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話難道很好笑嗎?這句句屬實,你倒好,居然還笑起來,真是越發的無禮了。”
皇甫無痕氣鼓鼓的別過臉去,但是心裡面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竊喜。這才是他想要的感覺。
兩個人相處起來就是這樣的融洽,輕松,而不是每說一句話,也要想想到底適不適合說。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你有時候特別像我熟識的一個朋友,可有時候又不像。”
凌瀟說這句話,只是發自內心的感慨,沒有其他的意思。皇甫無痕卻聽出了一身的冷汗。
趕緊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凌瀟的眼睛,卻又忍不住抬頭偷偷的看凌瀟幾眼。
可是凌瀟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裡,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皇甫無痕的異樣。
皇甫無痕撫撫胸口,給自己壓壓驚,這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真是會害死自己。
“哦,我們有哪些相似的地方,這世間居然還有人和我相似,實在是好奇。”
皇甫無痕乾脆破罐子破摔,佯裝一臉不在意的模樣,跟沒事的人兒似的。
凌瀟摸著下巴,看了幾眼皇甫無痕的臉,凌瀟這一看不打緊,可是卻看得皇甫無痕心驚肉跳的。
“你們的眼睛就特別像,性格有時候也很像,不過你們兩個人的差距又很大。”
這絕色的性格和皇甫無痕的對比起來,那是差了個十萬八千裡的。“從何說起?”
凌瀟支著下巴想了想,這相差的地方確實是很多。
“絕色有時候很孩子氣,很愛鬧,很開朗,特別會折騰。而你嘛,很腹黑,很沉穩,淡然,恩就是這樣。”
這細細的說出來,這兩個人似乎又不像了,凌瀟搖搖頭,到底是哪兒像了。
“你好像特別在乎你的那個朋友。”皇甫無痕這句話讓凌瀟愣了愣,卻又很快釋然。
“很在乎,他是我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一個友人,他陪我走過了很多的大風大浪,也幫了我很多。”
現在想來,絕色為她做了很多事情。其實身邊的人都為自己做了很多事,是自己不開竅,一直都沒有發現。
“那我呢,那我呢,難道我就比不上他呀?”皇甫無痕的語氣,透露著一種你要是說我比不上,那你還是人嘛?
凌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都這麽大的人了,還這樣子,也不怕別人見著了笑話你。”
那些人哪裡有那個膽子敢笑話皇甫無痕,看到了也一定會是面無表情,哪裡敢笑。
就算是再憋不住,那也要憋著到沒人的地方笑去,除非不怕皇甫無痕治罪了。
“主子,奴婢給你送膳食來了。”玉扇的手顫抖著推開門,眼神定在了凌瀟的身上。
只是看著凌瀟,都還沒有開口說話,眼眶裡就已經蓄滿了淚水。兩個人只是對視了片刻,玉扇就別過臉。
把膳食放好後又看了凌瀟兩眼才出去,那時候離開,覺得罪對不起的就是玉扇。
直到她離開皇城的時候,玉扇已經哭成了淚人。那些淚水,她實在是承受不起。
“你應該還沒有用膳,要是不嫌棄,就留下來在這裡一起吃吧,這些我自己一個人吃不完。”
就算凌瀟不說,皇甫無痕也會死皮賴臉的留下來。
能夠和凌瀟一起用膳的機會,他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既然如此,那麽我就屈尊於此用膳吧。”
皇甫無痕說的極其不情願,凌瀟一件黑線的看著他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來,直接就抄筷子。
既然說的那麽委屈,就不要那麽坐下來的那麽爽快好不好。
“這靈清殿可是你住的地方,說的這麽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這宮殿是有多不滿。”
凌瀟坐下來,夾了一點菜放到嘴裡,不忘補刀捅一下皇甫無痕,像他這樣不要臉的人,也就不必給臉了。
皇甫無痕的臉一黑,倒是忘了這檔子事兒。
兩個人心照不宣,一頓飯下來都沒有說話。吃飯就應該食不言,免得噎著了。
“在這靈清殿,雖然暗處已經有很多的暗衛,可我不放心,不如再加派一人在你的身邊做你暫時的貼身侍衛。”
在皇宮裡到處都是風起雲湧,那些暗衛是看護靈清殿的,凌瀟只要不出靈清殿倒也沒什麽。
可是凌瀟一出去,就必須要有人保護,特別是歐陽青雨是個挑事的主,還是讓一個人來貼身保護好一些。
