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你一點都不覺得緊張,你莫不是因愛生恨,想要回來害死小主?薛晨,此次來南羅,你到底意欲何為。”
當初薛晨到底經歷了什麽,玉扇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薛晨當初對凌瀟暗生情愫,與歐陽青雨合謀拆散皇甫無痕和凌瀟不成,反而被皇甫無痕抓了個人贓並獲。
得知兩個人合謀企圖拆散自己和凌瀟後,皇甫無痕怒不可遏,給予兩人以重罰。
歐陽青雨被打斷雙腿,強行遣送回南羅。對歐陽青雨尚且如此,皇甫無痕怎會輕饒薛晨。
將薛晨打成重傷後扔到郊外,至此之後便再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
還以為薛晨在那次事件中死去,誰知他竟然還好端端的活著。
凌瀟的嗜睡症,玉扇不是沒有想過和凌瀟體內的蠱蟲有所關聯,只是她只能在心裡想,未曾對歐陽天問出。
這薛晨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怎麽就在凌瀟病情惡化,歐陽天昭告天下的時候出現在這裡。
當初皇甫無痕那麽對薛晨,他的心裡難道就沒有半點恨?他喜歡凌瀟,又怎會助歐陽天得到凌瀟。
仍記得凌瀟初見薛晨時,下過這樣的定論,此人心機之重,非輕易能窺其心,靠近此人,必受其累。
若不是薛晨愛上最為不該愛的凌瀟,皇甫無痕怎會與他斷情決議,曾經朋友之誼不再。
薛晨的心思深不可測,周圍的氣息透露著一股隱藏的危險。
試問世間有多少人因愛生恨,寧可玉石俱焚,喊出那句我不能得到的東西,怎麽能夠讓你們得到。
於是乎展開了瘋狂的報復,這場報復之戰一旦打響,必定是你死我活,有你沒我。
薛晨出現的時間實在是太過碰巧,碰巧到有些不真實,誰知這是不是他早就策劃好的。
歐陽天看似心思細膩,可是到了凌瀟這裡,什麽沉穩,縝密,皆數化為烏有。
自昭告天下尋醫那日起,歐陽天的心中怕是日夜想著忍受困倦折磨的凌瀟,自己更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都說自古帝王多薄幸,歐陽天是薄幸之人,卻又是一個癡情之人,只因遇到凌瀟後,再沒人能入他的眼。
薛晨的出現,對歐陽天來說就是上天的福音。得知可以救凌瀟的方法,對歐陽天來說如獲珍寶。
自然不會去想薛晨的來歷是什麽,會不會有什麽不良的動機。
“玉扇姑娘真是抬舉薛某人了,試問這南羅皇宮,守衛森嚴,既然薛某人坐在這裡,就說明在下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薛晨和那些容易輕聲的人不同,險些死去的他,深知每分每秒對他來說都是彌足珍貴。
而這次進宮,他是為了助歐陽天一臂之力。理由嘛,當然是為了毀去皇甫無痕的心血。
不過這對他們的計劃並不會有什麽影響,就是想激怒皇甫無痕,與此同時他可以借此就在皇宮之中。
此實乃一箭雙雕之計,而且他這麽做,可以推動計劃的進程,薛晨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
炎青給凌瀟喂下那藥,實在是浪費。這麽做非但不能幫到凌瀟,反而浪費了好藥。
其中計劃不用什麽,隻用歐陽天的幾滴血,便可以讓凌瀟恢復記憶,其他的,薛晨相信皇甫無痕自有打算。
“你的意思是說你想要借此留在宮裡?這吃人的地方沒幾個人願意來,你千方百計進宮,難道就只因為你想進宮?”
說這種話,玉扇怎麽會信。薛晨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那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在天東國的時候,除非是皇甫無痕召見,不然他都是待在藥房裡倒騰藥材那些無聊的東西。
歐陽天名聲在外,以殘暴乖戾之名聞名於世,無人不知歐陽天性情嬌縱。
正常人聽了這樣的話。如果不是心懷報復,誰會來伺候這麽一位君主。
薛晨是一個無心仕途的人,入宮絕不是為了謀個一權半職。
“自然是為了來看看南羅皇宮的繁華,當然,你可以理解成我此次來,就是為了復仇,不過對象,不是凌瀟。”
從頭到尾,凌瀟未曾做錯過什麽,更沒有做過什麽傷害他的事情,錯在皇甫無痕,他為何要傷害凌瀟。
“你是指妖皇?你孤身一人,能做什麽?”
玉扇直奔心中主題,人都有好奇心,玉扇心裡最好奇的是,薛晨打算怎麽對付皇甫無痕。
薛晨冷笑一聲,皇甫無痕的軟肋是什麽,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他的母妃,凌瀟,亦或者若惜。
說出其中隨便一個人,他都可以讓皇甫無痕的心受到萬箭穿心的痛,這就是他心中柔軟。
皇甫無痕身負妖皇之名,何其威武,威震四方,多少人仰慕他的大名,卻無法與他相見。
他對世人無情,世人在他眼中,皆為螻蟻。唯獨那三個人,他最是放不下。
“我能做的事情,不多,只不過為數不多的事情裡,件件都可以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薛晨嘴角勾出一個詭異的孤獨,皇甫無痕啊皇甫無痕,你萬沒想到我會這麽做吧?
