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君絕大人的府邸是不是在宮外?”作為歐陽天的暗衛,君絕的地位並不一般。
他和夜襲在宮中,眾人都稱他們為大人,歐陽天本人對他們很重視。
不過君絕與夜襲不同的時,君絕並不時常出現在宮中,府邸更是在宮外。
玉扇忙活著手頭上的事,匆忙的回答凌瀟道:“是啊,怎麽了,小主怎麽會突然提起他……大人呢。”
縱使玉扇對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不喜歡,但是在人前,還是要尊稱他為大人。
“我和他說過幾次話,覺得他很有趣,想要去他府邸上坐坐。”
凌瀟並沒有忘記那次歐陽天出征,君絕受拖來拂雪宮看她,那時君絕的眼神,欲言又止。
靠著自己的直覺,凌瀟覺得她知道很多關於她過去的事情。對凌瀟來說,至今她的身世依舊是個迷。
“小主出宮的事還要和陛下說才行,陛下同不同意還不知道呢。”
歐陽天的防范意識特別強烈,絕不會允許就這麽讓凌瀟出宮。
在皇宮裡時,他還能夠掌握凌瀟的去向。可是出了皇宮,這就有所不同。
“我與陛下開口,陛下不會拒絕。”除非是歐陽天有一個能說服她的理由,不然其中必有端倪。
玉扇想了想覺得也是,凌瀟提出的要求,歐陽天沒有理由不答應。
凌瀟整理好行裝,直接就去月華宮找歐陽天。那時歐陽天正在早朝,凌瀟就等著他回來。
就在凌瀟等的昏昏欲睡時,歐陽天總算回來,凌瀟的睡意頓時散了一半。
見凌瀟在月華宮,歐陽天第一反應是有些驚訝,隨後時不自然,他還沒想好怎麽面對凌瀟。
凌瀟主動走到歐陽天的面前,對歐陽天福身行禮。“妾身今日來月華宮,是有一事相求。”
凌瀟說這句話時,歐陽天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就怕她說歐陽青雨的事情。
“妾身想出宮一趟,去君絕大人府邸上坐坐。”
凌瀟與君絕有些交集,這些日子凌瀟基本在宮裡悶著。
最近發生的事情比較多,凌瀟想去散散心正常,歐陽天並沒有多想,就點頭答應。
“你什麽時候要去?”
說一個具體的時間,他好安排凌瀟出宮的行程。“就今日罷,宮中的氣氛有些悶,妾身想出去走走。”
這句話把歐陽天堵的啞口無言,既然凌瀟都這麽說,他還能再說什麽不成。
歐陽青雨的事,他終究虧欠她,而且無法償還。“出去走走也好,我這就去給你安排。”
反正皇甫無痕在皇宮內,凌瀟出宮不會有什麽問題,他沒理由將她一直留在宮裡。
歐陽天立即為凌瀟著手準備出宮的馬車,一切準備就緒後,親自把凌瀟送去宮門口。
目送凌瀟的馬車遠去,凌瀟去找君絕的目的,歐陽天多少想到一些,不過他更相信,君絕什麽都不會說。
凌瀟坐著馬車前往君絕的府邸,在去君絕府邸的路上,凌瀟撩開窗簾,看向熙熙攘攘的街道。
突然一個場景湧出凌瀟的腦海,這段路是如此的似曾相識。之前她好像也這麽坐著馬車從這裡經過。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夫手中揮動的鞭子,滿身是血的玉扇,這些記憶在凌瀟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那時她也是獨自一人坐在馬車裡,凌瀟努力的想想起些什麽,可是卻什麽都想不起來。
“小主,我們到了。”車夫為凌瀟撩開車簾,做了個請的姿勢,凌瀟從馬車上下來。
看著君絕的府邸,頓時一股熟悉感湧上心頭。凌瀟來之前,歐陽天就已經通知府邸的人。
凌瀟來的時候,他們只需把凌瀟帶到君絕的所在之地就好。
侍衛把凌瀟帶到君絕院子的門口,幫凌瀟打開院落的門,就離開了。
凌瀟在院落的門口站了許久,沉吸了一口氣後走進去。
君絕院落的建築風格和外面的有所不同,別有一番雅致。君絕正在修剪院子中的梨樹側枝。
“沒想到大人還有如此閑情逸致,我隻以為大人會舞文弄墨,卻不知大人還喜歡倒騰這些。”
君絕但笑不語,將手中的剪子放下,走到院子中央的方桌前,為凌瀟島上一杯清茶。
凌瀟見此淡然的走過去,端起茶杯,看著茶水上飄著的幾枚花瓣,不禁心情大好。
“在下與凌瀟姑娘並沒有過多交集,不知道凌瀟姑娘今日光臨在下的寒舍所謂何事。”
君絕覺得自己和凌瀟雖說不是陌路人,但絕對不是無話不說的對象,凌瀟來這裡,總不會是要和她傾訴什麽的吧。
“我既然來到此處,自然是有事情向大人指教,大人會不會不歡迎我打擾了大人的清淨。”
君絕的院子裡種了不少花卉,每株花卉都是經過精心修剪,特別是那棵桃樹。
加上君絕的府邸,下人門做事並不拖拉,極少開口說話。盡管開口說話,都非常小聲。
