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梅乃左相夫人,年過不惑,只是那臉上端莊豔麗,衣衫華貴,多年養尊處優,竟是沒看出歲月留下的痕跡。
她噓了口氣,看向面前的女兒,“往後還是少做這些傻事,殿下若知道,可是惹下麻煩,對你日後可不好。”
秦淑瑤拉了拉裙服,慢慢的道:“娘放心吧,僅此一次,況且無論真假,女兒可是身體不適呢。”
蘇月梅一聽,神色間有了緊張,“那為何還不快快傳禦醫,你如今身份尊貴,可耽誤不得。”
按住她的手,秦淑瑤朝門外望了一眼,才道:“娘莫要多想,女兒是心裡不適,都怪那個南宮雲。”
蘇月梅這下不解了,南宮雲分明已經嫁入了景王府,況且還是一個病秧子,該大快人心才對,為何還惹得女兒如此不快?
“娘你有所不知,前日她入宮來,竟跟太子在禦花園相會,若不是女兒及時趕到,恐怕又要借機勾引殿下,女兒實在是不知,她那厚顏無恥是如何練就。”
“她不是掉入湖裡舊事盡忘嗎?為何還會記得殿下?”
秦淑瑤卻道:“恐怕前事盡忘,唯獨知道惦記這太子妃的位置,看她那狐媚子的臉,可是跟當年姨母一般,若姨母不是被月表妹害死,南宮雲怕是更囂張。”
蘇月梅忙拉過她,東宮耳目眾多,若不小心讓人聽了去,可要給自己惹上麻煩。
“往後你說話要注意些,這將來是要母儀天下的人,可不能如此心浮氣躁,南宮雲再怎麽厲害勾引殿下,也絕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她如今可是景王妃,若與殿下傳出半點風言風語,豈不是亂、倫?你覺得太后皇上會允許?”
她緩緩點頭,忍不住泛起笑:“娘說的是,女兒果真是沒想到這一層,如此我的夜明珠豈不是要白白送了她?”
“可是那皇上賞賜的兩顆極品夜明珠?”
“正是,她口口聲聲說若收了夜明珠,往後便不會與太子有任何瓜葛,女兒為了平一時心頭之恨,便同意了。”
蘇月梅笑容裡終於有了裂縫,這南宮雲分明是欺騙手段,女兒竟然上了當?如今想要回來也是百口莫辯,她只見過兩回那夜明珠,可真是珍貴無比,如今落入了她手中,心痛難耐,忍不住責備起秦淑瑤。
“你糊塗啊,她三言兩語你便聽信了,她如何不知如今與殿下身份上的詫異,你以為收買了人心,其實不過是留下了把柄,她算計你手中夜明珠才是真。”
“可她已經發過毒誓,再不會對殿下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不會與殿下見面,如此女兒心中舒坦,便也由了她去。”只要南宮雲沒了跟殿下相處的機會,她便不必擔心,那些女人都不算什麽,南宮雲畢竟是曾經內定的太子妃,就好似一根刺、插在心尖。
“你還是不明白,她就是對太子妃的位置有非分之想,也絕不可能有半點機會,對於一顆威脅不到自己的棋子,你如此大動乾戈可是不值當。”
“如今是沒了機會,可他日殿下登基,又該如何?”
蘇月梅歎了口氣:“他也堵不住天下幽幽眾口,且說那時你已貴為皇后,如何與這些小人計較?”
秦淑瑤不以為然,在燭光下慢慢撫弄著指甲,嫣然笑道:“娘你也這樣說了,那區區兩顆夜明珠又算什麽,待我當了皇后,這樣的東西想要多少沒有?小國連年納貢,無數奇珍異寶,何足掛齒?”
“罷了,你都已經給了她,便當吸取一次教訓,從前也不見得她如此聰明,那柔弱的性子都隨了她娘,何時變得如此會算計。”她常到侯府走動,南宮雲是從小看到大,性子柔弱,哪裡像是能做出這種事之人。
經她一提,秦淑瑤也深有同感,南宮雲自從掉入湖裡之後,便像是換了個人般,若是從前她知曉當不成太子妃,反而去給景王衝喜,定是傷心得投湖自盡了,哪裡還有如今這般氣勢。
“若不是姨母這般性子,娘你當年又怎麽能將爹搶過來,但她也是命好,偏偏又被侯爺看上,不過也怪她自己,侯爺小妾都騎在了她頭上,生個女兒竟還能將她害死。”
“噓!你可別胡說啊,小心隔牆有耳。”蘇月梅無奈的看著自己女兒,感歎道:“你若是有那南宮月一半心機,娘也不必為你操心,宮裡頭可不比府裡,將來后宮的女人更是難對付,你要早作準備。”
“擔心什麽,若真到了那時,跟月表妹討教討教便可,她年紀輕輕可就將她娘從妾扶了正,可真是不簡單。”
蘇月梅轉了個身,尋了椅子坐下,才道:“你可是不知她當時打的主意,南宮雲若不能出嫁,她便可名正言順的入宮,若不是你爹從中周旋,今日的太子妃就是那南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