只不過你要怎麽辦呢?就算知道我再次背叛你,你又能如何?
沒有我的方法,你永遠救不了凌瀟,她永遠不會記得你是誰,你舍得下手殺了我嗎?
哈哈哈哈,如果不是擔心吵到房內的兩人,薛晨真想哈哈大笑。
“我算是明白,小主當初為何說你可怕,你簡直就是披著羊皮的狼,地獄裡面目醜陋的惡鬼。”
剛下過雪的天本就寒冷,剛才薛晨剛才說的話,讓玉扇雙手冷汗頻出,覺得天氣愈發寒了些。
薛晨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原來凌瀟是這般看待他的,醜陋的惡鬼麽?
沒錯,他的內心就是如此的醜惡,可是他把所有的好都給了凌瀟,這難道不夠嗎?
人總是不知珍惜眼前人,唯有失去才深深歎息。他當初倘若抓住機會,凌瀟是否就是他的嬌妻。
兩人攜手看盡世間百態,經歷風風雨雨後,同坐在屋簷下,看著藍天白雲,談笑風生,難道不好嗎?
可是老天總是喜歡玩弄心懷期待的人,百變的折磨他們,讓他們知人間疾苦。
而就在老天爺一半玩笑,一半認真的態度中,與他們的愛人走上,此後形同陌路。
他與凌瀟,從未有過纏綿情話,耳鬢廝磨。兩人未曾舉案齊眉,執手相依。
有的,不過是他自己可笑的多情。多情自古傷離別,他從來就沒有得到過他想要的東西。
愛是如此,情是如此,就連他自己的夢想亦是如此。
有時候薛晨甚至會幼稚的想,是不是自己上輩子得罪了老天爺,所以他這輩子處處刁難他,讓他不好過。
“在下倒是認為這句話從姑娘口中說出有些不太合適,在下並不的否認自己是惡鬼,只是姑娘身為背叛自己主子的人,真是有臉在這裡理直氣壯。”
薛晨不屑與他人爭論,可若是他人逼了自己,不回兩句,以示“回禮”,實在有失君子風度。
薛晨背叛皇甫無痕,正如玉扇背叛凌瀟。只不過兩人卻有著天差地別,薛晨倒覺得自己比玉扇高尚許多。
“薛公子還真是伶牙俐齒,不減當年呐,只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卑鄙小人來說三道四。”
玉扇的臉變得煞白,倔強的性子卻不讓她認輸,就是忍著眼淚,也要回擊薛晨。
薛晨不理她氣急敗壞,說那麽多廢話沒什麽用,還是坐著靜靜等吧,再說下去,兩人說不定就吵起來了。
玉扇怒極,不願和薛晨坐在一起,憤然起身,往寢房的另一邊走去,隻用不靠近薛晨就好。
對於玉扇,薛晨同樣沒有什麽好感,如果不是因為她,哪來的那麽多麻煩事情。
等待就這麽持續了半天時間,期間宮女送來膳食,玉扇將歐陽天和凌瀟的份放到廚房的蒸籠上。
然後自己端著自己的那一份在廚房裡吃,薛晨自在落得個清閑。
吃慣了粗茶淡飯,宮中的玉盤珍饈,反而讓他有些吃不慣,吃了些素食,就讓宮女把膳食撤了下去。
玉扇用膳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她就已經吃完了飯。
到了下午時,天氣開始暖和些,緊閉的門,在玉扇和薛晨的注視下,被歐陽天緩緩打開。
歐陽天疲憊的面容映入他們的眼簾,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是有多麽疲憊。
“朕已經幫瀟兒化去她體內的藥性,不知什麽時候會醒來,勞煩先生看著,朕先去側廂房休息片刻。”
為了替凌瀟化去體內的藥性,歐陽天拚盡全力,總算是功成圓滿,只等著凌瀟醒來。
夜襲聽到歐陽天的聲音,快速走進拂雪宮內,見歐陽天相安無事,心中長噓一口氣。
以自己的真氣推動他人心脈運轉,這種做法不但非常耗費內力,體力也會隨之急劇消耗。
萬一歐陽天沒有堅持住,莫說是凌瀟,就連歐陽天都會遭到反噬,而且可能比凌瀟還要重。
看歐陽天只是累,並沒有其他的情況發生,夜襲的心才放了下來。上前扶住歐陽天,扶著他往廂房走去。
目送歐陽天遠去,消失在回廊的盡頭,薛晨跨步走進房內,凌瀟的面色紅潤了不少。
薛晨囔囔走近凌瀟,歐陽天為了凌瀟,真是連命都可以不要,是什麽讓他做到此等地步。
就在薛晨快走到凌瀟的床榻邊時,玉扇卻先一步攔在薛晨的面前,不願意讓步。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我是不會讓你靠近小主,更不會讓你有機會傷害她。”
玉扇字字句句說的鏗鏘有力,振振有詞,聽她說的似乎煞有其事,薛晨卻是嘴角一抽。
這丫頭到底亂說什麽呢……他若是真的想害死凌瀟,為何不在剛才歐陽天為凌瀟散毒的時候。
那可是殺死凌瀟的最佳時期,他隻用製造一點什麽聲音,什麽事來打斷歐陽天,凌瀟就完了,何必大費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