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不問我出宮是幹嘛去?就不怕我跑了?”要是以往皇浦無痕的性子,還不得拖遝半天。
死皮賴臉的要跟著她一起出宮,否則就鬧脾氣,突然間這麽爽快了,凌瀟還有點不適應。
有些時候人就是賤到了骨頭裡去,別人鬧你的時候你不開心,不鬧了吧你又開始覺得不行。
“你也有自己的自由,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吧,司徒辰還在靈清殿,你自然不會丟下他不管。”
若是司徒辰不在,皇浦無痕定會讓人跟著她。可司徒辰在那就不一樣了,凌瀟絕對不會逃離。
一想到這裡皇浦無痕心裡有點黯然,凌瀟就那麽想從自己的身邊逃開嗎?他這樣一個不被原諒的人還能怎麽樣。
“也是,你怕是想到了這點也才如此放心。”凌瀟自嘲的看著手裡的扳指,也沒有否認。
皇浦無痕沒有再答話,背過身去不再理會凌瀟。
凌瀟也樂得他不理會,轉身正要下樓,皇浦無痕卻又冷不丁的開口,“你其實從不信我。”
凌瀟的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他蕭索的背影竟說不出一句話。
“你現在貴為一國之君,你並不只是自己,還系著天東國千千萬萬的臣民,不是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
帝王確實可以做到很多他人不能夠做的事情,受到世人的敬畏,表面似乎可以為所欲為,卻也有很多的限制。
在很多時候要把國家的利益擺在首位,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兩國聯姻。
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裡,你得到什麽,也就意味著失去什麽,這就是彼此之間所要付出的代價。
而這一點,凌瀟相信皇浦無痕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凌瀟並不想去正面回答皇浦無痕的那個問題,到這個時候,信與不信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皇浦無痕見凌瀟不回答,也並未咬著這個問題不放,“你是來當那些大臣的說客的嗎?”
凌瀟搖頭輕笑,她凌瀟從來不給任何人當說客,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麽去說服別人。
“不,我沒有那個閑工夫,而且我與那些老古董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只是想給你提個醒而已。”
有些時候凌瀟的殘忍真是無人能及,能夠面無表情的把別人的傷口揭開,還順便往上面撒一把鹽。
“我自己在做什麽,我都很清楚,不用誰來提醒。”
看來自己又多嘴了,凌瀟見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就直接離開,“凌瀟姑娘,怎麽樣了?”
都還沒有到一樓,凌瀟就聽到了劉公公萬分期待的聲音。
正打算回答什麽怎麽樣,很快反應回來原來是在說皇浦無痕的事情。
“劉公公,實在是對不住,陛下的事情我管不了,他想做什麽我更管不了,實在是愛莫能助。”
凌瀟突然覺得自己很過分,利用別人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可是卻沒有為別人做到什麽。
劉公公歎了一口氣,看著高高的螺旋梯是那麽遙不可及,“無礙,也許陛下很快就自己想通了也說不定。”
凌瀟推開禦書房的大門,那些大臣皆是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李尚書已經在門口“恭候多時”,就等著凌瀟出來。
自然是不等李尚書撲上來大罵,凌瀟就淡漠的舉起手裡的扳指。
躁動不安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給凌瀟讓出了一條路。
李尚書也只能夠憤恨的閉了嘴,把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凌瀟。那眼睛圓鼓鼓的,給人感覺隨時都會掉出來。
這權利這東西還真是好用,凌瀟非常把玩著手裡的扳指傲然的從那些人面前走過。
看著李尚書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裡別提多舒暢。
托了皇浦無痕這個玉扳指的福,凌瀟從禦書房到皇宮門口一路暢通無阻。
而且那些人都是一看到玉扳指就對她畢恭畢敬的,凌瀟出了宮門就把扳指收了起來。
這扳指就算不是皇浦無痕的隨身物件,光是看著這玉扳指的成色就可以知道它價值不菲。
要是被那些市井上的小賊給盯上了,凌瀟可不敢保證不會被一些技術高的人給摸走。
凌瀟順著書信上所畫的地圖來到了信上所說的伶曜客棧,這客棧的名字很是文雅。
客棧的規模雖然不大,可是裡面的裝潢卻也十分具有淡雅的氣息。很適合那些文人騷客來到這裡吟詩作對。
