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吞了口氣,才紛紛不平的解釋起來:“那翡翠珠子分明就沒有任何問題,可是經過南宮雲的手之後,秦夫人帶著就發生了這樣的事,爹覺得難道我們母女會將髒水朝自己身上潑?”
“混帳。”南宮清厲聲打斷:“你可真是狠毒,竟然連自己的姐姐也陷害,此事大夫已經得出結論,若不是你們貪慕虛榮,拿了那翡翠珠子給秦夫人送禮,又如何會弄巧成拙?”
“爹,你竟然不相信我們?”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們?”南宮清指著母女二人破口大罵,“不知廉恥,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你們好好的在府中反省,若是秦夫人追究起來,你們就等著去賠罪吧。”
看見這母女二人內心就湧起怒火,他冷哼一聲,嘭的將桌上最後幾個茶杯揮落在地上。
碎片落在腳邊,劉玉琴嚇了一跳,垂下頭去不敢再頂撞他,南宮清此人尤其自私,若你能為他帶來榮譽,便會寵你如珠如寶,若是損了他聲譽,立刻翻臉,冷酷無情。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南宮月氣得蹲在地上大哭出聲:“娘,我不會放過那個賤人的,爹根本就不相信我們,可今日的事情怎麽可能是巧合?一定是她陷害我們的?”
“呵呵,就算是陷害我們,她也是成功了啊,我們如今已經輸得一敗塗地。”劉玉琴失魂一般跌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
“娘,我一定不會放過她,這個賤人,她早就料到了今日,所以才會算計我們的吧,這個賤人,她一定會不得好死。”南宮月狠狠咬著唇,眼中湧上怨毒的光芒。
“對付那個賤人之前,你還是好好想想我們怎麽辦,如今你姨父必定是要怪罪我們了,讓秦家如此丟人,南宮雲還將事情推脫了乾淨,就算我們的喊冤,你以為又有誰會相信呢?他們都會認為是我們母女二人不小心害的秦夫人,她心中也必定對我們恨之入骨。”
“可是娘你覺得我們真的要坐以待斃嗎?女兒不甘心。”身為南宮家的女兒,從來都是受盡寵愛的,從小到大,何曾試過半點委屈,南宮月一直是她在府中視作眼中釘的存在,這種恨意從很久以前就存在了。
一直以來都以為她不過是跳梁小醜,就算是成了內定太子妃,她也能輕易的讓婚事告吹,可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如同變了另外一個人。
說話句句帶刺,眼神凌厲,手段更是高明,輕易的讓她計謀落空,如同上一次玄青湖,事後她回想起來一陣後怕,她根本就不怕水,沒想到第一次沒能將人淹死,第二次還是讓她輕易逃脫,並且最後在眾人面前出醜的人成了自己。
如今回想起來,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都不能掉以輕心,南宮雲果然是自己的夙敵。
“你不甘心你以為娘就甘心嗎?今日的事情已經鬧大,我們暫時是沒有辦法對付她了。”劉月蓉無力的扶著額頭,深深歎息。
“娘,她已經在開始懷疑大夫人的死了,不知是故意告訴女兒還是無心,總之此事需要多留一個心眼,就怕有人會查。”
“什麽?”劉月蓉一下子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蒼白的臉上血色盡褪,掩飾不住的慌張。
“她怎麽會知道?”她轉過身去,暗暗道:”一定不能讓她知道,如今已經囂張成這模樣,若是這件事情被發現了,我們一定會被關入牢中的,我還不想死。
南宮月也被說得一陣心慌:“那娘你說怎麽辦,她如今是打定了主要要追究此事,女兒聽她口氣,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麽。”
“不會的。”劉月蓉抓住她的手:“你以為她是神仙不成,有這等本事,別說死無對證,當年在院子中侍候的老人,也沒剩下,她如何能得知?莫要自亂陣腳,到侍候被她抓住把柄。”
“娘的話有道理,看來是女兒太過擔心了。”
翌日丞相府:
蘇月梅的房中不斷有大夫進進出出,臉上皆是一副垂頭喪氣的表情,秦淑瑤領著丫鬟自從踏入大門,便有人急促上前來匯報,她聽到消息,也是眉頭緊皺,加快腳步來到了秦夫人的房中。
“這都是怎麽一回事?你們都站在這裡做什麽,庸醫,這點小傷都治不好,你們還當什麽大夫,信不信本妃將你們通通關到大牢裡去。”
幾人一聽,高舉雙手跪倒在地上:“太子妃饒命啊,太子妃饒命,實在是老夫無能為力,那藥毒性太烈,我們已經將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但夫人臉上的疤痕恐怕很難消除。”
