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殺我爹?”
南宮雲走過去,靜靜站了片刻,才問。
他紋絲不動,似乎並沒有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目光朝她身後看去,落在司馬凌晨身上。
“九弟,別來無恙。”他勾起唇,有些不屑的眼神掃過南宮雲:“原來這才是你那位傳言驚采絕豔的王妃,看著倒是不像。”
她才懶得計較這些話,目光有些冰冷的看著他。
“為什麽殺我爹。”
他嗤笑,“你爹是誰?”
“不要跟我打啞謎了,侯爺縱然不是什麽好人,可也不見得是可以讓你隨便一刀斃命的吧。”
“呵呵,你並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事情,所以沒有資格站在這裡說這些話。”他深邃的眼眸一下子湧上了殺意,看著南宮雲也帶著一種嗜血的恨意。
她倒退一步,被這個男人的眼神震住,裡面究竟有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
“殺了他已經是給他最大的寬容,我本是要讓他生不如死。”
“那皇宮裡的那些事情呢?”
他繼續冷笑,這一次終於認真的看了她:“你真聰明,竟然可以解開那些毒,換了那些禦醫,就是賠上一整個太醫院,都沒有人有這個本事吧。”
“這麽說來果然是你。”
“我從來就沒有不承認,是你們太蠢了,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我母親的死,總是要有人賠罪。”
“你瘋了嗎?”
“哈哈哈。”
他背過身去,隻留下一個背影給他們,緊接著那管冷硬的聲音繼續說:“如果不是因為秦相跟你爹,我母親怎麽會被逼死呢?”
南宮雲的眉頭可以夾死蒼蠅,她壓抑著怒氣問:“難道因為他們,所以你要連累無辜嗎?王爺跟皇后呢?你對他們下毒,還有先前無辜被害死的婢女,難道他們也跟你有仇嗎?”
司馬凌琪陷入很長的沉默,也看不見她臉上是什麽表情。
“那些人與我無關,我並不想說什麽,現在我已經在這裡了,你們想要報仇的,盡管來吧。”
“七哥。”司馬凌晨突然喊了一聲。
“九弟,這件事情,對你我沒有什麽好說的,你也只是運氣不好,原本我沒想過對你下手,可你偏偏要揪著不放,我也只能對不住你了。”
“原因?”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我本是想要對大哥下手的,要怪也只能怪你運氣不好。”
“你卑鄙,這麽做連累了多少無辜之人,就算你現在被關在這裡,用你的性命來賠償,可那些無辜之人已經活不過來了。”
“我母親難道就不無辜了嗎?既然在深宮中,就該做好準備,你們這麽天真,又怎麽會謀權呢?”他側目一看,露出厭惡:“五十步笑百步,你們問完就走吧。”
“你還沒說清楚,我爹的事情。”
話音一落司馬凌晨將她攔住,微微搖頭示意她不必繼續追問,關於那些陳年往事,並不是查不出來。
“王爺。”
“既然他不願意多說,我們就不要強迫了,殺人償命,七哥,好自為之。”
司馬凌琪沒有再說什麽,就這麽冷靜的看著兩人,眼中都是嘲諷,南宮雲扯了一下他衣袖,有些不情願的問:“為什麽不問清楚。”
司馬凌晨微微罷手:“他不願說就算了。”
“還是九弟夠了解,你們走吧,要殺要剮隨便,反正進來這裡之後,我也沒有打算活著出去,不管你們今日來不來,結果都一樣。”
“那朕是必須來了。”
忽然身後傳來司馬凌雪的聲音,南宮雲跟司馬凌晨同時轉過身去,那個男人一身華服,緩緩走來。
“七弟,不知道朕夠不夠資格來問你這些事情呢?”
司馬凌雪在他身前站定,看著那個被鐵鏈束縛之人,眼中一片默然。
“四哥。”他聲音微微顫抖,抬起眼簾,似乎他的到來有些出乎意料,片刻之後先笑了出來。
“真沒想到,我在天牢中還能得到這麽多的關懷,從前我安分守己呆在王府中的時候,可沒見你們問候過半句。”
“七弟,我本以為你明白,大哥從前怎麽會讓我們有這個機會,可我想重用你的時候,你已經毀掉自己了。”
“哈哈哈,我出身卑賤,在你們眼中從來就沒有將我當做人看,我知道的。”
“七弟,不要強詞奪理,這只不過是你的想法,我們從來就沒有將你做外人,可你自己做出來的事情,由不得我們去原諒了。”
“我不過是替我母親報仇,若是換做你們,甘心嗎?”他臉上滿是猙獰:“現在你是皇帝,你當然也可以為所欲為,像是當年對我母親那樣對我。”
司馬凌雪轉過身,對南宮雲道:“你爹的事情,已經清楚了,還有什麽要問的?”