“這位姑娘,不知道是打尖還是住店。”一個店小二一見有客人來立刻迎了上去。
說話的時候店小二都是很恭敬,沒有一點掐媚之色。凌瀟這個客棧的掌櫃非常感興趣,居然能夠打造這樣一間獨特的氣質。
就連在這裡工作的員工,那氣質也是他處無法比擬的,“在下是來這裡找人的,不知兄台可否為我帶路。”
別人對自己以禮相待,自己自然不能夠無禮,言語之間凌瀟都非常的注意措辭。
“那好,姑娘請往這邊走。”在別的客棧若是說是來找人的,那店小二定對你吹鼻子瞪臉的,給你指路就不錯了。
哪裡還會親自給你帶路,凌瀟看在眼裡心裡煞是感動。
店小二把凌瀟帶到了一間廂房前,停下來幫凌瀟打開了房門。
“姑娘,就是這裡了,我還有事,就先下去了,姑娘有什麽事叫我一聲便是。”
“恩,有勞兄台了。”直到店小二走遠,凌瀟才走進廂房把門關上。
“小小姐,你總算是來了,讓屬下好等啊。”聽到炎陽的聲音時凌瀟被嚇了一跳,回頭意外的看著身後的炎陽。
“師伯,你怎麽自己倒親自來了,那麽遠的路途舟車勞頓,讓其他人來就可以了。”
算起來炎陽的輩分算是他的師伯,炎陽滿是皺紋的臉頰讓人很是心疼。
怎麽說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這西涼到天東國的距離她是清楚的,真的非常辛苦。
“讓別人送來我不放心,而且也有一陣子不見小小姐了,想念的很,就自己來了。”
在接到凌瀟的來信時炎陽以為是凌瀟受了傷,立刻讓人準備好了藥材馬不停蹄的往天東國趕。
現在看到凌瀟毫發無損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這心也算是放下來了。
“小小姐你安然無恙就好,就好。”凌瀟心酸的對炎陽笑了笑,他們相識不過兩個月。
炎陽對她已經算是推心置腹的好,這些身邊對她付出的人,她受之有愧,又何德何能能夠得到他們這般的好。
“師伯你別這樣,我都已經是這麽大的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她能夠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強調自己過的很好,能夠讓他們不用日夜為自己操心。
“那就好,小小姐,這是你在信上要屬下送來的藥,因為擔心不夠用,我多帶了一些。”
凌瀟拿到了藥材,又和炎陽寒暄了幾句,就趕著回宮去了。
回到靈清殿的時候薛晨和皇浦無痕正在正殿等著,因為禦書房的插曲兩個人的氣氛有點僵滯。
凌瀟也不管無用的事,多難聽的話都說了,還怕什麽。凌瀟把手裡的木箱擱在紫檀木桌上,沒錯是箱子。
“凌瀟姑娘,你從宮外帶回來這麽大的一個箱子做什麽?”
凌瀟二話不說的把箱子打開,然後把裡面的東西呈現在二人的面前,“這就是我前些天和你們說的修複內傷的藥。”
這些藥分開放在不同的盒子裡,然後再一同放在了木箱裡。只是把外層的木箱打開,就能夠聞到一股很清涼的藥味。
那種藥味並不刺鼻,相反的還有一種沁人心脾的味道,讓人只是聞著就覺得很舒服,自不用說吃下去是什麽效果了。
薛晨為人總是淡定自若,不知多久已經沒有什麽能夠讓他為之震驚。
可是在看到一箱子的藥材時,薛晨幾乎是飛速的來到桌前,眼神死死地鎖在了眾多的錦盒上。
“你是說這些都是?”薛晨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整箱的藥,只是聞著問道就有如此異樣的感覺,必定個個價值不菲。
凌瀟撓了撓頭,薛晨的反應這麽誇張讓她都有點不好意思,“恩,是的。”
皇浦無痕也好奇的來到木箱前,看著琳琅滿目的錦盒,雕刻的都很是精致。
而且錦盒皆是用貴重沉香木雕刻而成,上面鑲嵌著大小不一的寶石。
光是盒子都已經這麽價值連城了,那裡面的東西,價錢可想而知啊。
皇浦無痕隨意的從裡面拿出來其中最小的一個錦盒,這錦盒是其中最特殊的,是用琉璃玉製成。
只有一半巴掌大,也不知道裡面裝著的是什麽。出於好奇心的驅使,皇浦無痕沒有問凌瀟就把錦盒打開。
一打開這錦盒,一股清甜的香味就從裡面散發出來。裡面儼然躺著一顆眼珠子大小的珍珠。
那珍珠的大小也算是世間少見,而且還白的晃眼,細看仿佛還能夠當鏡子用,只不過不是很清楚。
在一邊倒騰著箱子的凌瀟和薛晨被這邊的香味吸引了過來,看到那顆珍珠的時候薛晨眼前一亮。
寶貝似的把那錦盒接了過去,激動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這,這……”
“薛太醫,這珍珠到底是何物,能夠讓負有神醫之名的你如此激動。”
此時的薛晨看著那顆珍珠的眼神,就像是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情人,手還一直抖個不停。
凌瀟真怕他拿不穩,把東西摔在地上了。這珍珠摔不壞,可是琉璃易碎,那盒子可是值很多銀兩的!
皇浦無痕也很好奇,到底那珍珠是何物,薛晨身為神醫,見過的各種名貴藥材也算是數不勝數了。
居然還有東西能夠讓他激動的如此忘我,看來開頭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