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無痕和凌瀟起身站起來,與此同時木門被輕輕的推開,歐陽天似笑非笑的站在門口。
“妖皇妖後,這兩日朕國事繁忙,不能陪著兩位走走,盡盡地主之誼是朕失禮了。”
歐陽天一進來目光就放在凌瀟的身上,看的凌瀟背脊發寒。
皇甫無痕往前走了一步,微妙的擋在了凌瀟的面前,同時擋住了歐陽天目光如炬的眼神。
“呵呵,歐陽陛下哪裡話,同為一國之君,歐陽陛下的感受本皇甚是理解,哪來失禮一說。”
見凌瀟被皇甫無痕擋住,歐陽天這才把目光轉到了皇甫無痕的身上。
“既然妖皇能夠理解朕的難處真是太好了,不然朕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歐陽天表現出非常誇張的反應,顯得有些過於做作,歐陽天就是要故意做給他們看。
“哪裡哪裡,不知今日歐陽陛下百忙之中抽空來此,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一同商酌嗎?”
兩人對話的語氣很是不真實,你一言我一語的,沒有絲毫的真實感,讓人聽著生厭。
望了皇甫無痕許久,歐陽天突然掩嘴一笑,見了歐陽天的笑容,凌瀟才知道什麽叫回頭一笑百媚生。
哪怕是被譽為南羅國第一美女的歐陽青雨,都未必有歐陽天好看。
歐陽青雨的美僅限於外表,其他的美從未在她的身上體現。
而歐陽天卻有所不同,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柔媚,凌瀟不知該如何形容。
“妖皇怎麽這麽說,真是傷了朕的心。難道沒有事,朕便不能來這看看你們了?恩?”
歐陽天眯起的眼透露著危險的氣息,透過皇甫無痕看向他身後的凌瀟。凌瀟不禁打個冷顫,這就是氣場嗎?
歐陽天一進來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凌瀟的身上,皇甫無痕很是惱火,卻不好翻臉,隻好忍著。
就在凌瀟把頭埋在皇甫無痕的後背時,皇甫無痕兀的將凌瀟拉到跟前,毫不避諱的將凌瀟抱到懷裡。
“如此倒是本皇的不是了,整個南羅國都是歐陽陛下的地方,又有哪裡是歐陽陛下去不得的呢。”
當然,不過是在南羅國罷了。皇甫無痕話裡暗示,歐陽天要是聽不明白那他就是傻子。
兩人之間的交流不過寥寥數語,刀光劍影之間字字見其功,卻又暗藏居心。
在他們之間,哪怕只是簡單的對話,風平浪靜的表象下卻是風雲暗湧。
“哈哈,妖皇說笑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士之兵,莫非王臣。這天下,本王總有踏遍的那一天。”
歐陽天毫不避諱的將自己的野心展現在他人的面前,他都開始招兵買馬了,還有什麽好避諱的。
對於歐陽天來說,這天下,最終都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至於是什麽時候,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呵呵,歐陽陛下胸懷大志,真是令人好生佩服,這天下歐陽陛下要是拿的下,大可拿就是。”
只要天東國和西涼國聯軍,以南羅國的兵力部署,就算是集結了周邊所有的小國家,不過能與兩大國抗衡。
能不能攻營拔寨,攻下天東西涼,奪得天下,到底能不能成還是個問題。
皇甫無痕無法確定自己的後代是否能像自己一般,雷厲風行,有著未雨綢繆的遠見,足以護天東周全。
但是,皇甫無痕在心中無比確定,在他有生之年,歐陽天就別想踏足天東國一步。
“承妖皇吉言,若是妖皇願意,我們可以聯合起來,瓜分天下……”
歐陽天的眼神漸漸凌厲起來,好似此時此刻,這天下就已經是他的一般。
這種說法說的冠冕堂皇,瓜分天下?就算皇甫無痕和歐陽天沒過節,同意了歐陽天的說法。
可是到最後呢,誰知道他會不會過河拆橋,奪得天下的時候反咬他一口。
“歐陽陛下說這樣的話未免為時過早,陛下沒聽過今日不知明日事這句話嗎?到底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皇甫無痕的態度很堅決,歐陽天都把話挑明了說,自己還有什麽好隱瞞的。
皇甫無痕要讓歐陽天知道,只要天東西涼兩國聯手,他永遠不可能撼動天下局勢。
兩人之間的對話充滿了火藥味,緊張的氣氛讓凌瀟窒息,兩人之間的怒火,一觸即發。
凌瀟心裡甚是擔心,兩個人會在這裡大打出手,凌瀟倒不是擔心皇甫無痕打不過歐陽天。
論內力皇甫無痕的內力比歐陽天強上許多,可是他們必須清楚這裡是南羅國,歐陽天的地方。
豈是他們能夠撒野的地方,他們進宮只是帶了幾個暗衛。
就在凌瀟都能感受到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臟在劇烈跳動時,歐陽天卻笑了。
“妖皇言之有理,朕還有事要處理,就不打擾妖皇了。”
歐陽天是典型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作風讓凌瀟怎舌。
過了許久,凌瀟才松開皇甫無痕,下意識的看了門口的方向一眼。
“剛才我們二人的對話,他應該沒聽到吧?”
