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沒有時時刻刻跟在那個女人……”
平時心裡念到那個女人這幾個字久了,一時沒有改口。
“咳咳!”皇甫無痕輕輕一咳,這是活膩歪了?居然敢這麽不客氣的稱呼她?
他倒是想要時時刻刻的跟在凌瀟的身邊,只是凌瀟不同意,他也不能夠強人所難。
“陛下,每每你一離開,凌瀟姑娘就會學著撫琴,那琴聲實在是不敢恭維。屬下,是在難當其職。”
為了不觸怒皇甫無痕,這人已經盡量用非常委婉的說法了。
皇甫無痕嘴角一鉤,邪邪一笑。“哦?她竟然還會撫琴?哦,不,是學著撫琴。”
青鳥有點不太明白皇甫無痕的意思,但還是點頭回答:“是,只不過,也不算會吧。”
低頭看著面前的奏折,皇甫無痕眼前一亮。
他這些天和凌瀟的關系已經緩和了很多,卻一直沒有進一步的進展,若是以前,他直接就霸王硬上弓了。
不過經過那麽長時間的認知,他也知道凌瀟是吃軟不吃硬,你的態度越強硬,她也就越反感。
“朕思前想後,最近這邊也沒有什麽事,你還是繼續在凌瀟的身邊呆著吧,朕也隻放心你。”
還有幾個暗衛也是他比較信任的,可遇上了一些事,全部都出動了,就只剩下青鳥。
青鳥這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根本就沒得選擇。
“成!”青鳥咬咬牙,我不入地獄,誰入!
“那就請你多費心了。”皇甫無痕笑眯眯,一臉無害地看著青鳥。
皇甫無痕突然想起在母妃收藏的諸多樂譜裡,有一本是關於修煉內力的。
聲和氣味是可以殺人於無形的利器,那本樂譜裡的比較低級,就算沒什麽內力的也可以修煉。
他發現這本樂譜的時候,自己的內力已經達到了一定程度,這樂譜也沒什麽用,就收了起來。
如今倒是可以拿來給凌瀟用用,雖然不知道凌瀟適不適合。
可就算再不濟,幫不上什麽忙,也能夠練練琴技,增進一下修養也無不可。
……
自從夢到了那個夢,凌瀟好幾天都沒有睡好,因為嚴重的睡眠不足,精神也有些恍惚。
洗漱的時候用了昨天就放在房間裡的水,給司徒辰換藥的時候還差點拿錯了。
鑒於蓮花冰露有提神的作用,之前司徒錦給她的還剩下一半,就用來抹在太陽穴上。
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只是眼眶那裡的黑眼圈欺騙不了自己。
這蓮花冰露還真是神了,不僅有助於傷口的恢復,還能夠用在各種用途。
想了想,今天就唱梔子花開給司徒辰聽好了,凌瀟坐到司徒辰的身邊,拍著他的手,像是哄小孩。
“這時候都已經到了喝藥的時間了,你怎麽把拿藥的事情給忘了,還是薛晨親自送來的。”
今天一下早朝皇甫無痕就回來了,快回到靈清殿的時候剛好遇見了薛晨。
問了才知道,今天凌瀟居然把拿藥的事情給忘了。
若是其他皇甫無痕倒不在意,可關於司徒辰的事情凌瀟一直都是嚴格要求的。
像去禦書房拿藥的事情,雖偶爾是玉扇去,更多時候都是她自己去的,說是這樣才放心。
除了去禦膳房端藥玉扇偶爾會幫幫她,其他的凌瀟都是要自己親自來,絕對不允許他人經手。
給司徒辰的眼睛上藥的時候,那雙手是要一洗再洗,就算只是拿一下瓷瓶也要用乾淨的帕子把瓷瓶擦拭多次。
很多時候皇甫無痕都想要幫忙,可是凌瀟的要求實在是太苛刻,又怕弄巧成拙,也就罷了。
這藥凌瀟居然忘記拿了,還真是天下一大奇聞。來到廂房門外就聽到了凌瀟在唱歌。
只不過那聲音聽著就想睡覺,讓人不免懷疑唱歌的人是不是都已經睡著了。
凌瀟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皇甫無痕手裡的藥,臉一抽。
