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縱使薛晨是天東國的神醫,也不是什麽病都能夠治得了。
華佗再世被奉為神醫再世,不是一樣要經受生老病死之苦,無法醫治!
“凌瀟,你這是怎麽了,你要相信薛晨,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皇浦無痕不知道凌瀟為什麽會突然生氣,一時之間有點手足無措起來。
“你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辦法可以治司徒辰的對不對,你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薛晨的身上,可你是否知道想過世事無絕對。”
若不是擔心吵到裡面的薛晨,凌瀟這句話就是用吼的了,“真不是,我……”
凌瀟不想聽皇浦無痕在這裡解釋自己有多無辜,隻想要靜心的等待結果。
早在之前她就有在醫書裡看到可以治療經脈盡斷,內髒損傷的方法。
將傷者體內的濁血放出,然後將另一個人的血液輸入,再用各種藥材熬藥給其定期服用即可。
濁血主要是因為內髒震傷,會有內出血,這個換血的方法未必不可以,只是凌瀟考慮到了眾多因素才沒有實行。
凌瀟不是不願意用自己的血來救司徒辰,就算是要自己身上全部的血液她也願意。
只是如果兩個人的血型不合,那麽血液就會產生排斥,那麽到那時司徒辰必死無疑。
她與司徒辰雖是有血緣關系,可畢竟同父異母,存在著一定的風險。
只要除去了這個,至於什麽珍貴的藥材在君名島是數不勝數,這個自然不用擔心。
在離開西涼的時候,她留了一個心眼,寫信飛鴿傳書去了君名島,讓炎陽送一些有助於內傷的藥來天東。
君名島其他人對她是什麽態度凌瀟並不知道,但是炎陽對她是很肯定的,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懷疑過她。
凌瀟不知道炎陽如何能夠這麽信任自己,也許那是源於對夏老爺的衷心,或者是對夏琴的疼愛。
那都不可置否,但是凌瀟真的很慶幸炎陽能夠信任她。
而且她也相信炎陽一定會回復她的書信,相信過不了幾天藥材就會送過來。
“好了,什麽都不用說了,我想靜一靜,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皇浦無痕眼神複雜的看了凌瀟一眼,最終還是選擇安靜的站在一邊。
在這個時候他說的越多,只會引得凌瀟更加不滿,倒還不如讓凌瀟自己冷靜冷靜。
薛晨從醫箱裡拿出蒲墊,墊在司徒辰的手腕下,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細細的診斷。
無意間抬頭看見了司徒辰的臉,手一抖,站起來細細的端詳著司徒辰的臉,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朝門外看了一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司徒辰不是應該在西涼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身受重傷?
縱然心裡面有很多的疑問,薛晨還是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當下最緊要的是把司徒辰的病情診斷清楚。
門外的兩個人站在門口等了許久也沒見裡面有什麽動靜,凌瀟已經有點站不住。
過了片刻禁閉的大門才被打開,凌瀟的心也隨著大門的打開而更加緊張,“陛下,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薛晨並不知道司徒辰和凌瀟的關系,司徒辰的病情非同小可,就想把凌瀟支開。
凌瀟黑下臉看著薛晨,薛晨被凌瀟看的有點心虛,下意識軲轆一聲咽了一口唾沫:這是怎麽了,他難道說錯什麽了?
“不用了,就在這裡說吧。”皇浦無痕很是落落大方的不介意,薛晨猶豫再三也隻好把實情說出來。
“西涼殿下的情況不妙,臣恐怕……”凌瀟生怕薛晨說出什麽讓她無法接受的事情,不經意開口打斷。
“恐怕什麽!”