“是啊,秋鳳丹本身無色無味,更不會有毒,可如今是與別的東西混在了一起,雖不至於要人命,但卻是痛苦無比,不得解脫,如今已經過去了十二個時辰,然後這疤痕是要永遠都在了。”
“你們這群庸醫,沒用的東西,我請你們來幹什麽的?治不好治不好,若是不行你們就都到大牢裡去呆著吧。”秦淑瑤指著地上下跪的眾人,憤而罵道。
“太子妃,秦夫人請你進去。”此時丫鬟從房中走到了秦淑瑤的身側,低聲喚道。
她冷冷哼了一聲,目光厭惡的掃了一眼,轉身進入了房中。
幾人不約而同松一口氣的同時伸出手去擦拭額頭汗水,心中依舊震驚,生怕跟大戶人家醫治,不小心就會陷入牢獄之災。
“娘,娘你好些了沒有呢?”秦淑瑤入了房中,快步走到了秦夫人床前,伸出手去。
“瑤兒,你來了。”虛弱的聲音傳入耳中,秦淑瑤總算看清楚那張臉,幾道抓痕清晰無比,上面的血跡已經乾枯,只是抓得太深,疤痕觸目驚心。
“娘,怎麽會這樣?”她本以為那些血跡擦拭過後就會恢復,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樣子,日後若是恢復不了如何出去見人。
秦夫人一臉痛苦的看著自己雙手,她為了好看甚至將指甲一直都留著磨得尖細,以至於在臉上瘙癢的時候,一用力就入了血肉,留下這一道道醜陋的傷疤。
“南宮月母女那兩個賤人,我一定要讓她們付出代價。”秦夫人恨恨的咬牙,雙手死死抓著被子。
“我馬上回府去求太子殿下,讓他進宮給你請禦醫,這些庸醫,哼,竟然都說治不好,一個兩個都是沒用的奴才飯桶。”
“瑤兒。”秦夫人抓著她的手:“太子殿下恐怕此刻還在氣頭上,你這個時候可萬萬不要去觸眉頭,昨日之事,雖說是個意外,可那也只是說給別人聽的,哪裡會有這麽簡單,娘看來是有人要對付我們才是真的。”
“娘覺得南宮月那母女倆可有這個膽子?”
“就算不是她們,也脫不了乾系,等下派人去將他們請到府上,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那兩個不懂規矩的小賤人,以為仗著侯爺夫人的身份就高人一等,害死我妹妹的事情我不計較,但如今想到了我的頭上,可是想得太好。”蜿蜒的傷疤縱橫交錯,混著她此刻陰冷狠毒的笑,如同地獄走來的修羅。
“娘,可若是沒有禦醫,你臉上的傷就沒有辦法恢復,爹如今還在盛怒之中,去求殿下只怕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秦夫人搖頭:“殿下最是在意臉面問題,好好的一場百花宴,最後竟然以這般結局收場,他又哪裡還會舒爽,不治罪已是網開一面。”
“可是娘你臉上這傷?”
秦夫人拿來了鏡子,幾乎不敢伸出手去,那傷疤就是留在自己心上,刀割一般的疼。
“去吩咐人將那母女倆請過來吧,我倒是要好好問問這裡頭的來龍去脈。”她顫抖著聲音吩咐道。
“娘,要不讓爹去請名醫來看看吧。”秦淑瑤也是無奈,如今風波不曾平息,秦家一瞬間就被推上了風口,所有街頭巷尾的傳言皆是秦夫人如何出醜,儀態盡失的事情。
“你爹如今都不願意過來這裡瞧一眼。”
母女二人一時都沉默了,此事的打擊實在是過大,原本風光無比,人人羨慕的秦家一夜之間因為百花宴的事情成了坊間笑話。
太子妃的母親,舉足輕重的身份,對皇家的影響也是頗大,此事已經傳入了宮中,也難怪太子走的時候一張臉黑如鍋底。
大街上熙熙攘攘,一派繁榮景象,來往行人,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南宮雲一襲月牙白男子長衫,手持折扇,慢慢的走入了食通天大門,葉成正忙得滿頭大汗,小二正要將她迎上去,她晃著扇子四處打量一番,此刻大廳內已是座無虛席,葉成抬頭髮現她到來,一張臉上滿是驚訝。
“雲……雲老板。”
“葉掌櫃,你先忙你的,差人將帳本送上來便可,有什麽問題我會再找你。”南宮雲抬手打斷了他,秋香跟在身後,早已經被眼前景象驚訝到,她沒想到幾日過去了,生意竟然還是這麽好,原本還以為只有開張的時候人們貪圖新鮮,畢竟這裡的菜可真是不便宜。
尤其是雅間一頓飯菜的銀子足夠尋常百姓家一年的吃穿用度,出入之人非富即貴,不時還能看到城中大人物的熟悉面孔。
“這……這一次小姐真的是要發財了。”
南宮雲手中扇子啪的一聲落在她額頭:“已經看夠就擦一擦口水,順便將帳本搬上來。”
葉成無奈的將帳本重重朝秋香懷中一放,留下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轉身又忙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