“不是吧,怎麽會,我記得藥已經喂辰喝下了呀,你看這藥碗還在這裡。”
說這句話的時候凌瀟的神情極為認真,還回頭去找藥碗。
讓皇甫無痕差點就要以為是不是薛晨記錯了,可是房間裡哪裡有什麽藥碗,茶杯在桌子上倒是放著一些。
凌瀟自己也糊塗了,不明所以的撓著頭,鬱悶得很。
“怎麽會這樣,我記得確實是,難不成是我記錯了嗎?話說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這些天沒有睡好,這幾天的天空還總是陰陰沉沉的,早上和下午是沒有什麽區別。
看著凌瀟濃重的黑眼圈,還有手忙腳亂的樣子,皇甫無痕多少有些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我才剛下了早朝回來,天還早著呢。你這兩天是怎麽了,一直魂不守舍的。”
皇甫無痕把藥碗遞到了凌瀟的手裡,碗裡的湯藥還冒著騰騰熱氣。
現在才是清晨嗎?凌瀟心裡情緒突然有些低沉,看著手裡的湯藥,眼神複雜。
“沒事,就是睡的有些不安寧,害怕睡著的時候辰就醒了,會沒有人照顧。”
說到這裡的時候凌瀟笑了,笑得很勉強,很悲涼,讓人看著心裡很不是滋味。
“凌瀟,你也別這樣,你現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怎麽照顧好司徒辰。你先休息會吧,我幫你先照顧著。”
凌瀟淡淡的搖了搖頭,她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能夠看著司徒辰醒來。
司徒辰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心裡面這麽希望著,可是卻也害怕。害怕司徒辰醒了不會再理會自己,會恨自己。
畢竟自己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讓他傷痕累累。
若是沒有德妃的話和司徒錦,她對司徒辰恩誤會,還會一直持續下去。
只要是凌瀟決定了的事情,極少有人能夠撼動她心裡的想法,更何況是司徒辰的事。
皇甫無痕知道自己說不動她,隻好走到桌邊給她倒了一杯茶。“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喝杯茶提提神。”
凌瀟接過皇甫無痕手裡的茶杯,沒有遲疑的喝了一口。還想要說什麽,卻覺得有些頭暈。
抬頭不可置信的看了皇甫無痕一眼,就暈了過去。皇甫無痕趕緊接住凌瀟倒下的身子,無奈的苦笑。
才幾個月沒抱,竟然瘦了那麽多。這段時間裡司徒辰確實不好受,可是凌瀟也在折騰著自己。
他雖然很想陪著凌瀟一起,只是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太多,根本就不允許他這麽做。
那茶杯裡的茶其實也沒什麽,只是放了一些容易讓人昏睡的藥粉。為了防身,他可是隨身帶著這個的。
而且劑量很小,只是睡幾個時辰就醒了。要是這樣讓凌瀟固執下去可不行,她是必須要休息。
不然這樣下去,絕對會生病。皇甫無痕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茶杯放好,再把凌瀟抱到了貴妃榻上。
這天已經很涼了,凌瀟竟然隻蓋著一件毯子,皇甫無痕真懷疑,她睡不著是不是被凍醒的。
“青鳥,朕知道你在,快去把上次西域進貢的鵝絨被拿來。”