這樣好的事,凌瀟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立刻就點頭同意了,沒有任何的猶豫。
皇甫無痕想了想,能夠在讓他放心的,也就只有青鳥了。
“暗衛的事情,我會很快就辦妥的。你隻管放心,我就先回去了,今日你就好生休息吧。”
司徒辰現在的情況讓人更加不放心,為了能夠照顧好司徒辰,凌瀟直接把房間裡的貴妃榻挪到了床榻的旁邊。
如果說直接就堵在床榻的前頭也不好,堵著了,喂藥什麽的都磕磕絆絆的。
凌瀟就把貴妃榻的床頭對著床榻的,這樣就形成了一個直角。貴妃榻的大小相當於一個單人床。
又是桃木,又沉又大的,凌瀟挪好床榻已經是氣喘籲籲的。
初秋的天氣已經有些寒涼了,凌瀟硬是累出了一聲的汗。在房間裡怎麽都覺得悶熱,凌瀟看了一眼司徒辰。
在這個時候出去一會,應該沒有什麽事。凌瀟走出廂房,一股清風襲來,整個人都涼爽了。
今夜正好輪到了玉扇巡夜,兩個人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碰見了。“過來坐下吧,正好有話和你說。”
玉扇提著燭光黯淡的燈籠,走到了凌瀟的面前。橘色的燭光,把玉扇的雙眸照的很亮。
“主子,奴婢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一在凌瀟的身邊坐下,玉扇就開始感慨。
凌瀟抬頭看著天上閃爍的星星,在沒有工業汙染的時代的星空,是最純淨,最美麗的。
何止是玉扇覺得意想不到,就連凌瀟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麽快就再次回到這裡。
還是在這樣離譜的情況下,西涼國太子和太子妃雙雙死去的消息,不知道天東國有沒有知道。
不管有沒有知道,凌瀟慶幸自己在天東國並沒有什麽人認識她,更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麽太子妃。
這一次到天東國,怕是要待上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
在這種時候,西涼國最是混亂,她不但不能夠為司徒錦做些什麽,還要遠走他鄉。
留下司徒錦獨自一人,去面對那些大風大浪。
“我們好不容易再次相遇,怎麽能夠那麽傷感,要說一些開心的才是。”
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活的好,好好的活。玉扇含著淚連連點頭,看得凌瀟更是心酸。
“只要主子回來了就好,玉扇就不再是獨自一人,孤孤單單的了。”
玉扇的性格內斂,不怎麽會說話,在人前大多時候都是沉默的。只有對著凌瀟了才會有所改變。
在這皇宮千千萬萬的人裡,竟沒有一個人是她的知心朋友。
要是問起來,在宮中知道她名字的,定超不過十個人。這樣的環境,久了也就習慣了。
可是自從來了靈清殿,遇見了凌瀟,一切似乎都已經在慢慢變得不同。
會有一個人,總是拉著她,和她說話。問她這一天過的好不好,有沒有用膳。
她感覺到了從心裡升起的一股溫暖,凌瀟的笑容很耀眼,就像是天上的太陽。
“玉扇,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沒有什麽人能夠陪你一直走下去,會一直陪著你的只有你自己。”
這句話固然殘忍,說的卻句句都是實話。這是生存之道,必須有一個人去教會她。
這句話應當由自己說出來,要是讓別人來說,那只會對玉扇造成更大的打擊。
“奴婢其實心裡都懂,只是心裡就是像梗著什麽,為什麽一定會有分離呢?”
玉扇清楚自己問的這個問題很幼稚,可是她就是不明白。
人是否一生下來,就注定要經歷撕心裂肺的傷感,不可避免,避無可避。
“因為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成長起來,不能夠一直都只是個孩子。玉扇,你一定要記住我今日所說的話。”
主仆二人就這樣在院子裡坐著說了很久,說到兩個人都覺得困了,才道別回房睡覺。
凌瀟回房去睡覺自然是沒什麽問題,只是玉扇完全忘了自己要巡夜的問題。
此時已經是二更天,禦書房的燈還亮著。皇甫無痕回到禦書房想了很久。
最後還是決定讓青鳥去保護凌瀟,就讓人去訓練場把青鳥叫了回來。
青鳥這的訓練項目都還沒有進行完,就被人拉了回來,身上的夜行福滿是汗水。
刺鼻的汗味風只是輕輕一吹,就撲鼻而來,青鳥都想先去換了一身衣服再來。
“主子,這都二更天了,不知叫屬下前來,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青鳥到禦書房的時候,皇甫無痕還在奮筆疾書的批閱奏折,沒有一點的睡衣。
書房的正中央點著提神的香,聞著就讓人的大腦清醒不少。這大半夜恩點提神香,意欲何為啊!