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養,北堂小姐既然沒事了,朕就先走了。”皇甫無痕淡漠的樣子,讓凌瀟開始懷疑之前模模糊糊聽到的那些話是不是幻覺。
皇甫無痕走後,薛然為凌瀟開了不少補藥,凌瀟對薛然態度轉變了不少,若不是這個男人,恐怕她又要再死一次了。
“歐陽青雨,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薛然走後,凌瀟從采棋口中了解到原來她中了一種會死在夢裡的劇毒,這讓她一下子就想到一定是那天歐陽青雨送的點心有問題。
“采棋,我有些事想要問你,你務必要和我說實話。”凌瀟還是對夢裡的事有疑問,她一定要解開這個疑問。
“妖皇是不是有一個喜歡的女人?”凌瀟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采棋一下子又被凌瀟問倒了,一直覺得皇甫無痕是喜歡惜若小姐的,但是又覺得好像不是男女之愛那種。
“那個女人現在在哪?”凌瀟繼續問著,她想著那個皇后現在不知還有沒有活著。
“先皇是禪位於妖皇,先皇那麽年輕就死呢?”凌瀟一股腦全說了,不過剛說出來就後悔了,有些事,她怎麽可以關心。
“北堂小姐原來對陛下有這麽多疑問。”薛然不知何時出現在凌瀟和采棋的面前。
凌瀟不知道薛然到底聽到了多少,只是有些防備的看向薛然。
“北堂小姐,還是不要為難采棋了,她只是一介宮女,哪裡知道皇族的這些機密。”薛然為采棋解圍,但話語中卻帶著一種別樣的語氣,貌似在暗示什麽。
凌瀟心領神會的看向薛然,看來她好奇的那些事情,可以在薛然這裡得到答案。
“額,我剛醒來,睡太久,睡糊塗了,胡言亂語了,采棋給我弄點粥來吧!”凌瀟趕緊轉移話題,並把采棋打發出去。
采棋一臉感激的看向薛然,薛然淡笑著點點頭。
采棋走後,凌瀟眼神直視薛然,“我想鬼醫應該能給我一個很好地解釋。”
“北堂小姐,我只是一介醫師,哪裡能給北堂小姐解釋。”薛然笑的意味深長,臉上總是掛著這種偽裝的笑,讓人無法揣測。
“噢,我以為鬼醫該是妖皇的心腹。”凌瀟若有所思的看著薛然說道。
“北堂小姐,你真是高看我,我哪裡能算得上心腹。”薛然笑的更放肆了。
“有些事情,鬼醫總應該知道些的。”凌瀟用著肯定的語氣說道。
“哈哈哈……北堂小姐可能有些誤會,我真的不過是一介醫師,我能知道什麽,皇族的秘密,我也是無法觸及的。”薛然這一句說的十分嚴肅認真,這讓凌瀟不禁皺起了眉,心裡想著這一句的真實性。
“明人不說暗話,鬼醫一直照料的那個女人,恐怕就是妖皇心愛的女人。”凌瀟幾乎是確定的說著。
“不是。”薛然搖頭否定。
“不是?”凌瀟不敢相信的重複了一遍,難道還是猜錯了,她原以為夢裡已經很接近真相了。
“北堂小姐莫要被一場夢迷惑,那些不過是幻覺而已。”薛然也窺見了凌瀟夢的星星半點。
“我不可能無緣無故做這樣的夢,我相信每一個夢自有它的啟示。”凌瀟相信夢的預知的力量,曾經她無數次在夢裡得到未來的啟示,那麽對過去夢也大概也有重塑的可能吧!
“那麽北堂小姐想要知道些什麽?”薛然一臉坦然,似乎準備將他所知的全部告知凌瀟。
“妖皇和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關系?”這是近期最困擾凌瀟的問題。
“兄妹,妖皇唯一當做家人的一個女人。”薛然給出的答案,叫人十分吃驚。
凌瀟就那般看著薛然,眼裡透著不信任,“兄妹?”凌瀟有些嘲弄的笑著。
“那麽先皇現在真的離世了嗎?”凌瀟想起那個溫潤的男子,總忍不住要為他可惜。
“恩。”薛然十分肯定的回道。
“正常死亡?”凌瀟繼續問著。
“薛然不知。”薛然的確不知,那個時候他還沒有來到宮中。
“那個女人是先皇的皇后?”凌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立馬問道。
“北堂小姐說笑嗎?”薛然搖著頭,嘴角露出揶揄一笑。
“先皇是打算娶她為後,但他們尚未大婚,先皇就已經離世。”薛然的回答,又再次震驚了凌瀟。
凌瀟不得不自嘲起來,她搖頭輕笑,原來自己這麽感性,竟然真的把夢境當做現實。
“看來是我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
“隻怪那藥毒性太強,虛造的夢境,太過真實,為的就是將人困在夢中,直至死去。”薛然寬慰凌瀟。
“那世傳妖皇后宮嬪妃無數,喜看女人互相殘殺,這又是怎麽回事呢?”凌瀟也不顧其他,若薛然會出賣她,那她遮遮掩掩,還是會被皇甫無痕覺察。
“這是誤會,大大的誤會,妖皇至今未近女色,那些女人不過是為惜若續命的一味藥。”薛然不得不為皇甫無痕為凌瀟解釋清楚。
“惜若,那個女人?”