兩個人都被凌瀟這突然的一呵給嚇到了,皆是不解的看向凌瀟,“對不起,你們繼續。”
薛晨整理一下亂哄哄的思緒,這才開始接著往下說。
“臣恐怕不容易醫治,他經脈盡斷,內髒也受了很大的衝擊。好在他服用了一種奇藥,這也就病情都沒有惡化。”
也就是在病情沒有惡化的情況下才能夠說別的。
這樣的傷勢就已經很嚴重了,若是再惡化那就只能說:對不起,請節哀,盡快準備後事,把沒交代的都交代了吧。
凌瀟慶幸自己提前給司徒辰喂下了紅蓮青,只要能夠抱住司徒辰的命再貴重的藥也在所不惜。
“不過接下來的醫治也並不容易,所有傷中內傷最為棘手,除了要用藥物調理以外,還要用內力護住心脈,讓其能夠把藥效全部吸收。”
內傷不能夠單單靠服藥,還要每日熬出一桶的藥水,讓司徒辰在裡面泡上一個時辰。
在這一個時辰的時間裡,必須要有一個人用內力護住他的心脈,不然內髒受了藥物的刺激,就會爆裂。
“這樣的治療要持續七天,七天時間裡一定要按時將他放入藥水中浸泡,而且還不能夠中斷。”
話上說的雖然簡單,可是用內力為別人護住心脈,相當的稿費內力。
如果不是有著一定內力根基的人,絕對不能夠擔此重任。最重要的是內力耗費過多,會休克。
“只是這樣就可以了嗎?”皇浦無痕說出只是兩個字嚇壞了旁人,凌瀟曉醫理,知道這不容易。
內力的修煉來之不易,這一次的耗費還不知道到何年何月才能夠恢復。
“不,不僅如此,還要用有助於修複筋脈的藥物熬藥每日服下才行,這也是臣今日所要說的重點。”
薛晨也是在著急這個問題,這個治療的過程,兩個因素都不能少,缺一不可。
“問題是修複內傷的藥極其稀有,在宮中雖然有幾樣,可是數量不夠,而且此藥難尋。”
皇浦無痕低下頭陷入沉思,薛晨說的言之有理,在皇宮裡的藥是最為齊全的。
如果皇宮都沒有,那也就別指望其他的地方有了,“至於藥的問題不用擔心,給我幾日的時間就可解決。”
這一回薛晨的目光從皇浦無痕的身上轉到凌瀟的身上,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請你們相信我,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辰出事。”
凌瀟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等著吧。
三日後炎陽派來的人就飛鴿傳書到宮中,約定在京城的一家客棧之中見面。
靈清殿原本為皇浦無痕的宮殿,因為特殊情況就讓司徒辰住在了這裡,凌瀟不放心,也就留了下來。
皇浦無痕勸說了多次,凌瀟就是鐵了心要在這裡住下,皇浦無痕說不過她,也就不再說什麽。
自從回到了皇宮之中開始,凌瀟對皇浦無痕的態度就冷漠了很多。
每次皇浦無痕來看她,說的再多,凌瀟也只不過是恩,啊的敷衍來回答。皇浦無痕只能苦笑。
凌瀟接到書信後睡不著,就前往司徒辰的廂房去看看他。
這一晚的月光很亮,灑在靈清殿上就像是鍍了一層銀。
凌瀟踩著月光來到司徒辰的廂房,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司徒辰床榻的位置正好對著窗戶。
月光全數照在了司徒辰的身上,司徒辰就像是睡美人一樣,讓人想一親芳澤。
當然凌瀟並沒有這樣想,真的!
凌瀟點起房間裡的蠟燭,是她粗心大意了,忘了把窗戶關上,實在是不應該,要是司徒辰這時候著涼了該如何是好。
司徒辰的臉色依舊蒼白的滲人,凌瀟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因為紅蓮青的副作用,司徒辰的體溫很低。
摸起來就像是泛著寒氣的冰塊,凌瀟吸了吸鼻子,怕自己忍不住會哭出來。
“兄長,我若是叫你兄長你肯定不開心,叫你殿下又顯得生疏,不如就叫你辰哥哥好不好,這樣會不會很肉麻?”
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響著凌瀟的話,本來就十分清冷的房間因此顯得更加的冰冷。
“既然你不回答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哦,以後就決定叫你辰哥哥了,哈哈哈……”
司徒辰並沒有回答凌瀟,凌瀟自己一個人坐在床榻邊握著司徒辰的手自問自答。
“辰哥哥你會不會生我的氣,都是因為我,才害的你變成如今這副樣子,那天是不是很疼?”
說到這裡凌瀟的聲音已經有點哽咽,司徒辰的手無論她怎麽捂著都不見變暖。
手心不斷傳過來的冰冷讓凌瀟很慌亂,只能夠把司徒辰的手握的更緊才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你我第一次見面時,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怕是早已經命喪黃泉,如今你又為了救我差點丟了性命,我欠你的到底應該怎麽還。”
還不清,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凌瀟的眼淚還是決定,一顆一顆的落在司徒辰的手背上。
凌瀟索性趴在司徒辰的胸前哭了起來,哀傷的哭聲在冰冷的宮殿裡久久盤旋不散。
凌瀟那天在司徒辰的廂房裡哭了一個晚上直到睡去,而皇浦無痕也在門外聽她哭了一夜。
這天皇浦無痕沒有去上早朝,也沒有用膳,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什麽人來求見都拒之門外。
老臣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被嚇的是不輕。紛紛來到禦書房求見,可是皇浦無痕卻誰也不見。
跟在皇浦無痕身邊的公公是個明眼人,知道定是為了凌瀟的事情,就趕緊去靈清殿去叫凌瀟。
“凌瀟姑娘,凌瀟姑娘!”
凌瀟哭了一晚上,眼睛疼得很,正打算睡一會就出宮去,卻被一個尖銳的聲音吵醒。
“誰啊,一大早的嚷嚷。”凌瀟有點起床氣,對吵醒她美夢的人向來沒有什麽好語氣。
“凌瀟姑娘,是我啊。”門外的人不停的拍打著木門,凌瀟無奈之下也只能夠起身穿好衣服去給來人開門。
“這不是劉公公嗎,這是怎麽了,毛毛躁躁的,出什麽事了,能讓你慌成這樣。”
凌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要是能夠站著睡著,她現在大致已經睡著了。
“哎喲,凌瀟姑娘,出事了,出大事了,陛下他今日未上早朝,還把自己關在禦書房裡不讓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