他倒是個喜歡清淨的人,這讓凌瀟對他的第一印象頗有好感。
“凌瀟姑娘閑來無事,自可以來坐坐怎麽算的上是打擾,說的未免太過見外。”
君絕說話,始終與凌瀟保持距離,凌瀟真懷疑自己是洪水還是猛獸,他怎麽如此抗拒自己。
“想必大人應該知道,自從我大病一場之後,就忘了很多事,過去對於我來說一片空白,不知大人對於過去的我了解多少。”
凌瀟能想到了解自己過去的人,唯獨只有君絕,他對自己的了解程度,絕非表面這麽少。
君絕聞言,並沒有任何反應。凌瀟並沒有看到,君絕借喝茶來掩飾心中的疑惑。
“凌瀟姑娘真是說笑了,在下與凌瀟姑娘見面的次數並不多,怎會了解凌瀟姑娘。”
君絕對凌瀟所知甚少並非假話,只不過他知道的那些,恰巧是不能告訴凌瀟的那些。
君絕語氣平緩,讓人找不到半點不對勁的地方,凌瀟皺起眉頭,難道是她多心了。
在此之前,她和君絕的結交程度真的僅限於此嗎?可他說的,不像是假話。
“姑娘出宮千裡迢迢來此,難道就是為了問在下這件事嗎?”
從皇宮來到他的府邸,怎麽說都要花上一些時間,不得不說歐陽天還真是放心他。
“是的,不瞞大人說,我對我的過去很好奇,很想知道我過去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凌瀟不好意思說是因為她對自己的身世心存疑慮,想要知道真相,所以才來這裡見他。
君絕眯起雙眼看著凌瀟,凌瀟被他看的有些緊張,自己的心思難不成被他看出來了。
“請姑娘恕在下多言,想要了解一個人,首先要學會去相信一個人。如此不但別人過的開心,自己亦可以輕松。”
凌瀟給自己的壓力太多,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為什麽不讓自己活的輕松一些?
凌瀟來他的府邸,足以說明她現在對歐陽天的說辭依舊持懷疑態度,不然不可能來這裡問他。
按照歐陽天編造的說法,歐陽天可是凌瀟的青梅竹馬,她有什麽想要知道的,大可去問歐陽天。
她來到這裡,足以說明她心裡對歐陽天的不信任。君絕有些同情歐陽天,做了那麽多,依舊得不到凌瀟的信任。
“大人,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君絕並未說破凌瀟的心思,在這個問題上爭論並沒有什麽意義。
“在下指的是什麽,姑娘心知肚明,何必再問在下話裡的意思是什麽呢?”
君絕為歐陽天感到可悲,分明是為了復仇才去接近凌瀟,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最後會迷失了自己。
體驗過失去感覺的人,不會想身邊的人再重蹈自己的覆轍,特別是歐陽天。
“撇開這個問題不說,既然已經決定與一個人長相廝守,為何還要對那個人心懷質疑,姑娘好好想想。”
說這話時,君絕心中覺得很是愧對青鳥。皇甫無痕怎麽說都是他的主子,他這麽做會不會太過分。
君絕想起青鳥,心中難免有些傷神,眼神一暗。站起來走到梨樹下,看著高大的梨樹沒再開口說話。
凌瀟看著杯中暈開的花瓣,君絕話裡提出來的意思,是讓她相信歐陽天。
相信一個人,需要的是長時間的相處。歐陽天對凌瀟說的話那麽真實,凌瀟聽起來卻覺得那麽虛假。
凌瀟系緊披風的結,出宮的時候歐陽天怕她冷著,特地為她披上,此時凌瀟覺得它竟是這麽溫暖。
馬車咕嚕咕嚕的往皇宮走去,凌瀟靠在馬車內,心中覺得疲累不已,好想回拂雪宮好好睡一覺。
凌瀟微咪雙眼,一股困意襲來,正要睡過去,馬車突然發生巨大的震動,導致凌瀟的頭撞在車上。
凌瀟痛呼一聲,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發生什麽事了?”
凌瀟撩開車簾,只見一個小孩委屈的站在馬車前,不敢抬頭看凌瀟,車夫眉頭緊皺的看著已經有些歪斜的車輪。
這時一名婦人跑過來抱起孩子,一度對車夫說對不起。
從他們的交談中,凌瀟得知這個孩子在車開過來的時候。調皮的把一個圓石滾到車輪下。
剛才如果不是車夫穩住,馬車極有可能側翻,好在只是車輪松了。
車夫並沒有大聲的責罵婦人,而是平和的與她交談。婦人道歉之後,就說要拿出錢來賠償損失的費用。
看婦人從衣袋中掏出一塊舊布包,小心翼翼的把布包打開,數著裡面少的可憐的碎銀子。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凌瀟有些於心不忍,伸手將婦人手中的布包推回她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