青鳥在窗口的一棵高樹上歎了一口氣,這棵樹種了怎麽說也有一百多年的時間。
長的又高又大,枝繁葉茂的,他已經把自己的氣息隱藏的很好,怎麽還是被發現了。
周邊的附庸小國進貢的東西都是收入國庫的,可是在皇宮的西面,靈清殿在東面。
那麽長的距離,主子還真是會差遣人。雖然心裡滿是怨氣,還是乖乖的去了。
眼看藥就要涼了,皇甫無痕勉強的拿毯子給凌瀟蓋上,把窗都關了,這樣房間裡的風就不會很大。
給人喂藥這種事皇甫無痕也就對凌瀟才做過那麽幾次,手也難免有些笨拙。
幾次都差點把藥給撒了,在顫顫巍巍之中,最後還是把藥都給司徒辰喂下了。
皇甫無痕的額頭已經冒出了許些細汗,給凌瀟喂藥的時候怎麽就沒覺得有這麽別扭。
靈清殿的下人因為凌瀟的吩咐,所以並不多。特別是在廂房這一塊只有玉扇和兩個宮女,特別安靜。
自己一個人太安靜了,皇甫無痕就有點想要發牢騷。
“司徒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為什麽凌瀟就對你那麽好,對你處處照顧。”
雖說這都是有原因的,皇甫無痕的心裡還是很不平衡,總覺得缺了自己什麽似的。
“要是可以,朕真的好想像你一樣,就能夠被凌瀟照顧著。”
這個想法雖然變態,皇甫無痕卻真的這麽希望。
“主子,這是你要的鵝絨被。”
青鳥說話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他是連停一下都不行,趕緊趕回來了。
皇甫無痕臉上的表情僵在了臉上,青鳥怎麽這個這個時候剛好回來,剛剛他說的話他聽見了?
為了不失自己平時的威嚴,皇甫無痕假裝若無其事的接過青鳥手裡的被子,拿去給凌瀟蓋上。
青鳥見也沒有什麽事,正要離開,卻被皇甫無痕叫住。“青鳥,方才,就是,你進來的時候可有聽到什麽?”
皇甫無痕凝視著青鳥的臉,青鳥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自然。“回主子,屬下並沒有聽到什麽。”
聞言皇甫無痕才松了口氣,對青鳥擺擺手。“下去吧,今日你去訓練場訓練,這裡有朕就好。”
要是讓青鳥看見,也有點不像樣,還是讓青鳥去訓練場訓練的好。“是。”
離開靈清殿前往訓練場的路上,青鳥很慶幸自己平時就是一個沒有什麽表情的。
他回來的時候,是正好把皇甫無痕講的那些話。
皇甫無痕這樣一個沉穩冷靜的人,說出這樣的話,是有一些好笑。
那時候皇甫無痕問起,他哪裡敢說自己聽見了,指不定皇甫無痕會殺人滅口。
見青鳥走了,皇甫無痕想起凌瀟平時照顧司徒辰的畫面。
凌瀟都已經睡著了,自己也應該幫忙照顧好司徒辰。
皇甫無痕把床榻邊水盆裡的毛巾擰乾,托起司徒辰的手給他擦擦身子。
擦到手掌時,皇甫無痕不得不握著他的手,雖然有點惡心,可是還是要給他擦好。
事情總不能夠半途而廢,皇甫無痕正要松開司徒辰的手時,司徒辰的手動了一下。
皇甫無痕一愣,還以為是自己得錯覺,可是司徒辰的手再次動彈時皇甫無痕不得不信。
“太醫,快傳太醫!”皇甫無痕沒有想到司徒辰有可能醒來的時候,自己的心裡竟然湧上一股喜悅。
玉扇在門口候著,等著皇甫無痕有什麽需要再叫她,或者是自己去收拾東西。
自己一個人站著有些無聊,就開始打瞌睡,在這時候皇甫無痕卻突然要叫太醫,可把玉扇嚇了一跳。
心裡想著定是出了什麽事,趕緊往太醫院的方向跑去。
薛晨正在太醫院裡教新來的醫女一些藥的放置位置,讓她們記清楚了,別關鍵時刻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