皇甫無痕坐回座位上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糕點遞到凌瀟的嘴邊。
凌瀟才張口咬下糕點,皇甫無痕就開口了。“聽到了,而且是一字不差。”
歐陽天的內力雖比不上皇甫無痕,卻是不差的。內力深厚之人,可耳聽八方。
更何況他們說完的時候,歐陽天就已經在門口,足以說明他們所說的他都聽到。
進行宮的時候,歐陽天就隱藏了自己的氣息,皇甫無痕察覺到時,他該聽的聽了,不該聽的也聽了。
凌瀟剛吃到嘴裡的糕點,一聽皇甫無痕說的這話,口中的糕點盡數噴了出來。
全部噴在了皇甫無痕的身上,一點也沒有落下。
皇甫無痕倒是淡定,慢條斯理的拿起桌上的帕子,緩緩將身上的糕點擦去。
凌瀟粗略的擦了一下嘴角,緊接著問道:“那你剛才還能那麽淡定?”
不管怎麽說都是在背後說別人的不是,多少會有些心虛。更何況說了那樣的話,想冷靜都難。
倒是皇甫無痕,明知歐陽天把話聽了去,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和歐陽天東拉西扯。
“不然呢?為夫應該怎樣?不知所措?既然都聽見了,為何不能淡定的去應對。”
皇甫無痕面無表情的說著,這種情況,在君王之間的明爭暗鬥並不少見。
想比於皇甫無痕面對突發事件的應對能力,凌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微不足道。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從這次的事情,我們不是也得知了他的目的確實不是那麽單純嗎?”
兩人把話擺開了說,可就算知道歐陽天確實別有居心,卻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什麽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哪怕是知道了人家的居心拓測,卻不知人家到底想做什麽。
“無痕,不然我們過幾日就回去天東國吧,自從來了南羅國,我的心就沒有平靜過。”
這幾日凌瀟時常夢中驚醒,總夢到一個人滿身是血的出現在自己的夢裡。
卻看不到那個人的臉,這讓凌瀟的心裡很是不安。面對未知的事情,任誰的心中都帶著恐懼。
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凌瀟本以為自己可以憑著自身的本事和堅強的意志,無所畏懼的走下去。
可誰知世事變化莫測,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想護自己周全,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
在一次次的勾心鬥角中,凌瀟一次次差點失去身邊最重要之人,有一些則是死了個乾脆。
紅燭因為自己而死,炎陽的死和自己有些間接關系,司徒辰的種種不幸皆因自己而起。
凌瀟開始恐懼,想保護自己已是非常艱難,想保護身邊之人,更是難上加難。
經歷了難麽多,凌瀟不想再失去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不想讓他們再次受傷。
有些傷痛,隻經歷一次就夠了。
“想進來容易,想走難啊。歐陽天不是容易對付的人,他怎麽會讓我們輕而易舉的離開。”
廢了好大的一番功夫,讓他們來了這南羅國,他還沒開始動手,怎麽能讓他們就這麽走了。
“所以接下來,夫人你可要小心了,你一定要保護自己,時刻警惕,不是萬不得已,絕不靠近歐陽天。”
皇甫無痕自詡自己最是會耍手段,可當你碰上一個同樣精通陰謀算計之人是,你開始不確定。
未來的路上,你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步步驚心一有不慎,就會跌入深不見底的冰水之中。
凌瀟無奈一笑,看來這次事情不妙。
君絕醒來後,在房內坐了半天后,起身走到衣櫃裡拿出了一件淡青色的衣服。
這件淡青色的衣服是之前為了青鳥定製的,君絕知道,他最是喜歡青色。
原來是打算在他生日那日,將這身衣服送與他,這樣他應該就會原諒自己之前所做的事了吧。
可是誰知出了那樣的事,而這身青衫,沒有必要再送了。
君絕脫下身上淡紫色的衣袍,將青衫一層層的穿在身上。
君絕的衣櫃裡,大多是顏色鮮豔的衣袍,哪裡有這淺色的衣服。
頭一回穿淺色的衣衫,青色的衣衫穿在身上,倒也不難看。君絕走到銅鏡前,拿起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