就算要報滅族之仇,也是先毀了你們文家。”
“那是文家老祖宗乾的,與我們後代無關。”文昌竟然白癡的笑了笑,不屑一顧。
他還真不是一般的弱智。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肖凝冷哼,又看向藍阡文:“既然都是自己人,當然要為老祖宗報仇了,我答應你的條件。”
肖玄紫有些僵,看向肖凝:“小妹……”
肖凝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現在要靜觀其變了,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先拖延一下時間,看能不能想到辦法讓肖玄紫下山了。
“肖姑娘當真如此想。”藍阡文卻不敢信,肖凝答應的太痛快了,反而讓他不敢相信了。
肖夫人姓藍,卻是一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當然,誰讓我們也是藍家後人呢。”肖凝笑眯眯的應著,那樣子,任何人都猜不透她的心思和想法。
“可是父親活著,一定不會同意的。”肖玄紫有些急了,他可不想助藍家人。
“父親已經死了。”肖凝的語氣低了幾分,低了頭,掩了眼底的情緒,一邊歎息一聲。
“沒關系,只要這裡的事情一解決,我便助你們報仇,平了夢月山莊。”藍阡文忙承諾道。
他現在急平了文家堡和長生教,只要這兩處不複存在了,這世界上就無人能克制他的獸群了,到時候,天下還是他們藍家的。
“好啊。”肖凝很好說話的樣子:“那就這樣說定了,只要我殺了文少,就全部解決,對吧?”
“小妹,你瘋了。”聽到肖凝說要殺了文少,肖玄紫再一次不能接受了,低聲喝問,眸底有幾分冷戾。
“三哥,我沒瘋,我們要面對事實。”肖凝卻搖了搖頭,說的一本正經,才又看藍阡文:“那我現在就回文家堡,等待時機除掉文少?”
這一切都太過容易了,藍阡文也有些無法接受,不知道如何應肖凝的話了。
“對了,我還有一個條件,就算文少死了,也不能讓文昌做家主。”肖凝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一邊說一邊看著文少,嘴角還帶著笑意。
藍阡文卻因為她的話,臉色一暗,他就知道肖凝不會這麽容易答應助自己的。
她明明就是在敷衍自己,還想要借機挑撥離是他和文昌的關系。
連肖玄紫都忍不住想笑了,他也知道肖凝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好了,肖姑娘,你若應了,可以上山了,很簡單,只要殺了文少。”藍阡文不想和肖凝廢話了,這個女人太讓人琢磨不透了,一時半刻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
“嗯,可以,不過我要帶上三哥一起上山。”肖凝應的十分痛快,一邊用力點頭。
“不可以。”文昌氣的要死,一邊狠狠瞪著肖凝,一邊大聲說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嗎?你將肖玄紫帶回山上了,你們就能反攻我們了。”
這一次文昌還算長腦子,沒有直接上當。
肖凝卻笑了笑,眸底有了幾分冷意,她也知道,藍阡文不會這麽輕易上當的。
她到底是想拖延一下時間而已。
而肖凝的臉色卻沒有什麽變化,只是看向藍阡文。
藍阡文也在笑,就那樣直直盯著肖凝,捏著手中的玉簫沒有動,只是面色有些冷了。
“怎麽?”肖凝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眨了眨眼睛問道:“不可以嗎?”
“你上山之後,是要商議著如何對付我和文昌吧。”藍阡文緩緩開口:“我沒有騙你,你的母親真的姓蘭,是我的親姑姑。”
“有證據嗎?”肖玄紫才不想和藍家為伍呢,他如何也無法接受自己的母親是藍家人的事情。
“這還需要證據嗎?”藍阡文冷笑,一邊眯著眸子。
“我娘並不識得你。”肖玄紫的面色已經青黑一片,直直瞪著藍阡文,在他的腦海裡,藍家人就是十惡不赦的存在。
能遠離就遠離,絕對不能沾染上。
“當然,要是識得,我也活不到今天了。”藍阡文歎息一聲:“這些年來,藍家人都是躲躲藏藏的活著,就是姑姑也是隱姓埋名的吧。”
肖凝和肖玄紫對視一眼,卻不為所動,只是搖了搖頭。
“肖姑娘,請吧。”隨即藍阡文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只要文少一死,我立即就放了肖三公子,如何?”
這是鐵定不會放人了。
肖凝卻搖了搖頭:“不太好。”她的眼角余光已經看到文少帶了幾位長生教的長老下山了,就在不遠處。
雖然現在長生教的琴殺之術已經大不如前,不過幾位長老齊齊對上藍阡文,應該還是有些勝算的。
所以,肖凝才會如此的囂張,不將藍阡文放在眼裡了。
“走。”肖凝的話剛落,便抬手扯了肖玄紫的手臂,手中飛出了幾根繡花針,直直對上了藍阡文,而暗中的南月明宇則一掌拍向文昌。
文昌的反映慢了一拍兒,被南月明宇一掌拍中,整個人後退數步,手中的劍更是直接落在了地上,嘴角血跡斑斑,一臉的不可思議。
藍阡文的眸底也有幾分震驚,緊接著簫聲起,殺氣現。
四周的獸吼聲也第一時間傳進了眾人的耳朵裡。
這獸吼聲驚天動地,整座山都為之顫動,肖凝拉著肖玄紫的手僵了一下,才繼續向山上走去。
幾位長老和文少一字排開,每人手中一把古琴,也是十指紛飛,面色嚴肅。
他們中大長老曾經見識過藍家人的本事,在當年滅藍家時,也出過一份力。
不過,這些年過去了,太平盛世下,藍家又被滅族,他們也就忘本了。
所以這琴殺之技生疏了許多。
好在文少和肖凝先後上山向他們求教學習,才讓他們的琴殺之術不至於廢掉。
琴聲和簫聲混合在天際,獸吼聲不為斷,卻遲遲沒有上前。
南月明宇扶著肖玄紫快速下山,肖凝則立在文少的身旁助陣。
她也感覺得到,藍阡文的簫聲十分混厚,他們的琴聲有被超壓之感,一時間也有些焦急,面色有些蒼白。
他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下山的肖玄紫和南月明宇,若獸群騷動,他們二人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