“一味藥,人怎麽會成為藥?”凌瀟不可思議的看向薛然問道。
“處子血。”薛然近乎殘忍的回道。
“要用處子血續命?”凌瀟愈發的覺得她的三觀被顛覆了。
“正是。”薛然想著如今他手上也沾了不少女人的命,想來還真是殘忍至極。
“荒唐。”凌瀟冷笑著說道,“這世上哪有以血續命。”
“為了惜若的命,那些女人就要慘死嗎?隨意取走別人的血,把人當做家畜一樣圈養,然後屠宰之?”凌瀟一句一句,句句緊逼,對於這種草菅人命的皇權社會,她真是感觸良多,卻沒什麽好感。
“貴族的性命要遠比我們這群賤民的性命值錢多了,所以犧牲我們救他們,這原本是自古以來的傳統,北堂小姐又何須生氣呢?”薛然對凌瀟有些刮目相看,不曾想作為貴族小姐,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語。
“每個人都有值得活著的權力,任何對人命的掠奪,都是對生命的不尊重。”凌瀟未曾想過有一天,她會說出這樣大義凜然的話。
凌瀟一直遭遇不公平,早應該看清“人人平等”這只是人類的一種臆想,無論人類社會到了哪個地步,這一句話永不得實現。
“罷了。”凌瀟擺擺手,“我有什麽資格去管這些,我原本自身難保。”凌瀟想到自己現在還被囚困在天東國皇宮,有什麽可以去同情別人。
若皇甫無痕后宮嬪妃是圈養的家畜,她又何嘗不是,如果哪一天被拉出去屠宰的對象是她自己,她也毫不意外。
“北堂小姐,陛下並非是非不分,后宮那些女人,一直享受榮華富貴。那些女人也並不是好角色,陛下一直都在觀察她們,如果有品性較好的女人,陛下也會選擇放過她。陛下取人性命,也並非是隨意取之。”薛然再次為皇甫無痕解釋清楚,他可不想皇甫無痕變成凌瀟眼裡的暴君。
“你的意思是妖皇所殺之人全是該殺之人?”
“差不多。”薛然並不能一口說,那些被殺的女人,全是該殺之人,至少他們從未為此殘害一個好女人。
“縱使她們品性再差,也不至於奪她性命。”凌瀟依舊固執的說著,暴君便是暴君,再多的解釋也是枉然。
“不,這在一定程度上是等價交換。”
“等價交換?”
“很多人為了榮華富貴,甘願付出性命。”
“或許。”凌瀟到也無法反駁薛然這一句。
“那些女人死後,陛下會將她們沒有享受完的榮華富貴,賞賜給她們的家人。”薛然看得出皇甫無痕對凌瀟是不同的,但偏偏凌瀟對妖皇有著不少的誤解,能夠為他們解開一兩個結,薛然是很樂意的。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凌瀟不想再多說,現在她已然了解事實的真相,那麽就給她一點時間來理清這個真相。
“我累了。”凌瀟顯然是委婉的下逐客令。
“那北堂小姐好好休息,我這就退下,有任何不舒服可以讓采棋來找我。”
“恩。”凌瀟輕聲應道。
薛然走後,凌瀟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很多事情總是這般猝不及防,一下子就全部攤在她的面前。
凌瀟現在也說不清,皇甫無痕到底是不是一個暴君?
想來歷史上哪個皇帝不是手沾鮮血,明君或許殺的人要比暴君的還多,對於一個君王,凌瀟何必要以常人的眼光去評斷。
“凌瀟小姐。”采棋手中托著端盤,上面有著好幾種粥,她不知凌瀟此刻會更喜歡吃哪一種,所以一種弄了一點,這些粥都是凌瀟平素愛吃的。
“采棋。”凌瀟的思維被采棋這一聲打斷了,她緩緩抬起頭。
“奴婢從廚房端來粥了。”
“好多。”凌瀟有些意外的看著一碗一碗,貌似都是自己喜歡吃的粥。
“因為奴婢希望小姐能多吃點,以前阿媽跟我說,人生完病就要多吃點。”采棋十分真誠的說道。
“放著吧!”凌瀟倒是沒什麽胃口。
“皇上駕到。”凌瀟聽到刺耳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