司馬凌晨替她搖頭:“四哥,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他點點頭:“也好,明日進宮再說。”
司馬凌晨拉著南宮雲,幾乎是半拖著人離開,出了大理寺,才終於松開手。
“雲兒,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還有什麽?”
司馬凌晨搖頭:“四哥已經跟他談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南宮雲轉身看了大門口一眼,守衛的士兵仍舊紋絲不動,她心中卻滿是凌亂的思緒。
“七王爺他……真的曾經是因為我爹跟秦相的關系嗎?”
司馬凌晨微微搖頭,歎了口氣,“隔的時間太長,我也記不得很清楚了,不過他母親很早就死了是真,後來的母妃也並不得寵,他也是眾位皇子當中,最不引人注目的。”
南宮雲倒是了解過一些,當年還在裝病的司馬凌晨,默默無聞的七王爺,溫文爾雅的四王爺,野心勃勃的魏王,還有當時鋒芒畢露的司馬凌昭,爭鬥固然激烈,不可避免。
然而自從魏王死了之後,一切也就隨之平複了下來,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位皇子,都沒有能力跟司馬凌昭抗衡,這也是為什麽事情能這麽快被平複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爹當年作孽,那可真是死有余辜。”
秦相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人,關鍵時刻還能舍棄自己的女兒,這等貪生怕死之人,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無所不用其極。
“秦相的自殺,才是最大的疑點,四哥大概是想要弄清楚吧,不然事情變成這樣,總讓人感到無奈,他當年是過得很不好,但這些,我們幫不了。”
同為皇子,大家母妃尚在,本就因為利益極少接觸,他也是孩子,再怎麽聰明,也不可能保護得了別人。
他自己也是依靠裝病活過來,面對一個心中裝著仇恨之人,如何做都不對。
南宮雲罷罷手:“此事就不要管了,我們先回府吧。”
司馬凌晨點點頭,最後朝大理寺看了一眼,眼中有複雜的情緒在湧動,南宮雲挽住他的手,兩人一同上了馬車。
魏王府:
南宮月失去孩子之後,瘋瘋癲癲了幾日,後來就變得安靜了,不哭不鬧,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
然而唯獨她自己心中才清楚,哪些事情遠遠沒有結束,她不僅僅要用錯誤去懲罰自己,還有那些憎恨的人。
她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輸了全部,最後連帶自己唯一的尊嚴都沒有了,自由也失去了。
她想了好幾日,究竟還有什麽辦法可以讓自己離開這裡,去找他們報仇呢?
最後她終於得出了一個辦法,既然司馬凌昭不答應,她也唯有冒險,對於自己的美貌,她向來都很有信心。
門外的侍衛在被她三番四次的曖昧言語暗示之下,已經隱約有些動搖,南宮月知道,只要自己再加把勁,他就會為了自己赴湯蹈火。
這一夜照樣是那人守在門外,而她在房中低聲哭泣,幽怨的聲音傳了出去,時有時無,聞著落淚。
那侍衛忍住沒有轉身,就這麽一夜到天明。
南宮月也不著急,慢慢的等待著時機,她在一天的半夜裡,故意將茶壺摔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侍衛果然迫不及待的闖入,她就穿著一件肚兜,我見猶憐的臉上還布滿淚痕。
侍衛捂住眼睛,被她將雙手拉下來,順利撲入他懷中,在看不見的地方,唇角勾起笑容。
“對不起娘娘,我們不能這麽做。”
南宮月抓著他的手,顫聲問:“我知道你嫌棄我,我被皇上這麽對待,你們都瞧不起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侍衛是個老實孩子,一聽就急了,忙將人按住,慌張的抖動著唇,又不知說什麽了話來安慰這個在自己懷中哭泣的女子。
加上她沒有穿衣服,一雙眼睛也不知該往哪裡看。
“嗚嗚……我知道的,在你們心中就是瞧不起我,皇上不要我了,我爹也死來了,我活著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她說完又開始掙扎,最後成功被他抱在懷中,南宮月緊緊抱住他的脖子,難耐的朝他身上靠過去。
男人的身體怎麽經得住撩撥,何況懷中還是一個衣衫半褪的絕色美人,忍耐力終於爆發,不顧一切的將人抱起,走向床榻。
而南宮月看著黑暗的那雙眼睛,發出狠毒的光芒。
她湊過去,在他耳邊吹氣,變本加厲,勾引著這個可以為她不顧一切的男人,她知道自己需要什麽。
如果是付出自己的身體,就可以得到自由,可以出去將那些人殺死,她不介意,身體跟臉蛋,從來都是她用來對付男人的最佳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